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囚禁
“那完蛋了。”何三郎没好气的哀叹了两声,身子一软,瘫在花县令身上。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自觉也不用再讲什么民不民,官不官的虚架子了,连能不能活着也不一定,还想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
忽然二人感觉车身一震,他们就不可抑制的往前方羌去。
还没有来的及反应过来,两个人的头上就一起被套了个头套。
“下来!”前方有人呵斥着,何三郎还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被人给拽了一把。
冷飕飕的,寒风直往脖子里惯。
“我说,大哥,我看不见,你对我们好点行不行,我胸膛处有银子。”何三郎半狗腿半开玩笑的说着。
那人却真的就允了。
将他们两人的头套拽下来,二人看见天色发蓝,马上就要天亮了。
而刚才押着他们的四个壮汉,脸上都带了头套,但是与何三郎跟花县令戴的头套不同,他们的眼睛处被扣了两个洞,不耽误看路。
其中离何三郎最近的男人手里还有几张银票,粗略的数了数之后,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四人皆是身体强壮的人,身量比被绑的两人高出去了不少。
二人互望一眼,艰难的吞了下口水,还是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主动下了马车。
两个人此时身处一处破烂的农家小院里,不知方向,不辨东西,花县令刚想要四处张望一番,就被其中一个黑衣人狠狠的呵斥道:“看什么看,滚进去!”
“唉,唉!”花县令利索的应着,然后就跟何三郎一起往屋里走去。
厅堂里面有个耳室。
两人刚要在厅堂找地方坐下,就被人赶到了耳室里。
幸亏里面有个大炕。
他们一起躺下也不觉得拥挤。
花县令有些感概,他说:“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还有跟你同床共枕的那一天。”
何三郎也毫不客气,怼道:“你以为我愿意,要是有的选择,我肯定不会和你一个炕。”
“嗯,那我也没办法啊!”花县令哀叹一声,看着炕上破烂不堪的破被子,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对着外面大喊道:“我说,你们收了那么多的银子,就不能换床好点的被褥,将屋子生的暖和点吗?
都要过年了,就不能和气一点。”
“给我老实点,再说话,把你的下巴卸了!”外面的人呵斥道。
花县令的嘴,张开合上又张开,看那样子,是有气撒不出,差点就气的直翻白眼了。
可是到底也没敢再说第二句话。
何三郎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翻了个身。
不过那些人,说话不客气归不客气,到底是在两人的身上又扔了两床新被子的。
并且将他们的手脚都换成了冰冷的链条,却也不再将他们绑的跟个粽子一样。
二人可以在耳室里随意走动了,他们发现角落里还有恭桶。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花县令一拍脑门,懊恼写满了全脸。
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让铁链在地上滑动,不断发出清楚的金属声。
何三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问:“什么完了,这些黑衣人看起来并无意杀害我们啊!”
“是没打算杀害我们,可是要是给我们找点什么罪名,那不用他杀,上头也会依法办事的。
你看,连恭桶都准备好了,很明显是要准备囚禁我们很长时间。”花县令说着,无精打采的往旁白的炕上一躺,便再也不想说话了。
何三郎虽然没有弄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他后来就逐渐的明白了。
因为一连三天,他们都被关在这小耳室里,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屋。
每顿都有人送饭来,并且,炒的还不错。
而且,每次都是那些黑衣人谨防别人下毒,由他们先试吃,他们试吃了半个时辰还没有事,耳房里的两人才可以享用。
但是每次菜端上来,总要别人试毒,还要等上许久。
等他们吃饭的时候,都已经凉的跟外面的冰块一个温度了。
要说别时候,倒也好说,可现在偏偏是腊月里最冷的时候。
何三郎看着上了冻,冻的像个石头一样的馒头,简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馒头咽下去。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忍受多久。
他将头转向花县令,发现花县令的精神不比他的好。
甚至可以说,花县令看起来比他萎靡多了,就像是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没有一点精气神,并且一双眼睛无精打采的,老像是含了泪一样,目光呆滞,没有神韵。
不会是病了吧?
何三郎举着干冷馒头的手一顿,然后将馒头扔在了一边,凑上来关切的问道:“大人,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感染了风寒?”
“我……我没事,我睡一下就好。”花县令说着,抬手想去端盛着清水的碗,可是那手颤抖的厉害,还没有端起来,就噗腾一下子,将碗歪在了桌子上,让碗里的水撒了一地。
并且的他的全身都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何三郎吓坏了,怕花县令中毒了,闹出人命。
他飞快的拍着门板大喊道:“来人啊!花县令好像是中毒了,他……他全身抽搐,这……怎么不动了……”
他说着回身又去看花县令,却听见外面的人在商讨着什么,他把耳朵凑了上去,听见其中一个人说:“主人有事将他们两个叫去了,现在只有咱们两个。
现在你快些去附近请个郎中,我在这儿看着他们。”
“那大哥,一定要小心,要是我们将这么重要的人弄丢了,那可没办法跟主人交代了。”
然后是门被吱呀打开的声音。
何三郎心里一喜,连忙跑回花县令身边,一脸兴奋的说:“太好了,你听到了吗?外面是两个人,一个出去找郎中了,门外就只有一个看门的。”
“嗯,听见了,可是我们出不去。”花县令的眸子渐渐没了焦距,他呆滞的望着前方,好像在坦然等死一样。
何三郎看见他的反应,不乐意了,撇撇嘴抱怨道:“那可不行,我有四个孩子,我还是家里的顶梁柱,我怎么能有事,我不能死在这儿。
眼看现在是个好机会,咱们不如试一把!”
说着出其不意的在花县令的腰间捏了一把,花县令猝不及防,“啊”的一声,格外突兀,还隐含着一丝痛苦,听起来就像是临死前的煎熬。
门外自然也听见了,他拍了拍门板,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大爷……我这兄弟痛哭难当,好像要坚持不下去了,求大爷发发善心,赐给我们一壶水吧!”
说着便是砰砰砰的以头撞击地面的声音。
忽然,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那个带着头套的男人果然手里提着一壶茶。
可是这茶还没有放打桌子上,那人就突然眼前一黑,任凭手中的水壶脱落,人也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花县令挣扎着起身,看见何三郎手里举着,是一块大板砖。
何三郎满脸惊恐未定,他将手中的砖头一扔,抬脚就要往外跑去。
可是才跑了没几步,就又退了回来,因为他听见花县令在喊他:“别自己跑啊!我还在这里呢!”
心软的何三郎又跑了回来,将花县令的一根胳膊,绕到自己的后颈处,扛着自己的肩膀上,
然后将花县令扶起来,拖着沉重的大脚链子,一步一步的向远处走去。
而他们走后不久,那个出去找大夫的人也回来了。
他一看自己的同伴倒在地上,房间里空空如也也,也顾不得威胁那大夫了,直接自己就奔了出去。
这是一处山头,房子是建在半山腰偏下的位置。
他们身上带着脚铐手链,生怕下山会碰见那个去找大夫的黑衣人,只得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
可是到了山顶上,才发现到处都是悬崖峭壁,他们更是连退路都没有。
好在黑衣人没有往山上追。
可是现在是寒冬腊月,在山间又格外的寒冷。
加上最近都没有吃什么饱饭。
他们此时已经饥寒交迫了。
在山顶上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寒风之后,花县令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他说:“三郎啊!咱们被囚禁起来的那几天,虽然日子难过了点,整天都担惊受怕的。
但是也没有过的这样惨。
我看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不光会饿死,还会冻死的。
要不,咱们回去吧!”
“你,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何三郎也没有比花县令好到哪里去,他搓了搓手,将缩成一团的自己又缩的紧了些。
可是那饥肠辘辘,寒风刺骨的感觉,还是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于是两个人一起互相搀扶着,在挨了近两个时辰的寒风之后,又颤颤巍巍的下山了。
只是再次推开房门时候,却发现没有了人气,连空气也冷了。
看起来那两个黑衣人已经离开了。
“这是个空屋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何三郎拿着冰冷干裂的馒头在炭盆上不住的烤着,似乎是想让它松软一些,可是那本就干冷的馒头,在被炭火的烘烤之后,更加干裂了。
就像是嚼碎瓷片一样,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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