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八阿哥的马

2024-03-09 作者: 马鱼
第020章八阿哥的马

谟樾笑笑,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老右点点头,明白了,却若有所思地也将自己右手伸出来。

他手腕上的这些水泡有些已经结痂了,但也有几个活动处的水泡,还是破了,已经结了红红的痂壳,细一看,就知道这痂壳是浮在伤口下的脓液里的,谟樾用手里的刀子,在火塘里撩烧了一会儿,在老右的伤口上,轻轻挑起痂壳,露出了里面红鲜的肉芽,谟樾将那瓦片中的药膏挑了些,敷在老右的伤口上,听着他笑呵呵地说道:“哎呦,冰冰凉,还真不错。”

谟樾笑笑,心想,这是当然,这药膏可是她用了心思制作的,她亲手采摘回来的大黄,便成了这君、臣、佐、使的主角。

她没想到,老右跟她说:“这砭镰,就送给你吧。”

砭镰?

原来,这也叫砭镰。

谟樾感激地看着老右,突然想起他刚才说的他和老左有个毛病一直缠身,便皱起眉头,在自己的胳膊上比划着,是疼?还是痒?

没想到老右突然靠近谟樾说:“小兄弟,若你是个姑娘,唉,这男子的病,便就不好说了,好在……”

两人正说着,躺在床上的老左抬起头来,瞪了一眼老右,爬起身来,喝道:“大哥跟你说的话,就听不进心里,这等事儿,还可到处乱说。你是这般没羞没臊了,可有顾忌我的感受,你这不长记性的东西。”

被老左这么一顿训斥后,老右马上收住了口,低垂着眼睛,像一个犯了错的孩童。

“可,大哥。这,这也不能就让这劳什子,跟着我们哥俩进了棺材。也不……”

“住口——”这老左严厉起来,板着面孔,站在那低矮,窄小的床铺上,居高临下地打断了老右的话。

“这等事情,便是到死,也得带进棺材里去。真是铁家的颜面何等重要,便是爹在世时,也为此苦闷过,可有如你这般没有出息。”老左说着,将脸转向谟樾:“那砭镰,就拿去吧。我们弟兄俩也就这个了。你走吧!”

老左边下床,边“吭吭”地咳了几声,看着谟樾手中的砭镰,说:“这把砭镰,是我家老二的,他既然已经做主送给了你,你就好生保管,这铁家的兵器刀具,只怕也只这些了。日后,唉!兴许市面儿上,便会销声匿迹了。”

谟樾看见砭镰还以章印的字体,印了一个“铁”字,如花儿一般,刻在砭镰的把柄顶头,绑了红坠儿的端口上,如蚕尾收敛,这般精致的砭镰,这若在前世,当会送进了博物馆里,供人观赏,以鉴千年古文化。

可此刻,她要用它为瞒狱中,所有伤口化脓的人做手术,虽会染上污垢,可它完成的却是制造它的主人,之前所没有想象到的。

天晴了,可风越来越寒了,几片雪花飘落下来,这些伤口才有好转的人,便开始上山采石去了,瘢痕脸瘦了很多,脸上的瘢痕越发的明显,在低温下,泛着紫光,这回上山,他老实了,跟在段弼的身后,将段弼他们撬起来的大石头,用镐顶住,等着段弼的一声:“放山石了——”一起抽出,巨大的石头,会顺着山坡滚落下来,山下躲开的人群,会一拥而上,争抢着敲这边缘,已经被他们敲松了的散石。他们的计量,是论堆算的。谟樾和?巾的堆子,总比别人的要矮了许多,矮姨也加入了她们,现在这些人,也都不与她们计较了,有些手脚快的,还将一些高出的堆子,用竹篮挖些过来,丢在她们的堆子上,要到年关了,这采石场里,人人还穿着单薄的衣衫,干起活来不觉得,可停下手里的活,便觉得寒风刺骨。

到了收工的时候,天色已晚,谟樾转到了“死水潭”边,奇怪里面为何成了绿色的水,正看着,又看见?巾站在那柱子旁发愣,便走了过去,指着“死水潭”里的水,比划着,为何水是绿色。

?巾说:“这里面有五六月泡进去的麻。”

“有麻?这是不是那小太监爬不上来缘由?麻杆泡在水里,会起一种粘水,岸边会很滑,想着这些,她走近观看,这绿水完全墨绿,根本看不见里面的麻杆,可这泡了这么久的麻,还能有用吗?

?巾好像猜透了谟樾的心思。

“这麻虽泡的久了些,这除了打打绳索,便也无多大用处了。所以,这人手忙着,也就不会在意了。唉,那小太监落水,更是无人问津了。看来,今年这麻,是不会有人再来打捞。”

谟樾却兴奋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在?巾面前晃晃。

“你是说,可以做衣裳?”

谟樾点头。

翌日,准备上山,谟樾一转身看见有辆六马马车,停在了瞒狱的大门口,从上面的人,竟然是谟公公。

谟公公进来就大喊:“那个小子到哪里去了?”

段弼忙迎了上去。

“不知谟公公说的是何人?犯了何事?会令谟公公如此着急了。”

“那个给我医好了病的小子,现在何处?”

“公公可说的是谟樾?”

?巾将谟樾藏在身后,可还是被段弼看见了,忙将谟樾推到了谟公公的眼前。

“在此呐,公公。”

谟公公走到谟樾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说:

“跟我走。马上——”

谟樾被谟公公带着上了他的马车,在车舆里,谟公公一直不吱声,只闷头想着心思,走了一晌午,马车才停了下来。

夜晚寒冷,又没有绵软的铺盖,坐在温暖的车舆里,谟樾竟睡着了。从睡梦中,被人推醒,谟公公带着她进的竟然是一个马厩,一个偌大的马厩。

几个下人见谟公公来了,忙迎上来,可见到谟公公身后的谟樾时,神色似乎有些失落。

“带去,见那马吧。”

谟樾跟着下人,进了马厩,走到了一匹棕红色的马前,见那马俯卧在地,腿上有伤,是箭伤。

谟公公打着哈切,说道:“八阿哥的马,抓紧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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