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史记变成……
白萋萋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瞄了一眼吴颜,见他脸色难看,赶紧又绷紧了嘴,可只憋了片刻又破了功,干脆也不再忍着了,扶着南宫大少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哈!就这样……还俊美无双呢,都快成猪头了……哈哈哈哈……”
南宫大少那里也弯着嘴角笑了笑。
吴颜恼怒地横了白萋萋一眼,又看向白萋萋,怒道:“昨夜里本南寝室擎天撞门上了,有什么好笑的?”
“啊?是撞门上了啊?”白萋萋故作真诚地回道,“回吴颜的话,小得不敢笑,也确实没有笑!”
吴颜气得还要与白萋萋争论,那边南宫大少却是叫住了他,说道:“行了,别和她斗嘴了。”
白萋萋在一旁接腔:“就是嘛,您是南寝室擎天,小得不过是一个小女职员,小得怎么敢笑主子?”
吴颜便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搭理白萋萋。
南宫大少淡淡地笑了笑,问白萋萋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萋萋生怕他们再误会自己是来这里勾引南寝室擎天的,赶紧举手答道:“卷烟吩咐小得过来借本书。”
南宫大少目光从白萋萋的手腕上扫过,见她并没把昨日送去的镯子戴上,又问道:“昨日里送去的东西不合心意?怎么没带上?”
白萋萋见他眉梢轻轻扬起,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便想起他曾在南寝室布库里讥讽自己轻浮的事情来,当下便以为他又在讽刺自己,一个没忍住,便又反唇相讥道:“小得谢南宫大少的赏,小得不敢带,小得记得南宫大少的话,像小得这么轻浮的人,戴再多的金子也坠不住。”
南宫大少听白萋萋这样回话,不由微微一怔。
吴颜一听,忽地将头转向南宫大少,冷笑道:“听听,八哥,人家好像不领你的情啊!”
南宫大少看着白萋萋,挑了挑眉毛,却无半点言语。
白萋萋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心中暗骂自己口无遮拦,一点气也忍不下,这下完了,又把这个南宫大少得罪了!
旁边的白萋萋眼见气氛不佳,赶紧和稀泥,一边推着吴颜往前走,一边打岔道:“够了,够了别在这耽搁了,说好了一起出寝室乐和乐和的。刚刚在朝堂上老四可是合了皇阿玛的眼,得了皇阿玛的赞许,却只夸他有将相之才,你们看到老四当时的脸色没有?那可阴的啊,哈哈,看得我当时差点就没笑出来。”
“老十!不许这样口无遮拦的!”南宫大少轻声喝止道,不过自己却也是笑了,抬眼淡淡扫了白萋萋一眼,转身与吴颜、白萋萋一同走了。
白萋萋大松了口气,用手拍着胸口直叹好险好险,总算是糊弄过关了这回,见他们三人已经走得远了,便冲着南宫大少他们的背影恶狠狠地做了个鬼脸,不曾想正好赶上南宫大少回头看她,白萋萋吓了一跳,赶紧又装出恭谨的样子低下了头。稍候再抬头看过去,南宫大少竟然又回过头来,见她看着他们这边,突然冲她瞪了瞪眼睛,做了个鬼脸。
白萋萋一怔,直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却看到南宫大少脸上已是换上了日常的那种温良无害的笑容,冲她挑了挑唇角,转回头去与吴颜、白萋萋一道走了。
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今日被这三南寝室擎天吓了吓,定是撞邪了,白萋萋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转身去上书房里借书去了。
上书房看管书籍的小职员一听白萋萋竟然要借《史记》,不由得嗤笑道:“你一个小小女职员,不好好地伺候主子,看什么《史记》,你识得字吗?”
白萋萋见他如此瞧不起自己,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书可是政府叫卷烟读的,卷烟吩咐小得来借,怎么,你借是不借?”
小职员一听是卷烟要借的,又知她最近很得宠,不敢再拿乔,好好地给白萋萋取了一套《史记》出来。
白萋萋取了书往回走的时候就想偷个懒,抄个近道,便挑了御花园里的一条小路走,路过那一丛花树旁时,脑中忽地闪出了那个总是冷着眉眼的英俊御前侍卫来,也不知那人现在如何,今日是否当值。白萋萋停了一停,转身踏上了旁边的那条石子小径。
这次因为脚上穿了鞋子,倒不觉得脚疼。白萋萋一步步慢慢地走着,回忆着那天夜里脚上的感觉,那时的痛似乎能让自己把受到的委屈统统都抛开,勇往直前。他说过,当脚上痛的时候,心里就不会觉得痛了。那晚她嘴上虽然喊着不屈服,可是心里却是已经低沉到了极点的,可就是这样的一段小路,就叫她再次振作了起来。
白萋萋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步伐也渐渐地快了起来。
正走着,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白萋萋听得一愣,不由得好奇心起,悄悄地顺着琴声寻了过去。石子路在前面转了一个弯,绕过假山石之后,就露出花木掩映中的小小凉亭来。
一个穿着深色衣袍的男子正盘膝坐在亭中,凝神静气,神态平和,面前放了一把古琴,正在抚琴,手指拂过之处,动人悦耳的音符便从琴弦上轻快地跳跃出来,随着琴音直击人的心灵。
白萋萋看到这人愣了愣,这不就是那晚的御前侍卫嘛,这个时间竟然不用当值?白萋萋想不到会在这里又碰到他,更想不到这人还能在此弹琴,便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旁静静地听起来。
那人弹得十分专注,仿佛诺大个园子只有他一人,恍然不觉身边有人,如入无人之境。白萋萋听那琴声清婉,绵延流畅,似乎直入心脾,令人心旷神怡,也不由得听入了神,正闭着眼睛陶醉间,却又听得那琴音忽然变得躁急,若激浪奔雷一般,让人心中一惊,便抬眼看向那人,却见那弹琴之人不复刚才的行云流水,两手直在琴弦上急抚,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强忍着极大的痛苦,但听得琴声越发激昂,竟似有着雷霆千钧,抑或是惊涛骇浪般便要从胸口澎湃而出,白萋萋不由得咬住了嘴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为这人担心着。果然只急行片刻便听得“嘭”的一声,琴弦竟突地断了。
半晌,那人才长叹一声,放下停住的手,抬起头来看向白萋萋站立的方向。
白萋萋听得弦断,才松下这口气,又见那人望着自己,感觉像是偷听被人抓到一般,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口中却赞道:“你弹的真好。”
那人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只是面沉如水地看着白萋萋。
白萋萋不禁有些尴尬,赶紧又拍马屁道:“你弹的是什么曲子?真好听!”
那人忽地站起身来,神色冷漠地说道:“不管是什么曲子,我以后都不会再弹了。”说着竟自拂袖而去。
白萋萋只道他是因为被人打扰而心生不快,连忙在后面道歉道:“喂,喂,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路过这里,顺便谢谢你救了我,喂……”
那人却始终没有回头,疾步走远去了。白萋萋忍不住有些沮丧,暗道这人脾气也真怪,喜怒无常的,她也没有得罪过他,怎地如此小气,弹个琴还不许人听!
白萋萋一边嘟囔着一边回了青南寝室擎集团,挽月已在院门口等着,见她回来沉着脸训斥道:“借个书还去了这么久,小心惹得卷烟发气,到时候有你好受的!还不快点去背书,卷烟那里还等着你呢!”
白萋萋不敢争辩,赶紧拿了书进了内院,在树下找了个荫凉处坐好,开始从书里翻找钩弋夫人那段。
钩弋夫人这事只是在史记的《外戚世家》中提了几句,白萋萋一连翻了好几册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仔细看了看觉得和自己说的也差不太多,南宫宁本意无非想告诉卷烟后寝室不得干政,又不明着说,借着典故说事,卷烟自己想不明白,还要折腾她来背这古文。
竖排版,从右到左,好吧,这些她还都能忍了,问题是满篇子的繁体字还没有半个标点符号,密密麻麻一大篇,这叫她怎么背嘛!更别提她从上学起就是个一见文言文就头晕的主,这回更好,连眼都花了,一看到这些白萋萋的大脑立刻死机了。
背屁啊,背!她能背过才是见到鬼了,好不好!
白萋萋只看了一会,就觉得困意上来了,书上的字像是小人般都会动了,再盯着看了片刻,白萋萋再也支撑不住了,干脆直接把书往旁边一丢,倚着树身合上了眼睛。临睡前她嘴里还嘀咕着:就一下下,我就打个盹!
睡得迷迷糊糊中,有人好像从她身边过了一下,衣袖蹭到了白萋萋的脸上,白萋萋下意识地抓了抓脸,嘟囔道:“别动,叫我再睡一会。”
又睡了片刻,却听得身边有人大声叫她的名字,白萋萋以为是哪位女职员在逗她玩,连眼也懒得睁,只摆手道:“一边去,一边去。”
话音未落,白萋萋头顶上就挨了一巴掌。白萋萋一个激灵,立刻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正看到挽月黑着个脸站在面前,火大地看着她,骂道:“叫你回来背书,你倒好,偷懒睡起觉来。我问你,你书背得怎么样了?”
白萋萋赶紧把书从地上拾了起来,挡在了身前,心虚地说道:“我,我还没背过呢。”
挽月更是气急,“算了算了,别背了,你去念给卷烟听吧,卷烟在等你呢。”
白萋萋自己偷懒被抓到,现在哪里还敢说别的,低着头乖乖地跟在挽月身后去储秀寝室见卷烟。
卷烟此刻面色比之前已好了许多,正坐在美人榻上饮茶,看到白萋萋进来,便轻声问道:“可是把讲钩弋夫人的记载都看仔细了?”
白萋萋连忙点了点头,生怕卷烟再要她背出来,忙说道:“小得看仔细了,这就念给卷烟听。”说着便拿了书出来翻找《外戚世家》那一篇。这一翻可不要紧,白萋萋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全蒙了。
这,这,这哪里是什么《史记》啊,这分明就是一本图文并茂的《金瓶梅》好不好!完了!书一定是被人换过了!准是有人趁她睡觉的时候把书给换成了这个,故意弄了一样的封皮,里面的内容却是全换了!
白萋萋傻眼了,张着嘴一个字也念不出来。
卷烟听了半晌没听到声音,正奇怪着,便瞥了白萋萋一眼,“怎么还不念?我在等你呢。”
一旁的挽月见状连忙上前,斥责白萋萋道:“是不是有不认识的字?给我!我给卷烟念!”说着劈手从白萋萋那里夺过书,打开来一看,她也愣住了,待回过神来,脸上一下子涨得通红。
卷烟见他二人神色有异,眼中不禁露出疑惑之色,问挽月道:“怎么了?你也有字不认识?”
挽月满脸绯红,艰难地说道:“不是。”
说着便走近了卷烟,把书打开了,翻过来给卷烟看。
卷烟刚饮了一口茶水,抬眼看过去,卷烟一个没忍住,一口茶水全喷在了挽月的脸上,抖着手指指着那书,颤声问道:“这这这……这是《史书》?古代的人都是这么写书的?”
挽月一脸的茶水,也不敢去擦,只垂了眼皮答道:“回卷烟的话,不是《史书》,是……是《金瓶梅》……”
卷烟闻言便向缓缓白萋萋看了过来。
白萋萋心里一惊,吓得连忙解释道:“卷烟,这书不是我的,这书不是我的!”
卷烟却不肯听白萋萋解释,只冷着脸叫了女职员进来,吩咐道:“把白萋萋带下去打扫大里,不扫完不许吃晚饭!”
白萋萋百口莫辩,只能跟着女职员出去打扫大里,卷烟既然是要罚白萋萋,那大里自然是在晚饭前打扫不完的,白萋萋拼死拼活地做完了的时候早就过了饭点,回到青南寝室擎集团,自然是什么饭菜也没给她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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