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古墓新娘:九李仁
走着走着果然出现来一道墙壁阻在跟前。我沿着墙壁找寻了很久想要找到一个门窗或者一个狭窄的通道,却什么也么没有发现。心里奇怪难道这是个封闭的石室,那个天窗是唯一进出这里的通道?
如此说来我还得找到那个天窗下去。可是这里漆黑一片,再找到那个天窗真的太困难了。我正想着忽然在墙壁上摸寻到了一个很窄的凹槽。凹槽横在墙壁上还很真很长,我想起那个用门的关和牵引点燃蜡烛的机关。那里的墙壁上也有一个凹槽,凹槽里面放着很细的线。用门的关和牵引丝线而控制整个屋子的照明。难道这个凹槽也是同样的机关?想着就觉得很有可能。于是我就设法去挑那个凹槽里的丝线。
凹槽很窄,手指探不进去。必须得有个什么东西。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这才想起我的发簪早就不在了。于是四下用脚去搜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找着找着就给我找到了一堆枯柴。我俯身去找了一根最纤细的枝条。
凹槽里果然有根丝线绷紧在里面。我设法把他挑了出来,然后往一端扯拉。就这样左侧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咕咕响,然后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我把扯出来的丝线打上结再回头看的时候。一下就被震撼了。
只见眼前规规整整地摆满了棺椁,不是棺材而是有菱角有平面的椁,那些我原以为是桌子的都是这种椁。而在棺椁的封面,和脚下白压压一片挤满了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动物。像是兔子,却又分明不是。
他们的体毛很长松散的托在地上,再看他们的爪子时便知道,刚才搭在我肩膀上的鬼手就是这东西的脚。那脚裸也太大了有五岁小朋友的手掌那么大。我不禁惊讶这是什么玩意啊。这时候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随着凉飕飕的风灌进身体让人全身都冰结了:“这是雪鼠”。
我猛地转身却看到一张大脸贴在我的眼睛上。心里咯噔一声脚就软了,一下摊倒在地。拉开距离我这才看到那是一个俊秀的少年。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李仁。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为什么我一点察觉都没有?
李仁穿着一件松垮的麻衣,腰上系着黑绸上面还挂着一块青玉。竟然和死在青铜茶花上的人一样。看着陌生的面孔虽然不知友善或敌恶但总算是个活人。我心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李仁见我摊倒也一愣忙要来拉我。我那时不知他欲有何为就甩来他的手,用刚才挑线的枝条直指着他,嘴唇有些哆嗦但还是坚硬地喝他不要过来。
李仁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又扭头看了看那堆枯柴,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里哪儿还有什么枯柴啊,一堆堆白骨散落在地上,而我手里紧握的就是其中的一根纤细的助骨。
我一惊忙甩开那骨头心跳急到了嗓子眼。李仁这时候可能是想到了自己对于我而言的陌生,就退后一步把佩剑扔到我的跟前。一是要向我表示自己的友善,二是好让我杵着他的佩剑站起来。“你是什么人?”我抓住剑芥蒂地问道。
“在下伐丘将士李仁,见过式微小姐”李仁突然跪地行礼。
伐丘就是盗墓。和林志是一个职业。听说徐敬业能够兴兵反唐,很依赖这支队伍盗取地下财物补给的军资。当年父将带着伐丘将盗掘了楚国皇陵。那时候我就住在军营里,于是他们能够认识我这很合理。
不过在我记忆里的伐丘将士多为年迈的老者或壮卒。怎么会有这般年少且白净俊俏的男子呢。而且听说徐敬业为了封锁流言掩人耳目所选中的伐丘将士都会被毒哑。
我杵着他的佩剑站了起来:“你们,在……盗墓?”
李仁抓了抓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其实我们是在……逃亡。”
“逃亡?什么意思?对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王伯说湖水顷尽几十年只有一次,湖底的暗洞又是唯一的通道,而我们进来的时候通道才刚刚出现,他们不应该有时间进来啊,难道他们打了盗洞?不过这似乎不太可能。把坟墓建在这里就是知道没有人能够把盗洞开进山体内部。
李仁扶着棺椁掀开身上的麻衣。麻衣下的体肤上竟然长满了花色的鳞片。就像鱼鳞一样一片压着一片。我开始以为是刺青,但紧接着,李仁竟然用手口出了一片放在身边的棺椁上。然后李仁带着无奈的微笑退到几步外的地方,身后的雪鼠被惊扰吱吱的骚动起来。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鳞片有指甲大小,外沿是青绿色中间显深红色,尾蒂是黑褐色。烛光下,鳞片闪烁着彩光,十分绚丽。
“这是蛇鳞,半月前我们扒了一个周墓。”开棺之时天显异像,电闪云滚,狂风大作。本来这样的天气不应该起坟的,可是偏偏统领下了死命令,子时之前必须取出棺内财物。于是他们便开了棺。
可谁知棺内竟然盘着一只大蟒。原本朽棺居蛇是很常见的一件事,可是那日的情况却不同。一是那蟒蛇也太大了,看着直让人后脑勺发凉。二是那棺材完好无损没有一点破坏过的痕迹。也就是说,那条蟒蛇不是后来钻进去的。葬的就是那只蟒蛇。
他们用长矛去驱赶,那蛇却只是扭动了一下,伸出头来看着他们,怎么也不肯离去。后来他们发现那只蛇竟然正在脱皮,枯木一般的皮肤在闪电下崩出一道道裂痕。
统领说这是蟒蛇最薄弱的时候,便要他们乘机斩杀了它。当然他们只能遵命。
手起刀落间那蛇竟然哭腔高喊:慢……。只是已经来不及了,蛇头瞬间落地,血沫肆溅,蛇身如同枯树浩然倒地。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在蛇身上崩裂的旧皮下竟然伸出一只白净的手臂,那肤色就跟十六七岁的少女的差不多。
没人注意到喊出那句“慢”的是那只蛇。那时候他们只觉得震惊也不敢多问便去翻那棺材。可谁知道棺材里除了一卷古书,什么财物也没有。
将古书呈给统领,统领又找来两个年迈的孺人研究古书。孺人商讨一番后各各面无血色,最后下了一个让人崩溃的命令:“将身上溅有蛇血的兵卒关起来。十五日后原地处斩”
就这样他们被关进了地牢。入狱的第三天开始有人身上出现鳞片,开始他们以为那人是染了什么皮肤病也没心思关注,毕竟就要被处斩了,死前是身强体壮还是疾病缠身对他们都没有意义了。
第五日所有人的身上都起了变化,起初只是一个点,后来慢慢的向全身扩散,我看着李仁身上光彩游离的鳞片惊舌道:你们都将变成蛇吗?李仁苦笑起来点了点头。后来是一个叫陈礼的将军放了他们,陈礼为此还丢弃了官职带着他们四处逃亡。
后来他们就到了宿水镇。再后来就尾随我们来了这个地方。我这才想到,难怪来此之前我总觉得身后异动,原来是他们在跟踪。想到这里我忽然又觉得不对劲。我们进来之后墓道就被封石堵死了。他们既然是尾随我们就不该能够进来。李仁说,那日他们都潜在水里,自从身上长了蛇鳞他们的水性竟也好了。
我粗略消化了一下,也不觉得李仁的话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故事是离奇了点,但是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听故事,在不靠谱也都可能是正版。于是便松了些警惕,将佩剑还给他。我问李仁之后有何打算。
李仁看了看四周忽然愤愤的的说:“李仁愿誓死追随式微小姐”
我听了一愣,心想可不要,万一你真的变成了一只蛇,我拿你怎么办?眼下却要谦诚地对他笑笑“自淮阴城倒,父将亡命,我就已不再是什么小姐。只是个亡命天涯的草芥女子。哪里还受得起你这般礼待?”
言毕,我就欲走,却又见脚下雪鼠密集无法驻足。转身来问李仁,可知此处何来如此之多的鼠虫?李仁环视四下也颇感疑惑,只是抓了抓头皮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我又问李仁那个冒充我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李仁邹起眉头同样说不出个大概。也许除了我们还有人来了这个地方吧。但为什么要引李仁去那个地方就很难猜测了。
李仁一行一十三人误打误撞来到这个地方就只剩下了7个人。那时候他们七个人打着火把走进这个棺椁里时发生了一件怪事。这些棺椁看似规整的摆放着。其实每个棺椁之间的间距和方位都是在逐渐变化的。走在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就像外面的石俑一样。他们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出这个棺阵。毕竟他们是职业盗墓的,后来也就有人提出一个方案——灭掉火把,沿着一个方向直走。结果就真的走了出去。
他们看到一个很宽的玉门。玉门外有两个石雕像。造型很古怪。是一个长了六只手臂一对翅膀的怪物。若只是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古怪的。
古人臆想出来的天神大多都是这般三头六臂。可是那里的石雕若你见了绝对不会联想到天神。只会想到怪物。那六只手臂都各有三根手指,手指间里还长了鸭爪那样的摆。看着诡异万分。身后翅膀张开环着身体有展翅欲飞样。就像雷公庙里雷震子的塑像,但不同的是,那对翅膀却不是如鸟禽的羽毛样式,而是如蝙蝠那样的连翼。
石雕面部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山羊,可又有几分狐狸的神色。
尽管只是两尊石雕,李仁见了却流了一身冷汗。更古怪的是当他们接近石雕的时候,身上的兵器突然一动被吸附在了石雕的身上。
说道这里我首先想到的是磁铁门。在很多重要的地方,门外都会设有这样的东西。居心叵测的刺客若想混在门客里过此门必将露出破绽。
可是李仁却说那绝对不是磁铁,因为那时候他们身上有很多东西是青铜的,有些甚至是玉佩。那时他们都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又几乎是一瞬间两尊石雕上吸附的玉石、佩剑如同锅炉里的冰雕一般瞬间消融成水。
紧接着那些溶为液体的东西从地面上鼓起来化作一只面目狰狞的妖怪。那妖怪从地上爬起来回眸为李仁诡异地一笑,推开了玉门。
玉门打开这些雪鼠就蜂拥地跑了出来。盗墓贼常常会遇到一些巫人在墓室里设养的尸虫毒蝎。当时见有东西源源不断的蜂拥出来他们以为是什么害虫,惊慌之下都丢了火把惊慌逃散。李仁就是在那个时候胡乱跑迷失了方向。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当他意识到这些毛绒绒的白老鼠没有危害时自己就在了这里。那时候的李仁没有火把,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位置,就喊了一声陈将军。没人应,但是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喊了句:“谁来帮帮我?”
李仁闻声便想到他们一路尾随的我。就迎着那声音走过去,走了几十步那个声音又喊了一句:“谁来帮帮我”李仁就寻着声音又走了几十步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其实李仁当时也奇怪怎么那声音总在自己的一定距离外,好像走了很久都没有一点接近一样。但是李仁当时也不敢多想,在黑暗之中有个声音可寻总比坐在棺材盖上什么也不干强。后来直到突然身后又有动静——我的出现。
我向李仁指去的地方看了看。那边没有烛光。漆黑里什么也看不到。不过我想那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在等我们。
李仁在骸骨里找到一支长矛给我做拐杖。我的膝盖还是很疼,有根东西分担双腿的压力勉强可以行走了。不过看着那些尸骨堆积如柴,长矛一拿到手立即就有一种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来自白骨,而是矛锋可能是某个骨骸之前生命的终结。会不会就有一个冤魂就住在这根长矛里呢?
李仁用脚踢开一堆骨骸对我说:这些白骨不是死在这样的兵刃下。没有长矛穿透身体的迹象。我这才稍感安抚。我说,那么他们是怎么死的呢?会不会我们也将以同样的方式死去?李仁蹲下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些白骨:“这些人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他们的骨头上到处都有咬痕。就像被什么东西啃食过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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