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中毒真相
清弈得了祁渊的命令,去了门口,他一身黑衣,表情又甚是严肃,颇能震慑人。
那候在门口的官兵一直在门口侯着,并未敢进去,此时看到有一黑衣男子出来,为首的那人急忙上前,微微笑着拱了拱手,“这位大人,敢问这客栈里可有一位白衣公子和以为红衣小姐?”
清弈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站着没动,“你有何事?”
那人又把腰弯低了几分,“这位大人,在下卢茗,是马阳城的城主,听闻公子和小姐驾临,特来迎接,还请这位大人进去通禀一声。”
“公子与小姐这会儿不得空。”清弈看了一眼外面已被清洗过的街道,尸体和血迹都已清除干净,再去瞧这卢茗脸上的笑意,眉头微微皱起,“城主且先回去吧。”
卢茗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无妨,我等就先在这里等着,等公子与小姐忙完了再见我不迟。”
“你此番拜访所为何事?”
卢茗看了一眼客栈,赔着笑说道:“这客栈终归简陋,怎能让贵人住在此处,小人已叫人把府中院子打扫一番了,特地前来请两位主子驾临寒舍的。”
清弈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进去了,同时安排了人在门口守着。他进去之后,见主子正坐在床前为小小姐施针,华丹诚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离尘和井离等人皆已被制服,他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主子就是这样,一旦出手便无人可阻。
这世间有些人就是如此,傲,有傲的资本;冷,也有冷的资本。他做任何事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思来,就算有些棘手的事情也不过是多费些心神罢了。
祁渊,他仿佛生来就该是皇,这天下大局,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以他如今的能力那璟国皇位应已是他囊中之物,只是因为他尚顾及着那些所谓的亲情。
只是,他从来没有对谁表现出如此在意过。可眼下他这般在乎小小姐……清弈低了低头,他不知,主子开始在意一个女子,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世间所有羁绊,都是以情开始。
祁渊听到脚步,并未抬头,手上施针的动作也未停,“如何?”
清弈上前一步,垂首回道:“是马阳城的城主卢茗率部求见。”
“所为何事?”
“听闻主子和小小姐来了此处,他特地前来请两位主子过府小住的。”清弈说罢便站在一旁,等候主子发话。
“告诉他,没空。”祁渊又缓缓刺了一根针到曼罗的体内,原本已昏迷的曼罗忽然立起身子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
“七儿,你醒了。”祁渊微微松了一口气。
华丹诚却一直冷冷的盯着祁渊,他被祁渊打的几乎爬不起来,又被他点了穴道安置在这椅子上,一动也不能动。眼瞅着曼罗醒来,也缓缓松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醒了就好。只是他看见祁渊,脸色又冷了下来,冷哼一声,“女人,你觉得如何了?”
曼罗喘了几口气,缓缓摇了摇头,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祁渊身上。
祁渊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神色,嘴角的那丝淡笑也没有减少分毫,难道这天底下的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动容么?她中了毒,他依旧如此,他心底可是真的在意她?
“可好些了?”
曼罗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向别处,声音微弱地问道:“他们怎么了?”
清宁看了一眼离尘等人,上前一步说道:“小小姐昏迷期间,这里起了些冲突,为了让主子静心为您施针拔毒,我们不得已给他们点了穴道。”
曼罗缓缓闭上眼睛,心底凉凉一笑,她手下的人跟他手下的人比起来,竟然如此弱。她睁开眼睛看向华丹诚,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以华丹诚的武功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虽然只有口角有血迹,可他素来在意自己的风流倜傥之姿,若非伤重,也不至于颓然至此,且从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中,她便可断定他受的皆是内伤。
“华阁主的伤势是怎么回事?”
华丹诚冷哼一声,也不知是在恼祁渊出手不留情面还是怪曼罗最先看向的不是他。
祁渊解了华丹诚的穴道,清宁也解了其他人的穴道,他眼中流露出些许歉意,可终究是一闪而逝,“华阁主是我伤的。”
曼罗的心思又沉了几分,华丹诚的武功怎样她不是不了解,他出手竟然将华丹诚伤成这个样子,那他的武功究竟是有多高多强。
“清宁,拿些治内伤的药给华阁主。”
祁渊声音方落,清宁尚不及动作,华丹诚便又冷哼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本主不缺你这些药。”他起身要站起,星罗阁的暗卫急忙上前来搀扶,其余人将人护在中间,眼神戒备地看着祁渊等人。方才祁渊出手时他们也都看到了,招招看似无奇却都夹带着强劲的内力,且虚招实招难以分晓,竟让人难以招架。
华丹诚由两个心腹搀扶着站起,他低头看着曼罗,声音冷而淡,“女人,倘若此时你跟我走,日后该不会太过后悔,倘若你执意留在这里,有些人、有些事你就不得不好好想想了。”
他双眼紧盯着曼罗,眼中闪烁着期许的光芒,只要曼罗点头,他愿意立刻带她走,从此不在想任何纷争恩怨,她说去哪里,他便带她去哪里,她想让谁死,他就去杀了谁!只要她愿意!
祁渊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就连那抹淡笑也没有多一分或者少一分。
曼罗再次闭上眼睛,她不忍去看华丹诚的眼睛,那里面期许她承受不了或者说不愿承受。
华丹诚眼底的那点星光渐渐暗淡,虽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拒绝,可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只觉得心口堵的想要抓狂。他缓缓点点头,“我懂了。”
他由心腹搀扶着离开,听着他们走远了,曼罗才又睁开眼睛,看着祁渊的眸子,似乎在寻找些什么,可她从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什么也没看到,良久微微叹息一声。
祁渊听到她的叹息声,又坐到床前,再次为她把脉,随即嘴角微微翘起,可眼中的神色反而沉了几分,“还有些余毒尚未排除,这几日你好生休养。”
离尘看着祁渊,冷笑一声,“我家主子这毒中的可是蹊跷,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就中毒可呢。”
“就是。”井离在一旁帮腔道:“我们吃的都是同样的饭食,怎的就主子一人中了毒。”
想起用膳前祁渊还曾为她试毒,无碍了她才吃的,这毒确实中的蹊跷。
清弈当即就不高兴了,“你们此话是何意?难不成是觉得我家主子要害你家主子不成?”
井离淡淡瞥了他一眼,“这谁又知晓呢!”
清弈的手按到了剑柄上,冷冷看着井离,似乎只要井离再说出一句不中听的话他就会立即拔剑宰了他!
祁渊最是知晓清弈的脾气,出手拍了一下他,才又看着井离说道:“你担心主子并没有错,主子出了事有怀疑的人这也没错,只是怀疑人要首先找出我下手害你家主子的动机。”
动机?井离和离尘对视了一眼,若说动机,祁渊确实没什么动机要害主子,眼下虽然三国鼎立,可并没有到争天下的时机,此时动手未免太早了,而且会坏了天下大计,祁渊聪慧,应该不会做出这等蠢事来。
可若不是祁渊,那会是谁呢?早膳是清宁和他们一起做的,清弈虽然未动手可他人一直都在视线里,早膳是祁渊亲自下去端上来的,最有机会下毒的人就是他,可最不会下毒的也是他……那究竟会是谁呢?
“公子若想害主子也并非没有什么动机。如果我家主子是曼国皇子公主中唯一在朝参政的,只要我主子出了事,那曼国朝局便陷入了危境,曼皇身子不好,若我家主子再出了什么事,曼国必然会陷入争夺皇权的内患当中,届时璟国与云国便可坐收渔翁之利,难我曼国即便不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也差不离,曼国破灭于你们而言,那可是好事一桩。”
“你分析的固然不错。”祁渊看着曼罗,忽然微微一笑,问道:“七儿,你如何看?”
“你们都下去吧。”曼罗忽然疲惫地摆了摆手。
“清宁,”祁渊叫住清宁,吩咐道:“我写一个药方,你去药店抓些药回来煎上,好了之后端来给小小姐喝。”
清宁看了一眼曼罗,垂首道:“是。”
待众人都退下之后,祁渊才盯着曼罗问道:“能否告诉我,你为何要这般对自己?”
曼罗别过头并不去看他的眼睛,声音淡淡地说道:“你既然已知晓答案,还来问我做什么?”
“知晓我的底牌,对你就那么重要么?重要到让人不惜伤害自己?”
“你把自己藏的太深,我不这么做,你就永远是个迷。”
“以前你并不知是非,更不喜欢算计,究竟为什么,你才会变得这般让人难以想象?”祁渊看着她,忽然心生不忍,缓了语气说道:“七儿,你可否告诉我原因?”
原因,自然不是她给自己下毒的原因。因为他知晓,即便真的有人下毒。以她如今的医术不会察觉不到,明知有毒可还是坚持喝了那些汤,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才是那个下毒的人。
给自己下毒,只是为了试探他的底牌,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傻又如此狠的女子?
“师兄想要什么原因?”
“你知道。”祁渊脸上的神色已有些严肃,“桃花岭的确是我掌握的组织,我就是桃花岭主陌颜。”
虽然早就知晓了这个结果,可如今从他口中亲耳听到,她心中却有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觉。前世,以他之智,以他之势,他怎会输给云池?这个问题一直盘桓在她脑海里,今日她定要问个明白。
“这天下终归要起纷争,倘若我和云池联手,你有几分赢的把握?”
祁渊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更没想到她会说和云池联手,当下不由微微一怔,他微微垂下眼睑遮住眸子里的情绪,反问道:“你选的是他?”
曼罗摇头,“你且先告诉我,倘若我和他联手,你有几成把握赢?”
“六成。”
“那你在何种情况下会输?”
祁渊的手微微握紧,“你不想让我赢?”
“告诉我,你在什么情况下会输?”
“一定要回答么?”
“嗯。”
祁渊忽然起身在屋里踱了一圈,双眼紧锁曼罗,一字一句道:“除非你不想让我赢。”
曼罗忽然像泄了气一样,眼角滑落一行清泪,果然如此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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