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诡道也

第172章 诡道也

〖男闺阁〗

“听说了吗？无常可是正在去芷界的路上呢。”

“真的假的？他还敢出去？”

“是啊是啊，他就不怕被……额呵呵呵……”

“哈哈哈哈……”

“鬼手。”一死侍站在二楼，看着楼下众人的言语，死侍便俯身对着蛇神鬼手轻声喊了句。

“无妨。”

蛇身鬼手轻轻抬手，示意：让他们尽管去说，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井底之蛙，出不去心生妒意罢了。

“他现在到哪了？”蛇身鬼手微微扭头道。

“滁淳莺甸。今天午时刚到。”

“可有什么人跟着？”

“曾被先鬼楼楼主死神及其随子发现。”

蛇身鬼手一惊，转身道：“何时？何处？可有何动作。”

死侍随即俯身低头：“昨日巳时，在坡顶山村。在下跟随两人发现其并未有何动作。”

蛇身鬼手思虑良久，缓缓起身继而道：“派另外一人跟他，你去给我查查死神跟他随子。”

“是。”

待死侍离开之际，蛇身鬼手捻衣轻语、若有所思：“先楼主死神……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会在这时出来。”

然而在另一边的芷界里，十三随意的就来到了邢止房间，进他房间跟进自己家似的，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进来不久就这看看那瞅瞅，左瞧瞧右翻翻的把邢止房间给折腾的不轻。

“不知道还以为我这被打劫了。”一声轻语过后，邢止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继而又道：“你来这做什么？”

十三百无聊赖的坐在其对面，也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道：“玩，行不行。”

邢止抬眸、愣神：“行，怎么不行。想玩什么？”

听见邢止这么说，十三从怀里拿出了那枚玉佩：“你曾跟我说，只要我拿这枚玉佩找你，你就事无巨细的回答我两个问题，是不是。”

邢止看着桌上的玉佩，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是。怎么突然想问了，之前不是说最后再问的么。”

“今天我差点被那厮打死，想着要是再不问的话，我有可能会死不瞑目，到那时候、可不就白白浪费了这两个对我来说价值连城的问题了么。”

难得一见十三会有如此认真的时候，邢止看了眼十三继而轻轻点头，示意：跟我来。

“春煦已许百花过，谁到枝头万栗青。”

两人策马并肩来到城区郊外，双双牵马步行足有百步。草木都已枯黄，马匹也只能在杂草之中找点青草改善口味。

听邢止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话，十三疑惑不解。

“何意？”

“春天的阳光曾经允诺过百花、会给它们带去繁花似锦，可谁能想到竟被身边的大树抢走了阳光，故而百花逐渐凋零。”

说完，邢止还不忘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十三，轻声道：“你初涉世事，有些东西还不懂，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这个地方现在不会有人来打扰。”

“告诉我、我的过去。”

十三一本正经的看着邢止，却不想邢止反而轻笑一声，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知道你的过去。”

听完，十三似有深意的挑起嘴角，道：“萧子言是芷界的三少主，芷界是皇都的经济命脉，所以萧子言在芷界中的地位就可见一斑了。自从我莫名其妙被带进萧府开始，我身边亲近之人都在几日内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当初大壮叔让我拿着这枚玉佩去找你，第二天我再去找大壮叔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早就没人了，就连房屋都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但是……”

说着，十三转身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但是你，鬼楼楼主邢止，自从跟我接触之后，你非但没有消失而且还时常出现在我身边。如果我猜不错的话，之前莫名其妙消失了的那些人，如果不是你的人，那就是他萧子言的人。”

邢止挑眉轻笑，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我跟萧子言在某方面志趣相投也说不定，比如……争你。”

十三一阵心塞，微微定神道：“那为什么要争我？”

见话题终于被自己带入了正轨，十三心下莫名的松了口气。

然邢止却神色严肃，目视远方，思虑良久道：“这个故事很长、很扯，说了你可能还不信，你要听吗？”

“这算是我之前问得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邢止微微点头。

“我听。”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一个故事吗？”邢止反问十三。

“是龙之九子吗？”十三疑惑。

只见邢止轻轻点头，继而道：“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给我牢牢记住，并发誓除自己人之外绝不向外人透漏半句，你可能做到？”

尽管不是很理解邢止说这句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想着也就是保密的问题，这个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我能。”

见十三爽朗答应，邢止略显欣喜的转身看着十三，道：“其实我是你亲哥。”

“……什、什么？亲哥？”十三一脸的懵逼啊。

邢止嗯了一声之后，又道：“龙之九子并非传说，我乃第七、你第八，九弟前些年已然出世，但为兄至今都未曾找到任何的关于九弟的蛛丝马迹……”

“等、等等等……什么鬼，我是问你、关于我的过去……你、我……”

说实话，十三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我就在跟你说你的过去。事实上，在你遇见我之前，你所有的生活都不过是个假象罢了。一切都是人为的，从你被收养、习其武功、学其医术，都不过是是先安排好的罢了。”

邢止义正言辞，他不想十三在跟自己讨论过去的时候还心存疑惑，既然拿了玉佩来找自己，那就应该相信自己现在所说的一切。

“那你能先告诉我，我在来萧府之前，是在哪吗？我只记得到处都是山，然后有一处蜿蜒小道杂草丛生，那……”

“扇影居。”

听到‘扇影居’三个字的十三仿佛是茅塞顿开。

“对，就是扇影居，然后呢？”十三明显的紧张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增加了些许。

“你从小被你师尊高陵收养于扇影居，在扇影居里大师兄文影与你情同手足，大师兄文际与你是死对头。在你成年下山之前你的右手被烙有一龙印，下山之后偶遇红府众人、又莫名进了七少府、不想又与蓝府大少交恶，最后被带回朝廷。”

“……是，我想起来了、天朝、我师傅、师兄……天朝是不是被淹了？我师傅、师兄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十三惊恐的拉着邢止的衣袖，不敢相信自己所想到的后果。

“能跑出来的都跑出来了，跑不出来的都死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听得十三心如刀绞。

“怎么可能？！他们那么厉害怎么会死？！”

“你大师兄双目失明，又不会水，所以就没出来。”

邢止冷冷的阐述事实，然而十三却听得心疼：“你知道有时候你有多令人讨厌吗？”

“……不过他的尸身、在我这。”

十三猛然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莫要骗我。”

“决不。”

“何处？”十三追问。

“鬼楼。”

知道大师兄的尸首至少邢止还给自己留着，十三心里竟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感动。

“那……红、狐呢？她可曾出来了？”十三试探性的问了句邢止，却不曾想这一问竟带起了自己的心悸。

“又疼了是吧。”

轻声说了句，邢止背手而立将视线投回远方。

“什么意思？”十三捂着胸口，皱眉问道。

“你被下蛊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下蛊？”

十三不解啊，甚至可以说是很懵：“谁干的？为什么要给我下蛊？”

“不止是你，我身上也有蛊。已经离世的几位兄长……也都被人下了蛊。”邢止吞吐道。

“可曾查出是谁干的？”

听见十三这么问，邢止转过身来一般正经的吐出四个字：“我们师傅。”

“……”

“我们身为九子，本就是天赋异禀，习其功三日之余、练其药百日之内，武学秘籍可谓是信手拈来，再加上……只要集齐我们九子的心头血，便可返老还童、长命百岁、延年益寿，试问、如此大的诱惑对全武林而言，谁不动容？所以我们的师傅在得知我们是九子的身份之后，就会定期采集我们的血用来喂养蛊虫，等我们到3岁半时便会把虫蛊种进我们的身体，以此来控制我们的行为。同时这也是种对我们的警告，如若我们的行为危害世间，我们的师傅就会把虫蛊的秘密公告天下，那时候如果一旦有人掌握了虫蛊的配方，那我们真的就如同是待宰的羔羊了，仿佛身在炼狱般难熬。”

“……没解药吗？”十三试探性的问了句。

扭头看了眼十三，邢止深吸一口气，道：“有，但是谁又能轻易做出来呢？到时候的解药还不是他们是先准备好的。”

“这么说的话，中蛊的人岂不是一辈子便没了自由。”

十三忧虑的也并非全然无理。

“并非。只要你能拿到母虫，再加上对自己的行为稍加管制，你也能有自由。”

说罢，邢止对着自己宠溺一笑，示意：怕什么？

“还是会有所取舍是吧。”

邢止冷笑一声，继而道：“当然。”

“如何区分是做了何取舍？”十三刨根问底的想把它弄明白。

“你干什么时会心悸，就要远离什么。这就是他们给你做的‘舍’。”

十三默默咽了咽口水：“那我岂不是要……”

抬头看着邢止，只见邢止微微点了下头，示意：自己清楚就行。

“为什么？”

莫名其妙的，十三就脱口而出了这三个字，邢止疑惑的问了句：“什么为什么？”

“……没事，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给我舍掉这个。对了，你刚才说我们的蛊是‘我们师傅’下的？我们师傅？！”十三诧异的很，对于邢止刚才跟自己说的这些东西，自己迷的还有很多。

见十三好不容易智商在回线，邢止轻叹一口气，道：“嗯，我是你师傅的师傅的徒弟，在我十七那年，长我两岁的高陵被师傅带回，师傅教授其武学秘籍，其成就深得师傅欣喜，还记得那时我师傅六十又四。不知过了多久，师傅离世时八十又七，却不想那是我只有……二十又一，高陵接手扇影居，那时他四十有二。”

“哎等等等等……你师傅是87岁离世，64岁的时候你17，那87的时候你不是应该40岁吗？怎么还21呢？！”十三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是数了一遍又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算错才跟邢止说了句。

“……不知道，可我那时真的就才21。”

“你怎么就知道你是21？”十三不信邪的问了句。

“后来我找人查了。前后所有的时间都是对的，就是那阵子的时间出了差错。确切说就是师傅他们的年龄出了差错。”

十三不解：“其余人呢？他们是都变老了还是没变老？”

邢止此时略带迟疑，道：“其他人都死了。”

抛开其他人生死问题，十三转念一想：“……我师傅也老了。那这么说的话不是你的问题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难不成你被洗脑了？还是说、这个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

看着十三的目光，尽管邢止心存疑虑但是没有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