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进来吧。”君天仪在房间内哽咽道。
帝非天回过神来,片刻的迟疑后抬步跨过门槛。
刚一进房,便有一道锋利的剑刺斜掠而至,削断一缕白发。
“这算你的幻影把奴家打伤的代价,如此一来咱便扯平了。”床上的君天仪蜷着双腿倚在床头上,手里抱着一只可爱的白色玩具熊。
“抱歉,是神之过错。”帝非天仍是维持着那副目空一切的神态,寡情、高傲而冷漠。虽说此乃他自降生之时的特征,千万年未曾改易。但在面对君天仪时,波澜不兴的紫眸还是添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微妙情感。这并非爱慕,只是在漫长岁月中不经意间催生的同修之情。
然而君天仪却是嘟嘴娇嗔道:“又来这套。什么时候能来个人把你这榆木脑袋砍下来换个新的上去。即使丑点也无所谓。寒江烟雪可不是开批斗会的地方。”
“想要何补偿?”帝非天问道。
“哼。反正奴家要你也没用,有本事就自戕谢罪吧。”君天仪故作认真地说道,将头扭到一旁。
帝非天闻言叹息一声,说了句“无奈”后挺身拔刀直欲自刎。
就在刀尖即将割破其脖颈的时候,皇霄剑惊破而出,挡下了致命的刀锋。
随后君天仪从床上跳起落到帝非天身旁朝他用力甩了一巴掌。
“大笨蛋!奴家开玩笑的!就算奴家真想让你死,也不会让奴家那臭小子陪你一起玩完。”
“这...是神一时心急。所以你究竟想让神怎样?”
“咳咳。”君天仪清了清嗓子道:“现在,奴家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跪下来,然后陪奴家睡一觉。”
帝非天闻言色变,正色严肃道:“神宁死,也不会屈膝。更不会做出轻薄之事。”
君天仪闻言耸肩蹙眉哀叹道:“奴家就知道老爷性格刚烈,绝不会背弃威名。那既然如此,小萌就留在寒江烟雪替你陪着奴家吧。反正她也怪可爱的,嘴甜还心细,比你这榆木脑袋强上千万倍。只是到时候奴家要看看,你怎么向念慧和慧矜交代。”
“你!”被君天仪拿捏软肋的帝非天厉声质问,却又无可奈何。
“唉。你最好记住,神非是屈于威武。”无计可施的帝非天挎着个批脸,后退一步单膝跪了下来。
不过虽说下跪,帝非天也仅仅跪到半空,膝盖并未触地。且片刻后他便立刻起身,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暗自偷笑的君天仪。
“约定已了,你该放小萌随神回去了。”帝非天略愠道。
“喂喂喂,奴家的大老爷记性差到这般地步了吗?奴家刚才可是说,你还要陪奴家睡一晚上哦。”君天仪悠闲地摇着金丝羽扇,雍容笑意横添,和一旁陷入窘境的帝非天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休要得寸进尺。士可杀不可辱。”帝非天脸色阴沉,拳头被攥得喀吱作响。
“那奴家今日非要辱你不可。难道堂堂武神,会对一名女子痛下杀手吗?”
“可恶......”
房间外,小萌还坐在冰面上钓着鱼。今天不知为何,连下十竿都一无所获。眼见鱼饵即将耗尽,小萌从所剩无几的鱼饵中取出一个挂上鱼钩,将其甩入水中。
“钓鱼佬绝不空军!”虽说冻得已经直打哆嗦,小萌还是坚守在钓鱼的岗位上。
这时,凌烟缈抱着一床毛毯走来,将毫无防备的小萌一把抱起用毛毯裹住。随后将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说道:“小傻熊,想吃鱼就告诉凌姐姐嘛。咱会给你准备的,何必自己在这受冻。”
“唔...主要是咱觉得还是自己钓来的鱼更好吃呢。虽然挨了冻,但是鱼肉很好吃...所以还是值得的嗷。”小萌在凌烟缈怀中缩成一团,感受着那暖和的体温和阵阵幽香。
凌烟缈莞尔一笑,抱着小萌看着寒江烟雪内飘飞不歇的皑皑白雪。瑞雪落处,种下生机。
转眼已是黑夜,帝非天怀着紧张的心情走入了君天仪的闺房内。
可抬眼的景象便令帝非天面红耳赤,急忙抬起袖子遮脸直道不堪入目。
原来君天仪竟是只穿着一套内衣,白皙透红的嫩滑肌肤恍若一块天成的白玉,挺拔雄伟的雪峰绽放盎然春意。
“都几岁了,还这么害羞。念慧小俩口办事的时候,别以为奴家不知道你这老不正经的没少观摩。来,坐。”君天仪以命令的语气让帝非天坐到房间里的小桌前,亲自伸出纤纤玉手拿起酒壶给他满斟了一杯酒。
“此乃天界瑶池御酒,奴家放置于寒江烟雪多年,此地寒气令其口感更加清冽。你务必一饮。”
“这...唉。”帝非天极不情愿地举起酒杯凑到唇边稍稍抿了一口,怎料君天仪见状竟是直接托着杯子将酒水尽数灌入帝非天体内。
然后,帝非天不出所料地倒在了桌上。
“哼,奴家就知道你还是滴酒不能沾。果不其然,一杯就倒。真是太逊了。”君天仪看着桌上呼呼大睡的帝非天,忍不住用手捏了捏他脸上的肉。
随后,君天仪便露出阴谋得逞的坏笑,将帝非天战袍解下后拖到床上。
“好好陪奴家吧。毕竟今夜过后,咱之间恐怕也不会有第二次因缘了。”君天仪像只归巢的小鸟般依偎在帝非天胸膛中,却是久久无法入睡。
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
君天仪还记得,在最初的那段岁月里,身畔人为她挡下重重祸劫的场景。
他的身影,仿佛是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每当其屹立身前,总能令她倍感心安。
这世上无一人可越过他画下的红线。既为超出六道、非神非魔的存在,帝非天堪称独断六道三界之武巅。在混乱无章的天外归墟中和万千神魔凶兽厮杀了不知多少甲子,也没能找出一个满意的对手。
但求一败的他,最终选择和君天仪一样降临下界。
可过分的强大,也许只会招来纷扰。诚然帝非天无人能敌,但没有感情的他,根本无法胜过诡计多端的旁人。
最终他往生六道,留下君天仪一人用千年的时光去寻找自己的友人。
“大笨蛋,可要好好补偿奴家。还有那小贱人...奴家可不准君念慧那小子再辜负她一次。”
皎洁月华洒满房间,在清辉照耀下,两人一同入睡。
古老教堂内,欧塞拜亚正为功力混乱的贝尔莎治疗着。
白发散披的贝尔莎跪坐在斑驳的神像前,天地主宰神心遭夺时产生的巨大伤害差点令她当场死去。
虽是侥幸保下一命,但短时间内贝尔莎也是无法动武。
“老女人,你说你怎么这么能闯祸。”欧塞拜亚面色稍有不爽地娇嗔道,但手中的治疗法术却丝毫不停。
“呵呵。谁让有你这般靠谱的后援呢。”
这时一道熟悉身影闪入教堂,正是月晚晴。
只见月晚晴祭出一物,令贝尔莎体内横冲直撞的混乱功力逐渐平息。
“多谢了。”贝尔莎起身感谢道。
“这是晚晴应做的。贝尔莎小姐,若无你倾力配合,我也无法功成。”月晚晴连忙摇扇行了个屈膝礼表示感谢。
“没什么。毕竟我早已得到天示,所作所为不过是让真正的主宰降临世间罢了。月小姐,我体内残留的一成天地元力如何是好?”贝尔莎问道。
“残余的一成天地元力吗...就当是上天对你的馈赠吧。以此作为跳板,我相信你能取得更大的成功。脱离兵祸折磨的你,一定能更无顾忌地修炼了吧?”月晚晴笑道。
“既然如此,这份力量我便收下了。或许在日后,我能因此再帮到你也说不定呢。”
二人简单谈了一会儿后月晚晴便起身告辞,随后直奔恒山。
已经现世的五位凌虚星主安静地坐在恒山紫虚殿内,等待天鉴真主莅临。
月晚晴匆匆入殿,随后作揖行礼道:“诸位久等了。”
擎沧君甩了下拂尘稽首回礼道:“天鉴真主不必多礼,直奔主题吧。”
“那晚晴也不多言了。诸位认为,虚渊无明所化之天地主宰实力如何?”
君武阳思量片刻后开口道:“确实是前所未见的可怖对手,其力量甚至还要远超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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