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尴尬的事情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那笑声清脆,自然,有底气:“那是自然,你不过就是服食了臭草而已,原本这草,吃了也没事,可是偏偏你是个正在哺乳期的妇女,那臭草极臭,天生与母乳的至香相克,这才导致你体内母乳质变同化,从而发出了恶臭。
只要你用洋参泡水,断了奶,再吃一颗我炼制的天香丸,保证你体香经久不散,每天都能招蜂引蝶。”
“那,您,一,开,始,怎,么,不,说!”李青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体内沸腾,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好几抽,指头也不断发出咔咔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很明显她已经到了发火的边缘了。
胡阎王很明显是感觉到了李青云的火气,他一边佯装着查看黑衣男子的伤势,一边小心的咽了咽口水,往后缩了缩:“你没问啊……我……老汉我,被人叫神医叫了这么多年,你问我是不是郎中,我有些陌生啊……可不就迟疑了一下。
要是你,要是你那时候求我给你治病,我可不当场就给你治了么!
别……别生气,我这里有洋参片和天香丸,我给你找找……”
胡阎王说着,又在他的红篓子里翻箱倒柜,噼里啪啦的翻找起来,可是无奈天色已经大黑了,他什么也看不见。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摸出了火折子照明。
谁料他一打开火折子,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叫:“我的无嗅散怎么还在这里?那我刚才给他的是什么?”
“嗯……”销魂的一声轻哼,激起了李青云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是因为李青云觉得恶心,而是她的身体受到了召唤。
那是每次与何三郎在一起颠鸾倒凤的时候,都会听到的,属于何三郎特有的闷哼声。
这声音性感销魂,还带着一丝难耐,相信是个女的听见了都难以自持。
“婶婶,叔叔喉咙又难受了,快给他拍打拍打后背。”小铃儿稚嫩的嗓音,软软糯糯的,天真无邪,可是在这样一个场合里,让李青云的老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幸亏夜色如墨,别人看不见。
“咳咳。”那白发老者知道自己玩的过了,连忙指着旁边一户农家说:“我家还远的狠呢,咱们今晚找个农家借宿吧!”
说着很利索的跳下车敲门。
这户农家姓冯,以前曾受过神医的恩惠,说什么也不收他们的银子,男主人还帮忙把黑衣男子和意乱情迷的何三郎扶进了房间。
庄户人家的房子不多,李青云和何三郎被安排在了南屋。
男主人和黑衣男子,胡阎王住北屋的东耳房。
小铃儿和女主人,还有一对两岁的儿女住西耳房。
待李青云送几人出了南屋,她就暗暗地叹了口气,关上了房门。
不是她不想吃晚饭了,是她刚才将捏在手里的瓶子细细端详了一下,发现何三郎吃的是合欢散。
幸亏她刚才吃了洋参片和天香丸,身上已经不臭了……
初生的太阳含羞带怯,带着一点明媚的笑意,一如李青云羞红的面颊。
在早上跟借宿的一家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李青云想起昨晚之事,端着碗的手有些不自然,她环顾四周,刚想要找点什么理由,谢谢收留他们的大哥大嫂。
就看见小铃儿两只小爪子抱着碗,天真烂漫的仰着头问李青云:“婶婶,叔叔的病这么快就好了?昨天叔叔咳嗽的很厉害呢,我和伯母都听见了。”
想来昨晚把她和何三郎安排在了,离北屋最远的南屋,是故意为之。
至于原因么……
“噔……”李青云端着碗的手一抖,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幸亏里面的大米粥本来就不多了,不然怕是要摔的满桌子都是。
她涨红着脸,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通红的说了句吃饱了,就飞也是的跑了。
在场的男女除了孩子都是明白人,何三郎也尴尬的咳了咳,放下了碗筷,说是去看看李青云,还顺便拽走了小铃儿。
一时间桌上就剩下了胡阎王和冯家一对夫妇,和一对小儿女。
胡阎王意味深长的捋了捋胡子,悄么么的对着冯大春挤了个眼色,似乎在问,他吃的是我的药,你要不要?
如果说,早餐吃的不清不楚,那吃完早餐之后,才是真的尴尬。
何三郎夫妻全程红着脸收拾行李,扶着黑衣男子和胡阎王上了骡车之后,连与冯家众人告别都不敢看他们的脸。
车厢因为负重问题,在路上咯吱咯吱的响着。
可是也仅仅只有车厢在响而已。
小铃儿因为昨晚没睡好,睡在了黑衣男子对面。
李青云羞郝的坐在何三郎的旁边,眼神不住的张望着远处的风景。
何三郎不敢回头,只能正襟危坐的赶着马车。
白胡子老头最是尴尬,他伸出一根手指,不断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想要跟前面的一对夫妻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可是又因为他是长辈,说不出口。
想要开口说些别的话题,又怕李青云找他算账。
一时间只能瘪着嘴,像个受了气的老小孩。
沉默,寂静,沉寂。
就在李青云以为,要这么僵持着把老神医送回家的时候,胡阎王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昨天眼神不好,没看清……
不过你们放心……药性温和,没有副作用的……”
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大串,还是没有人理他,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就一点儿也听不见了。
就在他尴尬到如坐针毡,准备跳车的时候,忽然听见李青云轻轻的说了句:“效果不错。”
“你……啊!那是当然!我还……”刚才还忐忑不安,准备负荆请罪的胡阎王一下子兴奋起来,他甚至拖着自己屁股底下的小兀子,上前一步,准备详细的跟他们介绍一下合欢散的具体功效,可是在接收到何三郎,那眼刀一样的目光的时候,他悻悻的又搬着小兀子回去了。
这种药品,男人们私下里商议不是什么稀奇事。
女人们偷着讨论是情有可原。
夫妻间说这个话题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偏偏就是一个六七十的老头跟一个十几岁的少妇讨论这个,显得怪异无比。尤其,他们还守着少妇的男人!
“咳咳!”李青云看着何三郎那示威的脸色,被口水给狠狠的呛了一下。
可是她却悄悄的扯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确实是昨天的他,最为英武,难道她说错了嘛!
找了一家小面馆吃了午饭,李青云等人终于把胡阎王和黑衣人送到了目的地。
胡阎王非要留他们住一夜再走。
可是李青云看到那长出了木耳的桌子,和长了绿毛的窝窝头时,坚定而快速的摇了摇头。
胡阎王不收他们的银钱,他们也不好意思白白占了胡阎王的便宜,索性从车上搬下来了五十斤红薯,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玉米面,以做答谢。
在太阳偏西的时候,何三郎一家人坐上骡车,开启了浩浩荡荡的回家之路。
李青云看着景色倒退,却是往熟悉的地方驶去,不由得发出了一丝感慨。
那时候她浑身恶臭的出来,全村的人都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那时候她的是多么彷徨,多么害怕,因为不知道什么地方是重点,什么时候算尽头。
可是没想到不过两日的功夫,她不但不臭了,身上好散发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香味。
家,就在前方,两日便可回去了。
李青云拂了拂卧在她膝头的小人儿,轻轻的挑开帘子,看见外面草丛里一只黄色的蝴蝶竟然摇摇摆摆的想从车窗里飞进来。
李青云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想起了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香妃。
身怀异香,是恩赐,她怎能不喜。
只求,这异香不会成为新的祸患。
在野外露宿了一夜,他们终于在第二日傍晚的时候,到了镇上。
城镇离他们家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原本到家也是要大黑了,可是才入城不久,就看见了何大郎杜若兰两口子。
他们不知从哪儿雇来一辆牛车,正在一家破旧的小门面房前,搬运着什么东西。
“大哥,大嫂,你们这是?”何三郎坐在前头赶骡子,在他们看见何大郎两口子的时候,何大郎两口子也已经看见了他们。
何大郎看着何三郎回来了,心头一喜,与杜若兰一起提着米袋子的手不自觉松了力气。
那米袋子少说也要百十斤重,当下就砸在了杜若兰的脚上。
手上一重,脚下一疼,杜若兰“哎呦”一声,当下就趴在那袋大米上面闪了腰。
何大郎刚刚展露了一半的笑脸,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故一顿,最后看向杜若兰的眼眸里闪现出了一丝不耐烦。
语气也算不上好:“还能干什么!还不是因为这个蠢娘们!借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千多斤发了霉的大米,眼看着房租到期了,人家催我们把发霉了的大米搬走,省得占地方!”
李青云挑开帘子疑惑道:“那县令公子不是说不要了吗?”
“嗯,是说不要了,可是我觉得,不还给他们那五十两银子,我心里不踏实,咱们也惹不起管家,还好我那儿有些银钱,又借了娘几十两银子……”何大郎说着,随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就与从骡车上下来帮忙的何三郎一起,把砸了杜若兰脚的大米抬上了牛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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