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新帝

第126章 新帝

朱由检知道今日刺客的事跟中宫无关，可后宫的风吹得多快啊，已经有人把行刺的罪名按在了皇后的身上。他为了安抚皇后，也为了震慑后宫，在黄昏时分赶来了坤宁宫，意在与皇后一同用晚膳。

他一踏入正殿就见内侍、宫女跪了一地，周玉凤笑盈盈地迎他进了门。

“你将这么些人都叫进屋子里，是在训话么？”朱由检落了座，见那些宫人们还跪在地上，似是怕得紧。其中一人，不正是他吩咐养伤的廉贞么？他饶有深意地看了周玉凤一眼，再结合坤宁宫内的景象，若他今日再来的晚些，只怕明日就见不到廉贞这个人了。他的言语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廉贞，朕命你在房里休息，为何还要来到坤宁宫里，手臂的伤难道已经不要紧了么？”

廉贞立刻跪着向前挪了几步，回道，“皇上，奴婢只是来皇后娘娘宫里回话的，这就准备离开的。”

“回话？你有什么话可回皇后的？”

廉贞的沉默不语真是对付周皇后的最好方法，周玉凤听出朱由检言语中的严厉，立刻也跪在他面前。

“皇上，今日坤宁宫刺客行刺一事，臣妾怀疑是他人恶意栽赃陷害，便叫来廉贞姑娘问清楚当时的情况还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会儿话已经问完了，正打算行赏的。”

“既然要赏，皇后一定不会亏待于她，快些赏了就是。”朱由检说罢，抬手示意周玉凤起身。“长乐，传膳吧。”

廉贞抱着皇后赏赐的东西还没回房，就被长乐从后面赶了上来。已经入夜，长乐为了追上她，手里的灯笼都险些熄了。

“姑娘，留步啊。”

“你急成这样做什么？”廉贞数落了他一句，“你怎么不在他身边候着？”

“姑娘，皇上命我带你回乾清宫，你快跟我去吧。”

廉贞心知不好，朱由检已经对今日在坤宁宫的事起疑了，现在叫她过去多半是为了问话的。她若如实说了，不知朱由检会如何处置周玉凤。她的忐忑心情，随着她一路到了乾清宫。

朱由检近前无人服侍，廉贞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长乐后，就一个人进了正殿里。她遵礼叩首在朱由检的面前，低着头，等待结果。

“在坤宁宫里受了什么委屈么？”朱由检放下手里的折子，倚靠在座位上盯着下面的廉贞。

“回皇上，奴婢只是去领赏而已，未曾受过什么委屈。”

“皇后的脾性我最清楚不过，她要做贤后，要做贤德的样子给我看，在我面前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是，我去坤宁宫之前，你不是正跪在地上聆听她的教诲么？难道她对你什么都没有做？那她又为何费尽心机地把你传去坤宁宫呢？”

“皇上……”廉贞已不知该如何应对眼下的状况，她不能说，一旦吐出了周玉凤的不是，势必会闹得他们夫妻反目，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像是与她心灵相通一般，朱由检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反倒长舒了一口气，回道，“也罢。这种事情问你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你毕竟也只是个卑微的宫女，违逆皇后并非生存之道。廉贞啊，手臂上的伤应该不要紧吧？”

“回皇上，伤口很浅，上过药早已没大碍了。”

“那今夜你继续在乾清宫值夜吧。”

经过上午的刺杀事件，廉贞认为魏忠贤不会再那么猖狂地继续派刺客前来。夜里她也就没有了平时的精神，她裹着斗篷靠在朱由检的床边，听他呼吸渐渐平顺后，自己的眼睛也忍不住地闭上了。

可此时此刻，又有一队刺客身穿夜行衣走在宫禁楼宇间，躲过了御马监的巡查，正向乾清宫而去。带队的人正是魏忠贤的义子肖延，早上安排人在朱由检茶里下毒的也是他，他等不到风平浪静，只想尽快铲除掉朱由检这个心头大患。

肖延带着手下的人将乾清宫门外的内侍全部灭口，然后将尸体拖进殿内，这样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也能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清理完了殿外的人，他们持着兵刃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寝殿，本来他们还是有所提防的，可是一看到值夜的竟然只有一个宫女，一时间得意起来，就连踪迹都忘了隐藏。

刀剑的寒气让廉贞猛然惊醒，她看着眼前十几个黑衣人，知道如今已经无可退路。

肖延的笑意刚爬上脸庞，就断裂在唇齿间。因为他看见廉贞起身，收脚抬手比了一个起式，这是习武之人惯用的动作，看来眼前的这个小宫女并不简单。

“看来魏忠贤已经等不下去了，急不可耐地要将自己送上断头台么？”廉贞的左手摸出几枚梅花镖以做备用。她无法判断来人的实力，毕竟人数上相差悬殊，还是她疏忽了，要是长乐也陪在这里就不会造就如今窘迫的局面了。她回首望了一眼床榻上安睡的朱由检，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只怕要成为累赘了。

肖延一挥手，十几个人同时向廉贞冲去，她先将梅花镖打出，拦下六七人的行动。右手两指扯出袖中的红绫，她右手攥进红绫只一甩就将五六人挡下，余下的还在上前的，已被两掌直击胸口，打出两三丈外，发出不小的声响。

“看来这位宫女不是普通人，身手矫健堪比武林高手，倒是我们小巧了朱由检。”肖延满是赞赏之词，却难得廉贞心意。

“怎么，才这些本事就让你们惊叹。”她说着，手脚上的动作却不停，一边摆平手底下的黑衣人，一边奚落肖延道，“看来魏忠贤豢养的，也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罢了！”

谈话间，廉贞已将肖延的手下打得七零八落，只有肖延还未上前与她交手。如此厉害的高手，手下的人也再不敢上前挑衅。肖延也有些忌惮，可已经到了如斯地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玉横，果然是你。”

原来朱由检早就被打斗的声音吵醒，躲在帷帐后看了好久。直到廉贞抽出红绫的那刻起，他才确定，这些日子来一直伴在他身边的廉贞就是他日思夜想不得相见的萧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