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京都八卦
近些日子兴国京都的百姓们听着京都里头上上下下的传闻,着实是有些义愤填膺,心里头忽上忽下的,连带着将那殿试之上气的季大儒气急攻心的几个不只是哪里冒出来的学子狂生都是骂了个翻来覆去。
只是百姓们骂到一半,那些个士林读书人的谴责文书也写到一半了,突然又听到传闻说那几位搅乱殿试的学子其中有一位是这世间神医,随手在那卷子上写下的十七张药方中的第七张方子药效惊奇,救了那季大人一命,且那上头最后一张方子估摸是因为殿试卷子纸的地方不够的缘故,有几味药并未写上去,现今那太医院的几位医学高远的太医令为了那方子上的最后几位药材该是什么已经吵翻天了,听说昨日还动了一回手,打的那叫个不可开交。
生活在京都最底层的百姓啊,如今最爱的便是那些大人皇室的八卦丑闻了,现在正好是四月殿试之后,一甲二甲三甲的学生都在京都,也有些尚有余银,并未中举的考生们也是留在这里,打算拜访名师的,这读书人一多了,那些个学生闹起事儿来,比女子还要热闹几分,顿时就又多了许多的热闹。
尤其是这几日关于殿试的热闹,等他们谈遍了那几个不知道哪里去了的有辱读书人斯文的神医的各种猜测传闻之后,就又听闻那才刚刚能够下床的季大人就强撑着在床上把这一年学子的殿试卷子都看了一遍,最终找出了三分试卷,拿去交由帝君定夺为一甲魁首榜眼探花了。
殿试之上的文章,均是由不认识字的宫人亲自将那些考生的试卷收起来,并封印其名,直到君王择出一甲二甲三甲之后方可拆开名字上面的密封,以保住真正的公正公平。
只是,在那皇宫里头,少年帝君将卷子的一甲三人的排序定好之后,当着季峥的面拆开考生试卷的名字,就发现,那选出来的一甲试卷上头端端正正的写着‘苏瑾’二字。
那站在一边,极尽辞藻夸着一甲魁首文章的季大人看着名字,顿时脸色一僵,顷刻间泛出几许青来。
他可是死死的记得,那日那殿试之上,最是张扬,最是肆无忌惮的红衣少年的名讳可就是这两个字啊,一模一样,他还特地的看过一眼。
少年帝君名兴齐,乃这兴国第十三任君王,此时这位兴国第十三任君王正暗搓搓的瞥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季峥僵硬的脸色,莫名的有些想笑,但依旧是一脸威仪的忍住了,然后心里头乐呵呵的放下那选出来的第一名的试卷,打开第二名榜眼的试卷,那名字上白纸黑字的写着‘沉璧’。
季峥的脸色又是一黑,青黑交接的,煞是好看。
无他耳,那随着红衣少年一起走的,在大殿之上大庭广众之下谈论一个糖怎么做的白衣青年就是这个名字。
兴齐的手又是一抖,忍着已经勾到一半的弧度,想着,这第三份试卷该不会又是那四人之一了吧,那黑衣少年虽瞧着与那红衣少年一般年纪,可那气度却是瞧着稚嫩许多,估计是写不出那么辉煌的文章。
另一人,看着也是个不起眼的,还已经被证实了,那人卷子上写的全是些药方子,拿去太医院,估计是会被一院子的太医都给奉为老师了。
没错,第三名探花的文章措辞辉煌,极为大气磅礴,虽要点没有第一第二的实际深切,可也是让人觉得,那里头的阅历与深刻怕是没有个几十岁的年纪是难以写出来的。
然而,第三名,卻游。
季峥已经又捂着胸口,扶着桌子,喘着气,差点又要倒下去了。
“季大人,季大人,可是觉身体不适,来人,快传太医过来。”兴齐连忙放下手里头的卷子,亲自扶着这又开始摇摇欲坠的三代老臣,再次开始头疼了。
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他不就是登基之后,亲自办个科举吗。
一个个的先是来殿试闹事,结果最后一个个又是些经天纬地之才,还是他钦点的,还打算下旨选出来的一甲,他最后都不知道该不该将这几个给找回来,且,听说太医院的那些个太医们都要为了那几味剩下的几个药材是什么打了好几架了。
也不知道今天过来的太医是不是瘸着进来的。
体贴的替季峥顺了顺气,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兴齐瞧着那激动的气都喘不过气来的老大人,微微有些可惜的开口道。
“罢了,此次的一甲三人还是重新选吧,这三人,虽说才智无双,可堪重用,可,却是德行不佳,也不好放到朝堂上头。”
哎,真是可惜了那三个美人啊,尤其是那红衣少年,气度雍容,绝世无双,而他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却是看的真真的那白衣青年,那张脸,当真是当的是倾国倾城四个字啊,那气质也是犹如谪仙,可望不可即啊,至于那黑衣少年,那张脸也是很是好看啊,虽是着了一身暗沉的黑衣,却是难得的不显老态,反而瞧着很是稚嫩清澈,要是放到朝堂上,那早朝上也有盼头了啊。
可惜了啊,可惜了。
“不行,就这三人,这三人的才华瞧着比之当朝在位几十年的大臣都有余,陛下岂可放弃如此贤才。”一听兴齐要换人,那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老大人顿时就反手握住了兴齐给他顺气的手,一脸的正气凛然,一派维护学子的模样。
真是腰也不疼了,气也不喘了,估摸着要不是这会儿是在兴齐面前,定是已经马不停蹄的往外头跑,跑着去寻那几个不知道哪里去了的学子了。
“……可是,大人当日在殿试之上已经说要废去这几人的考试资格,永不录用啊。”兴齐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声给震蒙了一瞬,本能的就道。
“……咳咳咳,可这三人的才华可助陛下铸就千秋大业,当日之事乃是老臣一人所言,陛下尽可矢口否认,将这事推到老臣身上,只要能留下这几人在朝堂之上。”季峥皱着一张本就满是皱纹的脸,苍白的脸上都已经急的红了一大片了。
若是这三人真的就是些纨绔子弟,那他必定会毫不犹豫的斥责这几人,可,这几人竟是有扛鼎之能,那便是绝对不能放过了。
“季大人勿要再言此事,若是真是有才之士,必是心系家国天下之士,那不管如何挫折,如何艰难,那三人都是会再次入宫来寻朕,且那三人在宫中必有来去自如之能,当日殿试之上,大庭广众之下,连禁卫军都未能追到那四人,可,若是那四人无意,怕是朕找遍了京都乃至天下都找不到那三人,此事终究是要随缘,季大人不必自责介怀。”
兴齐回首看了一眼那摊在案上的三张卷子,突然不怎么执着于这三人了,观三人文章之间的胸壑,及那日在殿试之上的放诞不羁,这三人定是不喜拘束的山野隐士,若是强求,倒也无益。
虽说,那几个,还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而这君臣二人讨论的这分外惋惜的四个有才之士,此时正在京都最繁华的章台地段里头的花楼对面。
白离倚在那二楼临栏的地方,一身红衣烈烈,风雅不羁,黑发披肩,遮住了半张脸,可却是遮不住那少年身上风华绝代的气度,而那少年正低头垂首,认真的握着一柄小刀,细心的修磨着手里的一只湘妃竹的短箫,漆黑的眸子满是认真。
似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头,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光景年华。
而那火红的袖角,随着那少年剜孔的手,时不时的动一下,露出那腕上松松系着的红色手串,依旧是若隐若现的,映得那雪白的手腕一派古艳,似是色授魂与般的勾人。
这只竹子是她在三万年前去倾竹族地之时,随手折下的一只。
倾竹乃上古神竹化身,掌一族小辈,族里头也尽是一群竹子化身的人,住的地方也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竹海,那竹海里头的竹子一根根都是灵气十足,她当时走的时候,就顺手折了一枝湘妃的,想着哪天做一只箫出来把玩一下,结果,这放一边阴干,一干就是三万年,差点给忘了。
正好今日有时间,就做一只出来,赠与沉璧,她记得曾经在长枕宫之时,沉璧亦是精通乐理之人,曾为她于月下吹了一曲《凤求凰》,风流雅致,似是对月倾心,那其间的缱镌情愫让人羡艳。
她正在细心的打磨那吹孔的大小,那对面青楼栏边也是趴了一片的姑娘们,一个个的推推嚷嚷的挤着要上前来看那对面雍容清贵的红衣少年,只是都是不约而同的静悄悄的不敢出声。
那倚在栏边雕磨洞箫的少年虽是面貌一般,可那一身的气度啊,却是这天地之间,绝无仅有的,她们自小便经历风月之事,在这雪月楼里见过无数男子,可,却是头一遭瞧见这么个俊俏的小郎君啊,也不知道,若是能和这小郎君春风一度,那该是何等美妙之事啊。
他们真是不要钱也愿意啊。
窃窃谈及此处,一个个的美人都是红了脸颊,掩唇低笑,面若桃花一般的动人。
白离打磨好吹孔,将那还已经差不多成形的洞箫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靠在嘴边吹了一段曲子,试了试音色是否合适,发现音色挺好的,便摩挲着那刻字的地方,琢磨着该刻哪几个字。
沉璧的名字,应该是来自于‘浮光跃金,静影沉璧’,要不,就刻这一句?
耳边听着一群美人的夸赞,白离心情极好的偏头就是一笑,那漆黑的眸子里骤然綻出邪肆轻狂,狷介的不可一世,正是姑娘们最爱的模样。
一群姑娘们顿时就看呆了,羞答答的捂着脸,痴痴的不敢抬头,只低着头拿帕子捂着胸口,耳尖红的能滴出血来,急匆匆的就转过身子往里头去,走的时候,还不约而同的恋恋不舍的回头看她一眼。
极度的温柔旖旎。
“咳,苏苏,我记得你是个姑娘来着。”沉璧端着一盏茶上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对面一排暗送秋波的姑娘们,隐隐倾城的脸顿时黑了一半,那话音里头,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前几日,白离突然要在人间开家铺子,鬼使神差的就找来了京都有名的烟柳之地,章台。
然后,在章台最负盛名,美人也最多的雪月楼对面将那原本做花楼生意的一座两层小楼给强行买下来了,本来人家是不愿意卖的,可架不住白离大半夜的翻进人家人家房里,把剑架在人家脖子上。
这么多天,沉璧没想到第一次瞧见白离出剑,居然是为了威胁一个凡人把一座小楼给她。
后来,这座小楼便被白离着人改建了一番,改成了一座卖乐器的谱子,并题名绕梁宫,取于余音绕梁之意。
只是那一章台之地的小楼,竟以宫为名,在这人间,未免太过猖狂了。
然后,白离之后每日最爱做的事情便是,在二楼这儿装模作样的做一些乐器,引得对面那些个姑娘美目流连了。
这让沉璧有股子,莫名的,挫败感。
真是不知道苏苏这爱美人,登徒子的性子,是从何而来。
“嗯,然后呢,对了,这个是做给你的,你要刻什么字,我觉得,就‘浮光跃金,静影沉璧’不错。”白离依旧是邪肆娟狂的回首一笑,抬了抬手里的箫,漆黑的眸子里掩着温和。
“白首不离,沉心如璧。”沉璧被这一瞬的笑意惊艳了片刻,随即浅笑着摇头,浅茶色的眸子不自觉的化为深沉的紫色,像是浓具了太多的紫意,透出几许墨色来,让人便是如此看不出那里头的倾慕缱镌,以及那最深处的癫狂与占有。
“我的名字取自‘白首不离,沉心如璧’,苏苏,你给我刻上这个可好?”
他所求的便是‘白首不离,沉心如璧’,可,这世间,最难的便是这两句罢了。
“好,既然你喜欢,那就给你刻这个吧,回头给你打磨打磨就给你。”白离看不透那眸子里的色泽,只是依旧有些许微微讶异。
白首不离,她便是名白离啊。
不过,沉璧不知,倒也无妨。
“不用,这里尽是花街柳巷,也没多少风雅之人能够来此买乐器,下面有卻游与旋翼看着就成了,左右我也是无事,在此等你便好。”沉璧依旧是摇头,瞧着周围没有人,随手就化出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白离身边,静静地看着白离垂首认真的将那两句话刻上去。
苏苏,若是,你知晓这两句话便是我的心意,你会如何,杀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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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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