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离别苦

第140章 离别苦

萧红跟随宋阑回到了应天府，途中她听闻宋家公的死讯，于是在她刚到应天府的那天就来到宋家公的坟前焚香祭拜。新坟孤寂，惹得人心事惆怅。

“你会后悔么？”宋阑站起身，牵着缰绳。“如果让你嫁给我就此平庸一生，你会不会后悔？”

萧红也站起来，面对着宋阑。她从前记忆里的宋阑，一直都是自信满满的。好像自从遇到了她，他的人生就一直走出不寻常的路，如今连该有的自信也被损耗的荡然无存了。

“那你会后悔娶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么？”她笑着，她还跟以前一样张扬不羁。那份自信和孤傲是她骨子里带来的东西，无论时间如何变迁都改变不了。

“你才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宋阑松了缰绳走近她，揽她入怀。在他的怀里她只是一个单纯快乐的小女子，不用背负任何。“从今天起，你是我宋阑的夫人，是我要用一生呵护照顾的人。我不会再让你卷进这些江湖事里，我自己也会远离那里。”

可是就算他们两人商量的再好，面对宋家人的时候，萧红还是止不住地紧张。好像比第一次杀人还要害怕，她的手心是细密的汗。就算宋阑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她的心里仍在打着冷颤。

刘氏对萧红当然没有什么挑剔，一个长相绝佳行为端庄的女子，实在是足够做她的儿媳妇了。只是宋齐，一直板着一张脸坐在上座，那双眼睛透出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刘氏看得出他的心思，劝慰道，“老爷……”

宋齐立刻打断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孩子的亲事我确实不该插手太多，可我还是想当面问萧姑娘一句话，你当真金盆洗手不再插手江湖恩怨了么？”

“宋伯父，我知道你害怕什么。我萧红之前在江湖上欠下太多人命案子，若是以后暴露了行踪势必会连累宋家上下。可是去年三月我已经在少林禁闭谢罪，没有人知道我如今的下落。我大可以改名换姓再也不做萧红，只做你们宋家的媳妇！”

萧红的光明磊落倒是很合宋齐的胃口，他再看看宋阑，他们两人的确是一对璧人。能有如此的儿子儿媳伴在膝前，夫复何求？

“既然如此，那就让管家开始准备成亲的事吧。我们宋家在应天府也是有些名头的，宋阑的婚事自然不能草率。萧姑娘暂时就住在宋家，至于你出嫁的一切事宜，都由我们宋家负责便是。”

四月底，应天府宋家的独子要娶亲的事在江湖上传的响亮。想起前年八月时他还执意要娶萧红的事，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要娶的妻子也不再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女魔头。

可朱由检得到密报时，脸色难看的连长乐都无法揣测他的心意。

“徐廉贞！这样相同的名字除了萧红还能是旁人么？！”朱由检一把甩掉手里的密信，怒气冲冲地背手而立。

“皇上……也许事有巧合……”长乐试图辩解，可他也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徒劳。他手下的死士送回来的密信怎么可能有错，他们一路追踪萧红而去，虽然中间跟丢了她，可在应天府得到的消息断断不会有错。

“巧合？”朱由检冷哼着一掌拍在旁边的桌案上，“破军啊破军！他对萧红的心思我岂会不知！他去年来这里时求的不就是萧红的事么？！”

朱由检越想越生气，去年除夕前宋阑来到京师，求的就是七星阁能替他找到萧红的踪迹。结果除夕当晚萧红就行刺魏忠贤伤重事败，在最落魄时被宋阑救下，跟着两个人一起逃离京师。如今，萧红刚刚离开他，居然又回到宋阑的身边，难道说宋阑就是他命中的克星么！

“长乐，你替我去应天府走一趟，绝对不能让萧红嫁给宋阑！”

喜红的嫁衣在萧红的房间里堆的到处都是，刘氏将几个她最满意的款式摆在最上面，仔细地揣摩着萧红的意思。无论从款式，衣料还是绣工上来看，刘氏为萧红寻来的嫁衣绝对都是应天府最好的上品。可萧红，她看着红色的嫁衣，竟多了几分胆怯。但是她又不敢将自己的情绪表露的太过明显，只能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

“宋夫人，这些嫁衣每一件都很好看，我都已经看花了眼。不如还是请夫人为我拿主意吧。”

萧红如此客气，真是讨得刘氏的欢心，她将两件最上乘的嫁衣端到萧红面前，说道，“依我看，这两件的绣工最好，也是最有心思的。你看那嫁衣上的凤凰栩栩如生的，就连尾巴上的凤羽也都是用金线织就的。意头好，样式也富贵大气。”

萧红用指腹摸着刘氏夸赞的凤凰，她曾经固执地想要为朱由检穿上嫁衣，可若换做今日是她与朱由检成亲，他会如此费尽周折地只为她选一件满意的嫁衣么？她抬头看到窗外探头探脑的宋阑，他躲在那里怕是害怕被刘氏发现。萧红笑着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走出房间，正迎上宋阑的怀抱。

萧红将头埋进他的胸口，懒懒地有些疲倦。宋阑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细语地问道，“怎么了？我娘有为难你么？”

“宋夫人待我很好。只是嫁衣的样式我实在是选不出来，你刚才看着觉得哪一件好呢？”

“以你的绝世美貌当然是每一件都很好看，可是每一件又都配不上你的容貌。若是能有这世上最贵的嫁衣……”

宋阑的话还没说完，萧红就用手背拍在他的额头。“不愧是宋家的纨绔子弟，还未继承家业，就已经想着要怎么挥霍了。”

宋阑不怒反笑，将她搂的更紧了。“为了你，我心甘情愿付出所有。只要你能待在我身边，散尽家财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甜腻的情话真是暖心的良药，萧红这几日的彷徨无措都在宋阑的这一番话里烟消云散了。

“那就选我刚才手里的那件吧。凤凰展翅，是极好的意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