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墙挺厚的,足有半米以上,洞的那一头被木板挡着,郭东升伸手进去推了一下,木板就被推开了。
从洞的那边,飘过来的是刺鼻的草药味,原来,那是草药仓库。
夏仕仁只傻了三五秒钟,随即就咧了咧嘴,无声的乐了。
瘦人有瘦人的好处,夏仕仁个子虽高,但瘦得得了“竹竿”的外号,可见其身材是多么的“苗条”,从这个小洞洞里钻过去,还算不上是什么难事。
反观郭东升,长得膀粗腰圆,其身体的宽度几乎是夏仕仁的一倍半,想过眼前的小洞洞,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夏仕仁在等着看郭东升的笑话。
郭东升没理夏仕仁,他先将两个包扔过去,再拍了拍两条狗的屁股,把它们也赶了过去。
接着,郭东升脱衣脱裤,直脱到只剩下一条内裤,脱下的衣服卷成一团,也被他扔到了洞的那一边。
夏仕仁瞅着,终于恍然大悟,因为他想起来了,郭东升小时候在马戏团待过,是练过缩骨功的。
但是,窄小的洞口与郭东升的身体相比,实在是太不成比例了。
郭东升一边往身上涂油,一边低声说:“老夏,我先过,但你得推我一把。”
夏仕仁忍着笑,“锅子,真要是卡住了,我可不负责啊。”
“嘿嘿,狗在那边拉,你在这边推,你们齐心协力,绝对没有问题。”
“去你的,敢拿我与你的狗相提并论,简直是岂有此理。”
郭东升吸气运气,低吼一声,低着脑袋钻进了水泥洞。
夏仕仁拿着手电筒,看到郭东升的脑袋进洞了,但宽阔的肩膀卡在了洞口。
郭东升双脚还在地上,只听得他再吼一声,屁股一耸,两个肩膀居然被挤进了洞里。
功夫不减当年,夏仕仁心里暗暗佩服。
“老夏,你推啊。”郭东升的两腿已悬在空中。
夏仕仁后腿几步,运足一口气,狠狠地撞向了郭东升的双脚。
一声闷响,郭东升的身体不见了。
夏仕仁的过洞倒是轻松得很,尽管也被卡住了,但郭东升用力一拽,他的身体就滑过去了。
身体落在了一堆装满草药的麻袋上。
夏仕仁手里还拿着手电筒,灯光扫过,夏仕仁大吃一惊。
郭东升的身边,除了那两条狗,霍然的还多了一个人。
想也不想,夏仕仁挥起手掌,向那个人抡了过去。
不料,那个人坐在麻袋上一动不动,反而是郭东升出手,格开了夏仕仁的胳膊。
“锅子,怎么回事?”夏仕仁小声喝问。
“自己人,是自己人。”郭东升急忙解释。
夏仕仁拿手电筒照了照那个人。
是个女的。
夏仕仁莫名其妙,“锅子,你可没告诉过我,你在这里有内线啊?”
“别误会,别误会。”郭东升小声道:“老夏,我待会向你解释,我待会向你解释好吗?”
哼了一声,夏仕仁坐回到麻袋上。
那女人先开口了,“东升,他是谁?”
“我兄弟,最好的兄弟。”
“你答应不告诉外人的。”
“玲子,他是我兄弟,不是外人。”
玲子说:“让我姐知道了,你就完蛋了。”
郭东升讨好地说:“玲子,好玲子,你不会告诉你姐的,对吧?”
玲子不满地应了一声。
夏仕仁在旁边听着,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
郭东升说:“玲子,我可是履行了诺言,从这个洞口进来了,你和你姐不会翻悔吧。”
玲子说:“你是在人和狗的帮助下过来的。”
夏仕仁听着又不舒服了,又拿我和狗相提并论,太不象话了。
郭东升说:“玲子,你和你姐当时说,只要我过来了,你和你姐就做我的女朋友,你们没说我这样过来不算数的嘛。”
玲子期期艾艾地说:“那,那是我姐说的,我可没说过。”
郭东升喜孜孜的问:“玲子,你是说,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
玲子犹豫了一下,“我……我不知道,我,我听我姐的。”
郭东升激动了,“玲子,好玲子,谢谢,谢谢……”
玲子甩开了郭东升的手,“傻样,我告诉我姐去。”
说着,玲子起身离开。
夏仕仁飞起一脚,将沉浸在喜悦中的郭东升,狠狠的踹到了麻袋包上。
“老,老夏……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嘛。”
“哼。”夏仕仁怒而不言。
郭东升爬起身摸过来,陪着笑说:“老夏,你先消消气,消消气……”
“那女人是谁?”
“她叫玲子,她姐姐叫燕子,她们是双胞胎姐妹。”
“她们是这里的什么人?”
“老家伙的四个徒弟里的两个女弟子。”
“你怎么认识的?”
“以前她们在武馆习武时,我正好在武馆当陪练,我们,我们就认识了。”
夏仕仁又踹了郭东升一脚。
“死锅子,你今天晚上就是奔她们而来的吧?”
“老夏,我也是没办法,姐妹俩说只要我从这个小洞洞里进来,就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吗?”
“是啊,我以前是没有女朋友,但现在我完成了壮举,从今以后我就有女朋友了。”
“还壮举,爬臭水沟钻狗的洞,你壮举个屁。”
郭东升自鸣得意,“老夏,起码算得上是可歌可泣吧?”
夏仕仁哭笑不得,“死锅子,听你的意思,你是想一箭双雕吧?”
“嘿嘿,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行,你行,功夫下得够深的。”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爱情故,生命也不要。”
“那你家那把祖传的夜壶呢?”
“嘿嘿,民国时期的夜壶,值不了几个钱,早被我爸拿去换酒喝了。”
“唉……郭大骗子,我被你痛快淋漓的耍喽。”
郭东升一本正经地说:“老夏,话不能这么讲,今天晚上就是我不来,你也会来吧?再说了,如果没有我向你提供这条臭水沟,你进得来进不来还难说呢。”
这倒也是,夏仕仁本来就没多少火气,郭东升一番振振有词,他也就心平气和了。
郭东升伸手捅了一下夏仕仁,“现在,你该去完成美女交给你的使命了。”
夏仕仁从包里拿出了那个檀木盒子,“锅子,你的两个女朋友会帮忙吗?”
“让她们吃里扒外,难。”郭东升摇着头道。
夏仕仁不以为然道:“你是男人,你得让女朋友听你的话。”
郭东升忙说:“那是你,我不行,我可没这个能耐。”
“看来,我只好盲人摸象,走一步看一步喽。”
“等等。”郭东升道:“老夏你等等,要不,要不我帮你问问。”
“她们还会来?”
“至少一个,姐姐燕子会来。”
想了想,夏仕仁摇头道:“不行,我的身份暂时不能告诉她们。”
郭东升道:“这个我懂,我不会告诉她们你是谁,但是,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你要拿回来的宝贝在什么地方啊。”
“也行,但不能说漏嘴哦。”夏仕仁提醒道。
“放心吧。”郭东升拿过夏仕仁手上的檀木盒子,悄声说:“老夏,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这总可以吧。”
说着,一手拿着手电筒,郭东升打开了檀木盒子,“这就是什么隋唐御制瓷杯?啧啧,好东西,好东西,假的看着也很养眼哦。”
夏仕仁笑道:“你这个地下工作者,待会见了真的宝贝,不要让眼睛拨不出来就行了。”
“咦,这里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有字呢。”
“拿过来我看看。”
就着手电简的光束,夏仕仁看清了小纸条上的两行字:
“小夏,对不起,根本就没有隋唐御制瓷杯被掉包的故事,但这个院子的主人与齐冠文有关,我们要找的手稿很可能藏在这个院子里,你看着办。”
夏仕仁又一次傻眼了。
郭东升也看懂了,忍不住嘿嘿的坏笑起来,“老夏,这看起来,看起来你被那几个美女给骗了。”
夏仕仁欲哭无泪。
瞅着夏仕仁目瞪口呆的样子,郭东升安慰道:“老夏,你可不能难过,我记得你好象说过,被美女欺骗和欺负,是男人最大的幸福……”
夏仕仁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郭东升推出老远。
郭东升爬回来拽住夏仕仁“老夏,你要走?”
“走。”夏仕仁已回到了洞口。
“哎,咱们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你什么意思?”
“贼不走空,贼不走空,这可是江湖规矩。”
夏仕仁呸了一声,“我不是贼,你个死锅子才是贼,你偷了两个美女,他M的你没有走空。”
“那,那你走了我怎么办?”
“老家伙是条大鱼,要放长线钓大鱼,不能打草惊蛇。”
不再啰嗦,收拾定当后,两个人依样画葫芦地再次穿过了窄小的水泥洞。
可是,郭东升赖在水泥管道里不肯走了。
“老夏,还是你先走吧,我负责殿后,清理一下痕迹,顺便,顺便和燕子玲子道个别。”
也好,以郭东升的机灵劲,有这个窄小的水泥洞做屏障,应该出不了意外事。
夏仕仁撇下郭东升,原路返回,很快就重见天日。
黑夜的弄堂里,夏仕仁脚步匆匆。
他要报仇,他要狠狠地收拾褚子涵、李芙蓉和杨雨桐三个臭娘们。
不过,褚子涵、李芙蓉和杨雨桐早已溜之大吉。
李芙蓉家的老宅院里,静悄悄的,连郭小妍都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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