吴家宅院的院门,高大,气派。门口围着,一群从李家来催债的人。
他们穿着同样颜色和款式的外衣,表情都是一样的横眉立目,虎视眈眈,连佩戴在腰间的剑,都是一样的,
她看着他们,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随时都会发生一场对决。
吴骐站在院门口。他听见李家领头的人喊他,他转身,哎了一声说:“我去账房支钱,各位稍等,马上。”
“你等等,”他一抬手说:“按规矩,我们这也算是客人,吴家的人应该请我们进去等,至少喝杯茶吧。”
吴骐回头看着赵管家,撇了撇嘴。
赵管家和吴骐,对视了一下,他垂头,叹了口气说:“各位有请。”
“一,二,三,四,五……”吴骐挺直腰板站在院门旁。
他微张开嘴唇,一边目送着,一边数着,李家来催债的人数。
当李家最后一个人走进门后。吴骐双手叉腰,高昂起头,面对着院门,他深深地吐了口气说:“三十人,李家这趟,是王八吃秤砣了。”
“少爷,今天恐怕——”
“不怕,走,去账房看看,他们来了也好,我也该去看看。”吴骐冲着她,一抬下巴,妙瑛立刻跟了上来。
他主动伸出右手,拉着她的左手说:“你怕吗?”
她的左手握紧他的右手说:“有你在,不怕。”
她的右手,隔着衣服,摸了摸在他右臂上,存在牙齿痕的位置。
三人走到账房门前。
赵管家的双手,刚抬起,挂在门框上的门锁,他便“呦”了一声。
“怎么?”吴骐肩膀一抖,伸着头问。
他的双手,左右摆动着门锁说:“不对劲。”
“哪里不对了?”
“这不是,”他想了想,又说:“是我岁数大记错了?”
他将手中的门钥匙,插入钥匙孔中,不停地旋转。
“怎么会呢?”他高抬起右臂,将眼睛对着钥匙孔,仔细地看,发现没问题,又继续把钥匙插入孔中。
反复几次,钥匙只在孔中打转,锁头,始终没有弹开。
“赵管家,靠边。”
他抬起右腿,“砰”一脚将账房的房门踹开。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吗?”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账本说。
“本来是三个人,一个宋先生,另外两个是他的助手。”
“那两个助手呢?”
“听说,是在宋先生离开之前,已经被他遣散了。”
“什么是听说?”他把手中的账本摔在桌子上。
“少爷,我只管吴家宅院里吃喝拉撒的事,这账房的钥匙,还是宋先生走的时候给我的,账房的事,我——”
“外表风光的吴家宅院,确是一笔烂账。”他摊开右手掌心,拍在桌子上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少爷,我一直对老爷忠心,我早就该告老还乡的,但是我舍不得离开吴家,老爷对我一直很关照,我那去世的老太婆,都是老爷做的媒。”他哭着说:“我那可怜的儿子,早就死在麻风病上。我离开吴家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我本来想跟着老爷和老夫人一起去的……”
“真难得,他们这是趁人之危吗?我算看透了一些人。”
“都是这样,”赵管家抬起两个袖口,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泪水,他哽咽着说:“老爷以前做生意时,都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过。”
吴骐红着圆圈说:“父亲从来没和我讲过……”
“老爷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你还小,他担心说出来,被你听到,你会吓着吧。”
“到底是什么人,会害他们。”他低头,轻声低叹着。
账房宋先生,不辞而别,妙瑛觉得总会留下些痕迹。
她走到桌子旁,伸出右手。她小心地,拉出一个倾斜变形的抽屉,这抽屉比她预计的沉。
当抽屉打开到一半时,她张大嘴巴,尖叫一声,扑在吴骐的身上。
吴骐右臂抱着她,探着头,往抽屉里看。
在一个被砸坏的抽屉正中位置,摆放着一块鹅卵形的石块,石块下压着几张带血的纸。
血液已经渗透纸张,纸张变得皱皱巴巴。
他松开搂着她的右臂,走到抽屉前。他弯下腰,慢慢的,将石头拿起来放在桌面上,又将几张带血的纸,从抽屉里捏出,放在桌面上。
一滴滴的红色液体,散落在折叠的纸张上。黑色的墨汁和红色血迹融合在一起。有的地方甚至粘黏在了一起,
“这纸上写的什么?”妙瑛问。
吴骐的左手掌按压着纸说:“这几张纸,被石头压的,全部黏在了一起,字迹已经无法识别。”他想了想,又说:“这几张纸,应该和宋先生有关系。”
他让赵管家找了两个装钱的布袋,他将石头和血纸,分别装在袋子里。
他重新拾起放在桌面上的账本,仔细地翻看着宋先生记录的每一笔账目。
“这宋先生,果然是个老手,做事不慌不忙。”
“看出什么了?”赵管家问。
“这账上记的最后一笔,是他离开吴家宅院的日子。”他笑着撇了撇嘴说:“字迹还很工整,有零有整。”
“上面记的,还有多少钱?”
吴骐端着账本,刚想说话,又笑出声说:“还剩二十万两纹银。”
“还好,”赵管家叹着气说:“李家要的十万两,今天可以全给他们,可是……”
“怎么?”他问。
“可是,银库的钥匙,只有老爷才有,每次都是老爷亲自打开,可老爷……唉。”
“先去看看,再说。”
三个人走出账房,来到银库的门口。
他看着高大的银库大门,拔出剑鞘中的剑,站在银库门前。
“这个地方,都谁来过?”
“以前都是老爷一个人自己来,后来他岁数大了,偶尔叫我一起,也叫过宋先生,但是很少。”
“宋先生,”他默默自言自语说:“又是宋先生。”
“少爷,小心,听说这银库,是老爷请的高人建的,那些高人是给宫里修建银库的。”
吴骐举着剑说:“父母在天有灵,保我打开银库。”
他走到银库门口,抡起右臂,一阵凉风吹起,剑尖准确,削在门锁上。
“当”的一声脆响,门锁整体弹起,又落下。
他快步走到门口,左手一拽,门锁竟然毫发无损,锁头也安然无恙。
他侧着身,抡起剑尖,“当…当…当…”又往锁身上,削上几下。
刺耳的削锁声,回荡在银库门口。
一阵阵,刺耳的尖鸣声,在妙瑛的耳道中,回响着,她的耳膜被震得,快穿孔。
她紧闭双眼,张开嘴,抬起双手,捂住了两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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