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神情紧绷,双拳紧握,脑中浮现的是在刑部天牢时父亲所说的话,还有在城外小村庄时,楚卿向她所说的话。
父亲要她不要轻信君阡黎,楚卿说她识人不清,遭人利用。
这些话就像个是一个魔咒落在她的心头,在她的心上盘根错节,每每想起,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必须,必须要亲自去问一问君阡黎,否则她心中对他的信任会越来越少。
她怕,怕两人原本就不牢固的感情基础会因为相互的猜疑而一点一点崩塌,最后从最亲密的恋人转为彼此仇视的死敌。
上官妃雪甩了甩脑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到了洛凌王府门口,她意外地发现原本守在王府门口的御林军竟全都不见了,她暗自诧异,御林军是什么时候撤回的?
皇上不是对君阡黎心存怀疑么,父亲被劫之后,怎么反而会将御林军撤走呢。
上官妃雪想,与其自己胡乱猜想,还不如进去向君阡黎问个究竟。
她跨步上前,到了大门口却被看守的侍卫拦了下来。
上官妃雪无法进门,又怕自己硬闯会惹人怀疑,只得好声好气地对侍卫说道,“这位大哥,请帮我进去向王爷通传一声,就说是故人相见。”
守门的侍卫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面带厌恶之色,蹙眉驱赶道,“哪儿来的臭乞丐,还敢跟王爷攀亲戚,快滚快滚。”
“你!”上官妃雪欲上前再跟两人理论,目光一瞥,却见莫问正朝大门口走来。
莫问沉着脸询问守门的侍卫,“发生什么事了?”
侍卫立刻指着上官妃雪回道,“是这个乞丐想要硬闯王府。”
莫问转身望向上官妃雪,上官妃雪一时情急竟说不上话来,她使劲挥了挥手,指着自己那张乌漆墨黑的脸道,“莫问,是我,是我啊。”
莫问面带疑惑地盯着她看了良久。
上官妃雪暗骂了一声“蠢蛋”,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间,又将灵霄软剑抽出半截给他看。
莫问双眸瞬间变得雪亮,这才认出她来。
“你!怎么你……”
上官妃雪急道,“快让我进去啊。”
莫问连忙向守门的侍卫说道,“快,快放她进来。”
一侍卫不明所以地问,“大人,您认识这个乞丐?”
“乞丐?”莫问扬起手掌狠狠得抽了他一脑瓜子,“瞎了你的狗眼了,还不赶快放行!”
侍卫连连应了好几个“是”,这才让上官妃雪进了门。
莫问望着满身狼狈的上官妃雪,眸中带着一丝关切之色,“你怎么弄得这个德行,最近你都上哪里去了,我带人在城里四处找你,差点没把云城翻个底朝天。”
“这几天我并不在云城。”
“那你上哪儿去了?”
“这说来话长,我问你,王爷可在府里?”
莫问点头道,“在,此时应该在听风楼,这几天到底都找不到你的消息,他可挂心你。”
上官妃雪抬眸望向他,“王府门口的御林军何时被撤走的?”
“好多天了,皇上突然下旨说撤就撤了。”
“那个被劫走的死囚是不是我爹?”
莫问沉默了半响才道,“的确是上官大人,其实王爷也在暗中追查此事。”
“这么说,我爹被劫的事情与王府无关?”
闻言,莫问一惊,他道,“难道你怀疑上官大人是被王爷劫走的?”
上官妃雪望着他沉默不言。
莫问道,“不错,王爷是很想救上官大人,也和我私下拟定了一个偷梁换柱的计划,可是我们还来不及行动,上官大人就已经被劫走了。”
“果真?”
“那是当然,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若不信大可在王府里搜上一搜。”
上官妃雪摇头低叹道,“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在刑部天牢把爹劫走……”
莫问蹙眉道,“你在嘀咕什么?”
“没,没什么。”
“我看你这次回来双眉紧锁,心事重重,有什么事情还是当面去问王爷吧。”
上官妃雪微微点了点头,便踏步走入了听风楼。
走到君阡黎的房间门口,她伫立了许久才推门进入。
君阡黎本靠在檀木椅上小憩,见有人进门,蓦地睁开双眼,看到灰头土脸,男装打扮上官妃雪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他双眸骤然转冷,正想出言训斥,就见她在窗口旁的桌台上取了块锦帕,在脸上抹了几把,沾在脸上的泥土被拭去,她恢复了原本的面容。
君阡黎默默地凝着她的一举一动,脸上的表情又惊转怒,再到喜。
最后他脸色一沉,低声道,“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
“花司羽没告诉你?”
君阡黎冷冷道,“我只顾着找你,没空去花府。”
上官妃雪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拿起放在他面前的茶碗喝了几口,“我今天才进城,发觉自己被官府通缉了,我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君阡黎清冷的眼中多了一丝忧色,“你今天才进城?那你前几日都在城外?”
“你先告诉我,皇上为何要通缉我?”
“想必你也知道你爹被人从天牢劫走的事。”
上官妃雪点点头。
君阡黎又道,“你爹被劫走后,皇上大怒怀疑是你爹背后的同谋所为,这时,楚云天提出要拿你作诱引你爹现身,皇上应允,楚云天便带人去了官奴集管营,可在那里楚云天只找到了你的替身和你的两个贴身丫鬟。”
“那,那后来呢?”
“那个替身见事情败露当场就服毒自尽了,你的那两个贴身丫鬟被楚云天带去了刑部。”
上官妃雪微微一颤,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月牙和锦瑟被楚云天抓去了刑部,进了那种地方严刑逼供肯定少不了,那流水般的刑具一道一道用过去,她们俩人还有命活着出来么。
一想至此,上官妃雪心痛难当,她喃喃道,“都怪我,当初我若是带着她们两人一同离开,便可保她们性命,她们若是为我而死,只怕我这一辈子都会自责内疚。”
君阡黎伸手扶住她微颤的肩膀,出言宽慰道,“当初的情形是你自身难保,她们也知道,定不会怪你。”
上官妃雪握住他的手,抬眸望向他,目光灼灼,“今日我来是有一事要询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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