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劫”来的媳妇

2024-03-08 作者: 心在王位独坐
第19章“劫”来的媳妇

第19章 “劫”来的媳妇

任艺庆拉着赵晓娟进了院的大门,刚往里走了几步,正巧碰上吴大娘从后院迈出那个门槛出来,到前院东张西望。

任艺庆见到吴大娘,正要张口说吴子仁受伤了,吐出的半句话生生给咽肚里了。这要是告诉吴大娘说她儿子被打伤了,在医务所那,哎哎呀,再知道是自己惹得事儿引起的,还不把自己骂死!

“哟,三儿,行啊,哪儿弄个漂亮姑娘领家来了?让大娘瞧瞧,看有夫妻相没!”吴老婆子是个高兴了爱开玩笑的人,对这院里的孩子也挺慈善的。

听吴大娘这样一说,把个任艺庆当场闹了个大红红脸,赵晓娟也是羞答答的脚步不知怎么走了。

“吴大娘,看您说的,我,我,子仁,她,我们是同学。她叫赵晓娟,刚才我和子仁上学时正巧碰见了。她,她娘和我娘认识,说她娘捎个话,我就领她到院里来了。”任艺庆此时编瞎话犹如“吃面条子屙罩滤”,现编啊。

“俺家子仁呢?你们不是上学了。”吴老婆子生疑的问。

“啊,他上学去了。”任艺庆说完,生怕吴大娘再问下去,言多必失,忙拉着赵晓娟回自己家了。

进了屋,家里没人!可把任艺庆高兴坏了,刚才那些事情,到现在还没理顺清楚,心里像打鼓,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幸亏家里没人,现在马上要是娘问起来,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可够他任艺庆喝一壶了,再快的脑子,也转不过弯来的。

赵晓娟此时最可怜,脑子还是发蒙的。刚才发生的猝不及防的事儿,她都没想到会是怎么了。她家里穷,尤其四个丫头片子都张着嘴向爹娘喊饿,本来那两个邻村的人,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到家,说是把最小的给找个好人家收养了,可进的她家后,一看她赵晓娟,十四五岁,正是水灵灵的年纪,马上临时起意,说是村里有个好人家,从前是个地主,正好有个少爷,十二三,想收个童养媳。

赵晓娟的爹娘经不住两人的三寸不烂之舌的纠缠和劝说,竟然答应下来,还收了人家的“彩礼”!那两人以防夜长梦多,坏了他们的发财好事,就赶着紧把赵晓娟领出来家门,到城里置办了些嫁妆,还给赵晓娟买了新衣服打扮了一下。

懵懵懂懂的赵晓娟,心智还不多,只说是可以吃饱饭,就跟着走了。进的城来,才隐隐约约好像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订了,心有不甘。她就是在这种矛盾的缠绕中遇见了任艺庆和吴子仁。

赵晓娟等跟着任艺庆到了他家,抬头一看,也是家徒四壁,比自己家好不到那里去,就有些嘀咕。

“任艺庆,谢谢你的搭救,我还是回家吧,不然爹娘发现了还不知道怎嘛回事呢,肯定担心!”赵晓娟说着,好像在尽量平抚了自己犹如过山车的复杂心情。

还有,在任艺庆的家里,赵晓娟毕竟也是大姑娘了,虽然是同学,却从来没有孤男寡女独处的,也害羞起来。

“赵晓娟,你爹娘都把你买了,你还惦记他们?你知道那个小子是呆子还是傻子?”任艺庆有些着急起来,大小伙子也是头一回和一个姑娘这么近的交流和对视。

就在这时,就听屋外院子里,任艺庆的娘那个特有的大嗓门叫起来,“啥?俺家来亲戚了?没听说谁要来啊?”任老婆子说着,一撩门帘,她就进了屋了,她身后还跟进来儿子任老二。

“三儿?你不是上学了吗?咋又回来了?咦?这个姑娘是谁?你怎么到俺家了?”任老婆子这一连串的问话,机关枪似的发了出来,不容回答,还咄咄逼人!

任艺庆好像被娘的机关枪射中了,一时哑口无言。他的大脑里刚刚还有那么一点头绪要应付娘的询问,这时已是空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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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她叫赵晓娟,我,我同学。”任艺庆机械的回答着。

“大娘,您好”赵晓娟怯怯的小声应着。

“同学?不去上学,回俺家干吗?”任老婆子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觉着他俩不对劲,明显是在撒谎。

她开始仔细的端详这个叫赵晓娟的姑娘来。不高不矮的个头,穿着一件碎花布的对襟棉上衣,一条红裤子,一双红布鞋上各绣了鸳鸯。粉嫩的小脸上有个浅浅的小酒窝,有一双眼睛不大,但是双眼皮,也是耐看。嘴皮厚厚的,张嘴说话,露出一口整齐的牙,还算个漂亮的姑娘。

“咋的?这大白天的,无缘无故的进俺家门来,想给俺家当儿媳妇?老大老二可都打着光棍呢!”任老婆子这嘴就没把门的了,开始胡咧咧了。

“娘—,她是俺同学,你别瞎说行不?”任艺庆有些着急,没想到娘这么不尊重赵晓娟,玩笑开大了!

“那你给娘个理由,她一个任花闺女,怎么就到咱家了?不问清楚,说出去让人笑话的!”任老婆子不依不饶。

任艺庆也是半大小子,经不住娘的连声质问,真是编不出让人可信的说辞。他看了赵晓娟一眼,正好和赵晓娟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似乎心有灵犀一点通,从实招来吧。实话实说最好,省的编一个瞎话,会不停地自圆其说,太累了。

“娘,赵晓娟挺可怜的,她被人买了当童养媳!她不愿意,正好我碰见了。咱懂,人不能见死不救,您说能不管吗?”任艺庆此时好像他是个英雄救美的人物,有些自以为是。

“你懂个屁!”任老婆子一听是这么回事儿,都气的骂出声来,“你这不明不白的,打劫似的,让这姑娘到咱家来了,人家婆家一会儿还不找到这里,跟你急啊?花钱没落到人,说不定人还会打上门来抢呢!要是再跟她爹娘要人,一起告你个劫道的,图财害命,好心不得好报,你摊上大事了,进公安局里去吧!”

让这当娘的这般小题大做的一番吓唬,两个孩子可真有些害怕了。尤其赵晓娟刚从火坑里被人拉出来,有好像进了冰窟里,只吓得打哆嗦,这不是害了任艺庆吗?

“娘,这该咋办啊?二哥,你别光傻站着,也给想个办法啊?”任艺庆拉住娘的衣襟,看着二哥央求帮忙。

“嘻嘻,三弟,好办啊。给俺当媳妇多好,让娘把钱给人家不就得了!”任老二不怀好意的坏笑着。

“哦,我有嫂子喽,三哥,对不?”不知什么时候溜进屋的任小四儿瞎起哄的拍着小手跳着喊。

“放狗屁!你们还有点人心眼儿没?乘人之危!”任艺庆一听哥俩胡说八道,真急了。

“好啦,都别胡闹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既然这姑娘进咱家了,也是缘分。三儿,娘也是说说坏的一面。这好的也有,你还别骂你二哥,我越看越喜欢这姑娘,说不定真是咱家的福分那,大风刮来个媳妇干嘛不要?”任老婆子自私劲上来,本性难移,说的话是很露骨的。

任艺庆对娘也是无可奈何,对着赵晓娟使劲地摇着头,那意思就是要对赵晓娟表示,你别信他们啊,我是冤枉的,我救你是真对你好!没有一点私心啊。

正在这时,就听院子里,吴老婆子尖叫着,“哎呀,咋弄的啊?脸上还给纱布包上啦?快叫娘看看,不是上学去了吗?”

董老师的声音,“让医生看了,说是眼睛伤着了,观察几天再说!”

“董老师,您给说说,咋回事啊?谁给弄伤的?哎呦,儿子,疼不疼啊?”吴老婆子走上前去,心疼的不知道怎么抚摸吴子仁哪里了。

“任艺庆没回院里来吗?他没告诉你们?”董老师纳闷的询问着,“他和那个姑娘应该早回来啦?”

“咋的了?啊,小艺庆领着个姑娘跑回来,任家老小正在屋里商量咋个变成他家媳妇呢!怎么把我家子仁丢外边挨揍?没这样办事的啊?子仁,是你惹的事儿?”吴老婆子气急败坏的问到。

“不是我。”吴子仁包着纱布,眼睛看不见,还生疼生疼的,也是怯怯的说。

吴老婆子可不是善茬,一听就明白了几分,心里的那把火“腾”的点着了,扭头指着任家的门就吵吵开了:“小艺庆,你给我出来!哦,一定是你小子惹得祸,还喜滋滋的领个大姑娘跑回家了,把我们子仁丢外边挨揍,哪有这档子好事?”

屋里的任艺庆一听吴大娘叫他出来,知道在街上闯的祸惹上事了,他知道吴大娘的脾气,这时候出去还不把他“撕”了,吓得只想钻个地方躲起来,还不住地向娘投去乞求保护的眼神。

任老婆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护犊子是做娘的本能,她二话没说,掀了门帘就迎了上去,“哎吆,吴大娘这是想吃了俺家三儿不成?您也不问清咋回事,就拿起大棒想打死人!说不定孩子们这是做好事呢!”

“俺呸!好事个蛋蛋!我家子仁都受伤了,你这边还当是一门儿亲事成了,正美滋滋的做梦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家,穷的叮当响,谁家闺女到你家做媳妇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吴老婆子吵起架来,什么恶毒难听说什么。

“你当长辈的,怎么这么毒?咒孩子倒霉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有子仁,孩子受伤了,你不赶紧去治疗,耽误了,眼睛瞎了,可是一辈子的后悔!”任老婆子狠狠的说。

吴子仁双眼包着纱布,看不见,听见两个大人争吵不止,就大声的说,“娘,不赖任艺庆,我俩是救同学。董老师,您评评理,我们做的对不对?”

董老师听了,对吴子仁的勇气和担当所感动,这个孩子实在是善良。他把吴子仁交到吴大娘的手中,把药给了她,“大嫂,别吵吵孩子了,同学嘛,谁还得能见死不救啊?”

“俺在院里都听见了,人家小姑娘也不是去死啊,嫁人也不是丢人的事,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吴老婆子不依不饶,“恐怕是你家艺庆早看上人家了,看到被别人抢走了,急眼了吧?可也不用拉我家子仁去当垫背啊!”

“你,你都多大岁数了,吴大娘,嘴上积点德吧。俺也弄清了,你来的早,这院里都怕你,可一个在局子里蹲着的坏蛋的老婆子,带着个挨枪子的家的儿子,咋就不知道自己是个啥身份啊?”任老婆子恶狠狠的说。

在院里看着两家争吵的一两个人,都没想到任老婆子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挖苦死人不偿命的的狠毒话啊。

“娘,你在说什么啊?我和子仁是同学,还有赵晓娟,人家头次来,干嘛说的这么难听的话?”任艺庆埋怨着娘。

“好啦,好啦。都在一个院里住着,不至于再把旧账翻出来损人了。”董老师实在是看不惯这两个老娘们的做派,尤其任老婆子翻了旧账损人。

“咋啦?公安的人都说了,一码归一码,我们娘儿俩也不欠谁的,干嘛怕着谁?儿子,不怕啊?”吴老婆子气哼哼的说,也许任老婆子的话实在是太伤人,戳到了她的最疼处,就虎着脸,拉着吴子仁回了自己的后院的屋子里了。

“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孩子们上学路上也会有这档子事儿发生!”董老师摇摇头,嘴里嘀咕着。他自己毕竟来这个院里晚些,谁都不愿得罪,和稀泥也是无济于事,说着扭头走出院去了。

这个时辰,院里的大人做工的,做买卖的都没在家,孩子也上学了。任老婆子见大院子里没了劝架的,那一两个看热闹的人,也赶紧回了自己的屋里,她也是没了脾气。

任老婆子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重,伤着人心了,也就知趣的回了自己家。

回到屋里,见到任艺庆和赵晓娟还傻傻的愣在那里,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就说:“三儿,别害怕,有娘在那。啊,这个叫什么娟的姑娘,人家不是说俺家三儿看上你了?你不嫌弃的话,就先在俺家住着,我去找人给你家去解释!”

听见娘这样一说,可把任艺庆说的大红脸了,好像真的是看上了赵晓娟,趁人之危捞了个大便宜似的。他掩饰着自己的窘迫样子,赶紧说:“娘,我去上学了,要不就算旷课了!”说着就要出屋去。

“你混啊?这儿你惹得事儿,人家子仁还受伤了,你要再上学去,吴老婆子还不把你骂死?别去了,先在屋里别出去,等消停了,再说吧。董老师出去了,恐怕是去学校了,他到了学校还不告诉你老师?”任老婆子拦住儿子说。

赵晓娟在一旁听着他娘儿俩在安排事儿,很是后悔自己,自己的事儿竟然会闹出这样的大事儿!她怯怯的看着任老婆子说:“姨,都怨俺!不该让任艺庆和吴子仁帮忙救俺,俺想去看看吴子仁怎么了,他肯定摔的不轻。”

“你不要去!”任老婆子摆了下手,武断地说,“事儿是你引起的,你要去了,吴老婆子还不把气儿撒到你头上?”

“是是,赵晓娟,听娘的,吴大娘厉害着呢,你不知道,这院里小孩都怕她!”任艺庆心有余悸的说。

“别怕,有娘呢!娟儿先住在咱家,你们还不去收拾收拾!”任老婆子对眼前的三儿子说。

“好好,三儿,叫你女同学住我的屋子吧,嘻嘻,我搬到你屋里来。”任老二此时很是高兴地说,还偷偷瞄了赵晓娟一眼。

“好啊,赵晓娟,这是二哥,还不谢谢。”任艺庆高兴地说。

“谢谢二哥!俺住几天就走的。”赵晓娟脸红着说。

“没事儿,没事儿!住吧,一直住着才好呢!”任老二说着,也有些不自然的,脸上都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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