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17

啊！！！

家法嗣堂里，传出淑芬一声惨叫。

淑芬跪在那里，己经痛暈过去了。

夹棍，在当时那个年月里算是盛行的一种刑具，都说十指连心啊！更何况旁边还有两个汉子使劲拉，越拉越紧，越拉越紧，在场的人个个不忍卒睹，甚至连老爷也为之动容，只有忆萍和桂妈一干人等看得心满意足，听闻忆萍父亲原是一个狱吏，又老来得女视若珍宝，忆萍从小虐弱成性。

一个仆人拿来一桶水，兜头从淑芬头上淋下去，淑芬微睁开眼，知觉又回到大脑，冰冷让她全身颤抖，疼痛让她紧咬下唇，五官扭曲，两边又开始拉锯，我喊：老爷！老爷叫停吧！淑芬姐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下错误，人心都是肉长的，老爷，请你念在淑芬好歹服侍过你一场的份上，给我一份薄面暂且饶他一会。

是啊！老爷！求你饶了三奶奶！

仆人们全都跪在当地。

张千户心烦意乱摆摆手，停！把夹棍松了，先关押起来。

两个男人驾着淑芬拖进暗房里，时有下人来报，老爷，老爷不好！大少爷在大门囗又喊又闹，说是要见三奶奶一面，不让见他就拼了！

张千户听到又来了气，怒斥，蠢东西，谁叫你称他大少爷的，还有那个女人再也不是什么三奶奶，他们只是一对不要脸败坏纲伦的狗男女，要闹就让他闹去，闹夠了他自然会滚蛋！

我说老爷，你就让他们见最后一次面吧，如果张府大门口闹出人命来，惊动官府自然不好！

张千户正要答腔，忆萍道：老爷，我倒有个法子。遂附在张千户耳边如此这般说一翻，张千户应允。

我要看这个女人又要怎样变着法子拆磨人，她倒乐得让人去见识她的恶行，暗房內的淑芬匍匐在地，桂妈丟下一支笔一张纸，抓住淑芬的头发命令道：听着，我主子奶奶叫你怎么写你就怎么写，写给你那臭男人，他正在张府门前哭丧呢！

我以为淑芬会反抗不从，但淑芬听到艾青能如此心下安慰，正想写张字据叫他放心。淑芬抖搂着抬起那支已经被夹棍夹得鲜血淋漓红肿溃烂的手，怎奈怎么也拿不起那支笔，就是拈起来也捏不住又掉在地上，又费力去拈，忆萍看得咯咯笑起来，桂妈，你教她啊！

桂妈一脚踹在淑芬头上，拿起来！用力要用力你知道吗？

淑芬努力去捡笔，脸憋得通红，好容易拿捏住了，桂妈一把抓住淑芬的手一紧，疼得淑芬又喊叫起来。

我实在看不过了，忆萍姐，何苦来！不就写个字，别说你为难，看着也烦躁是不是？还是我来教吧！

忆萍道，虫子越是扭曲我越要挤出它的內脏，既然牡丹妹妹发言了，我能不从吗？

我轻轻拿着淑芬的手写：艾青，我没事！请勿念心。我看着淑芬的手和流血的嘴角，想这个女人真是铁石心肠，巴不得马上拿把刀去捅死她！又想着淑芬曾经一起放风筝，一起拜庙！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纸张。我轻轻喊！姐，坚強一点，挻住，我想办法救你！

淑芬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