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不想知道我的命运是什么吗?”
伊芙白了迪普莱斯一眼,仰头看向天空。在她散去火焰后,泛白的薄雾又笼罩了这里。
她思索了几秒后叹息道:
“没必要。你藏了这么多年,有自己的打算吧,不应该暴露在这里。”
这就是魔女式的尊重吗?迪普莱斯腹诽道。
……
……
拿到绿色暴君的手臂残骸,作为其创造者的西翁立刻使用三楼的微型工房中的设备,投入了分析中。
越是深入检查,就越是让他感到费解而又胆战心惊。
虽然与黑之刃那种破灭之死不同,但这个残骸所遭受的侵蚀依然令人感到绝望。魔像颜色由翠绿变得灰白只是表象,其内部折叠的魔法刻印、回路也尽数彻底断裂。甚至就连原本引以为豪的牢固物质结构都变得极其脆弱,用尖锐的器具稍微用点力便能将其刺开。
他数十年的心血结晶,仅仅是被那漆黑镰刀刮上一下,便已接近灰飞烟灭。
对死物如此,那对活人又该如何呢?先前瑞考尔派出的隐仆,虽然其存在本身就不太稳定,但仅仅是接触到那不祥的黑光一下,其存在便彻底地崩溃了。正常的肉体也抵挡不住那把镰刀,这是合理的推论。
“西翁大人,您这边怎样了,有进展吗?您的魔像已经快无法战斗了。”
塔外,黑镰魔女正在与魔像和不断补充的隐仆进行缠斗。魔像的行动方针改为了牵制,尽可能保持着距离并用浮空能力来作战。但终究要保卫魔法塔,不能离开太远,一旦被镰刀击中,就只能断臂求生。现在的魔像已经失去了六臂中的四臂,魔女像是对这种玩法产生了兴致,没有强行绕过魔像封锁冲入塔内,而是大大方方地追杀着魔像,想要将其彻底摧毁。随着她对魔像行动模式的熟悉,魔像这边已经很难再撑下去了。
西翁这才回过神来,刚才过于投入的他并没发现瑞考尔已经进入了这间工房。而瑞考尔上来,就说明他也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事。
西翁道:“唯一能确信的是与黑之刃不完全相同,但其霸道程度也不在你我能对抗的范围内。”
瑞考尔跟着道:“我观察了魔像与那魔女的战斗,如果要发挥出足以摧毁魔像的力量,她就必须积蓄一定的魔力。但是这个积蓄时间不到一秒,而且还无法判断是否有次数上的限制。”
交换完这极其有限的情报,两人间酝酿出消极的沉默。
在这寂静的工房中胡乱思索了一两分钟,瑞考尔得到了一个灵感。
哪怕这个想法并不靠谱,不一定能生效,但也好过什么都不做。于是他咬牙道:
“我,我再去做点布置。”
无济于事。西翁本想这么说,但看到后辈那苍白的脸色,他也只好鼓励道:
“汝若不放弃魔法,魔法也不会放弃汝。”
在这句魔法界的格言中,他目送瑞考尔纵身跃下离去。
……
黑镰魔女与魔法巨像战到了尾声。
魔法巨像看似毫发无损,但原先的六臂如今只剩雷电之一臂,其他手臂则化作了灰白的碎块四散在地面上。
魔法巨像开始真正地撤退,撞断了两根门柱后,退到了魔法塔内部。
何等扫兴。
黑镰魔女发出一阵叹息,旋即无视了逆飞的尘埃,闲庭信步地走往魔法塔之中。
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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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手挥舞着镰刀,再次打飞了偷袭的无形飞刃,瞬间又将锋刃逆转,在另一个方向上撕裂了某个无形的偷袭者。
她已经习惯了跟这种无形之物战斗。虽然不能直接识破其位置,但不管再如何隐秘,在进行攻击的瞬间其隐秘性必然产生波动,这样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察觉到攻击。
这不是百分百有效,不过哪怕她确实漏掉了一两次,她也可以将攻击转嫁至手中的镰刀来承受,让肉体不会受到伤害。
她回望了一眼天空,那个男子一副很悠哉的样子,并没有下来和自己对抗的意思。
是觉得没有胜算吗?算了,把塔里的魔法师都揪出来,如果他还不下来应战,那就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杀掉吧。
在选择魔法这条道路的这一天起,就随时面临着死,乃至比死更恐怖的危险。希望这些魔法师都该有着这样的觉悟。
怀抱着这样想法,她踏入了魔法塔的大门——
在这个瞬间,针对无形之物偷袭的预警再起,她将镰刀挥向了右侧。
而在刚有了命中手感的瞬间,她心中警铃大作,这次,是左侧——
那是一把加宽加长的骇人大剑,自己进门后竟然没有察觉到……不,利用魔法做了隐藏吗?
快!快!
魔女手中的黑色镰刀以超乎法则般的加速度在瞬息之间从右侧转到左侧,正好能挡在那把大剑的劈砍轨迹上。
哪怕来不及解放黑死诅咒的力量,能够及时挡下这最后的偷袭就是成功了。
嘭——
……
……
诶?
黑镰魔女巴眨着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我被嵌入了墙中?她呆板地转移视线,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状态。
我被那一剑打飞了?这么远?
记忆短暂中断后,她回忆起了那一剑的威力,不由得感到天旋地转,和一点点的兴奋。
她知道这种力量,其名为——狂王的加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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