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398.与石原的对质

第399章 398.与石原的对质

“你们都别动，我要第一个上去亲一口这小美人儿的嘴！”

穆绯歌此时却不出声了，沉默被流寇当成了害怕。

可也有脑袋灵活的，“等等，你们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她一个眼瞎的弱女子敢独自住在这里？别是还有其他同伴，要亲也得先带走，才安全。”

“对啊，不愧是狗头军师，这想的倒是周全！那还等什么，赶紧带上走啊！”

随后立即有人向她走来，穆绯歌因看不见东西也听不清楚，还来不及呼喊就被一阵异香迷晕。

她的身体早已脆弱得不如一个普通人。

一群人带上她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准备将她带到外面卖个好价钱。

等她终于醒来后，发现自己被锁在一个笼子里，周围人声嘈杂，不断有人走来走去，周围似乎也有哭声，见她醒了有人顿时呼喊旁人，一并扔给她一块食物。也不知究竟昏迷了多久，她的确很饿，拿起食物就啃了起来，也许是她还大有用处，食物不似平常糙粮，倒还入口，接着她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越走越近。

“我说陈二狗，你要的价钱也太离谱了，就算是天仙美人，眼睛都瞎了还有啥用处？也就是这模样生的的确不错，还能看一看，放在酒楼里给客人们取乐，当个摆设，五百金币就够了！”

“别，别，李妈妈，你再好好看看，这模样就是嫁到世家族里也不止这个价，实在不行，您还可以卖给那些有钱人，那些人里丧心病狂的变态多的是又有钱，这样的极品玩个一夜也有人舍得的，我们也是没有胆子才送到你们这里来的，看在旧相识的份上多少再加点啊！我们还有一大把兄弟要吃饭呢！”

“哟！你当我们琅玥阁是销赃点了？哼！要不是最近太乱，姑娘不够，老娘才不会跟你这种王八蛋扯上关系！废话也少说了，价钱可以再添，但人必须是清白的才行！”

“那是当然的！为了好价钱，兄弟们谁都没碰她一下！”

穆绯歌还来不及为陈二狗的话愤怒就被老鸨的话震住了。

琅玥阁？

她居然被卖到了自己一手建立起的阁楼里？面前的老女人很明显根本都不认识她。

穆绯歌闭上眼，轻嘲，她这命运可真够可笑的。

手里的食物再也吃不下了，她就呆呆地坐在笼子里，等着流寇终于谈好了价钱，八百金币成交，她又暗自一哂，这也算是大价钱？

穆绯歌简直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交易完成，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等到笼子被打开，老鸨的人要带走她时，仙藤猝不及防从她身上飞出，将来人抽飞，随后疯涨将笼子毁去。

所有人完全被吓住了，这个瞎子明明是个普通人啊，怎么还有还手之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绯歌扶着仙藤伸过来的藤蔓，踩着它的叶片，一步步走下来，从容平静，最后踩上坚实的土地，昂首而立，白衣飞扬。

她即便瞎了，废了，可她的骨头从来都不曾弯曲过，骄傲早已融入了骨血之中。仙藤凑上来似亲昵又似安慰抚摸着她，穆绯歌微微一笑，“我知道，还好有你。”

陈二狗等人见情况不对早就溜了，而琅玥阁早已今非昔比，那老鸨手下的人里也有修炼者，见她也只是依赖着这根藤条的普通人，立即便冲了上去，今天这桩生意可不能白跑一趟。

穆绯歌如今也感应不到他们的实力，眼睛也看不到，只能感到身边仙藤舞起时带起的劲风，刀剑声不绝，但至始至终她都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一下。

不一会儿，声音停止了，周围恢复了安静，仙藤乖巧地缩回她的身上。

不知为何，自从气海被毁后，这家伙不但没有半点损伤反而越来越强大了，似乎是与混沌之心有关，大概是那个大胃王重新找了它当灵气吸收器吧，有了混沌之心的反馈，这家伙似乎又长大了啊。

穆绯歌有仙藤，准确无误地走到老鸨面前，那老鸨此时看着她灰暗的眼睛竟吓得瑟瑟发抖，跪在了地上，穆绯歌居高临下地对着她，语气冰寒，“我有事要问你。”

青云城里依旧热闹繁华，近来大陆的动荡似乎并没对它造成任何影响，即便天野易主，它还是如同昨昔。斗兽会如日中天时也未能打败它，可见它根深蒂固，枝叶繁茂了。

琅玥阁前依旧人声鼎沸，似乎比从前更加热闹。

这就是战乱的残酷，火葬场和声乐场都是不变的旋律。穆绯歌带着面罩，虽然眼睛看不见里面的声色歌舞，但足以让她明白，琅玥阁经历了鲁淅叛变和一系列动荡后依旧挺拔，甚至远胜之前。

她作为主人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和高兴。

那一夜的事几乎成了她和渝木涯的末日，如今鲁淅当政，湚灵仇恨，石原到底做了什么，琅玥阁丝毫不见衰败，他甚至眼睁睁看着她的伙伴被捕，更没有任何一个琅玥阁的人站出来寻找她的下落。

穆绯歌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多年，她竟然亲手将琅玥阁推了出去，而她最信任的人也变得面目全非了。

她要亲自确认。

仙藤就藏在她的衣袖里指路，穆绯歌也磕磕绊绊艰难挤了进去，周围的人似乎根本顾不上她是个瞎子，横冲直撞的将她挤得几乎站不住脚，索性此时有人一把扶住了她，将她带到人少的角落里后才放开她，“你没事吧？”

这应该是个小姑娘，声音清脆如铃，估计长的也是灵气逼人，穆绯歌对她报以一笑，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带着面罩，估计小姑娘也看不见，反而会被她的眼睛吓到，她侧身准备离开。

“谢谢你。”

但那小姑娘仿佛被她吸引住了，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说不清什么感觉，两人都觉得不讨厌。

小姑娘也不怕生，径直往她身上蹭，像小动物似的耸鼻子，“你的身上带着什么吗？闻起来真舒服。”

穆绯歌一愣，她的东西都在幻灵戒中，而那枚戒指已经隐匿了起来，周身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身无长物，这个小姑娘的鼻子有那么灵？

穆绯歌正要询问一番有人已经过来了，似乎是这小姑娘的家人，她也不便逗留，立即转身离开。

那小姑娘还想寻她但似乎已经被家人找到，穆绯歌刚离开后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道，“龙灵儿！你个死丫头怎么又跑出来了！”

穆绯歌突然愣住，这是龙一，那那个小姑娘是灵儿？

她立即转头但眼前一片漆黑，她脸色微变，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最后只能默默走开。

想起之前在小筑里，凌天曾经说起过灵儿的事，如今一想起来，她却是无颜面对龙家任何人。

石原刚从外面办完事，如今的天野和都铎如同一个铁桶，他一点也打听不到消息了，琅玥阁如今也越来越吃力了，主人一倒就如同大厦倾塌，他也没有了往昔那般如鱼得水的自在。他一直以为自己有实力和手段，如今却是举步维艰，身居高处更是数不胜寒，身心疲惫，他这才意识到主人的存在是多么重要，至少，比起他来，确实如此，更何况鲁淅和湚灵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回到琅玥阁的议事厅，如今已是阁主的专用，推开门，里面却早有一人在等着他。

见到穆绯歌是石原万万没想到的，但眼前穆绯歌的样子更是他不敢想的事。他瞪大了眼看着穆绯歌灰暗的眼睛，口中喃喃嗫嚅，“怎么会这样？”

依稀听到他的啜泣，穆绯歌握紧的手无端一松，随之再次不甘用力收拢。

“如今看到我的样子你就不该惊讶，这一切不都是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扑通一声，石原跪倒在她面前，头重重磕在地上。这个白日受万人瞩目，风光无限的一阁之主如今彻底抛开了他的尊严，哭得如同个孩子。

“这不是我的本意，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主人，对不起……”

石原一声声的对不起就像是铁锤用力砸在穆绯歌心上，心痛之余，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为什么？”

石原顿了很久才抬起头看着她，没有任何迟疑，如释重负般无比清晰地回答，“因为我恨你。”

穆绯歌一凛，皱眉，“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我身边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我信任你，我将我的心血全部托付给你，在危难时我也从来不会迟疑将后背托付给你，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琅玥阁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一无所知，甚至它已经不属于我了我也不在乎，可你不能用它来对准我，知道吗石原！！！难道这些年我给你的财富和权势还不够？！”

“可我不稀罕财富和权势，主人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素琴却眼睁睁让她去喜欢别人，甚至要亲手把她送给别人！你曾经说过我们是一家人，这么多年我守在这里一直等她，一直等你们，可你们从来都不会顾及我的感受，早就把我忘了！我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为你一步步打下这份势力，我付出的心血何曾比你少？！你对我有恩，我从来没忘，我也没想过要背叛你，可你那天明明看见了我却装作不知道走开了，那一刻，看着素琴和别的男子亲密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真正的家人，你要的只是一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忠心不二的家犬，我在这里的作用也只是一个帮你扩充势力，收敛钱财的工具！但我有能力！有实力！我不想做你的家犬，所以那天晚上，我带着琅玥阁的人撤走了，我要给你教训，让你知道我的重要，而不是一只听话的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