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追着蒙面人去许久,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徐一航便揣着东西回到破庙等待,毕竟已智瘾的武功,那两个黑衣人还拿他不下。而老酒鬼有事没事总是一副笑眯眯模棱两可的样子,让他摸不着头脑。
破庙了,徐一航不知吃了老酒鬼的几只鸡,喝了几坛酒,老酒鬼这才哼着不知什么玩意的小曲背上撩着个葫芦慢悠悠的回到破庙。
“喂!老头,你没事吧!”
老酒鬼拿起葫芦抿了一口酒,不知徐一航这是何意,笑眯眯回道:“我能有什么事?”
说的也是,喝着酒唱着小曲,如此惬意能有什么事呢?徐一航疑问道:“那蒙面人追上了?你们打了?你打赢了?”
老酒鬼把葫芦随手一丢就躺在房梁上,自己躺到柱子下,等着葫芦里的酒滴下来笑道:“没打,没追上。”
追出去大半夜了竟然没追上?徐一航这就不解了:“没追上?那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那不能怪我啊!那家伙往张老头家那方向跑,然后张老头又刚好在烧酒,然后就追不上了。”老酒鬼好像还很无奈的样子,说着翻身便睡去,房梁上的葫芦里一滴酒正要滴下来,只见老酒鬼手一抬,手指一弹,一道真气从指尖溢出,“咻”的一下朝酒葫芦飞去,这时躺在房梁上的酒葫芦已经稳稳的立了起来。
这老头说睡就睡,徐一航看着房梁上的酒葫芦思索许久后离去。
“徐小子,张老头说明天让你帮他把酒窖修一下。”
“哦!”徐一航冷冷的一声回道,头都不带回的,他已经习惯了,这个老头每次去那个老头家赊酒喝的时候就拿他来顶账。
已经夜深了,徐一航回到兴义帮时,发现自己房间的灯是亮的,他知道,肯定是师娘又在等他了。徐一航理了理衣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轻轻的推开房门,师娘元英座在桌子边枕着手,似乎已经睡着了。
“师娘!”徐一航靠近轻轻的唤了一声。
元英一听,立即就醒了过来,看到徐一航,坐起身子,不知是气愤还是心疼吼道:“你这孩子,你又去哪了?要不是珊珊去韩捕头家看你,我都不知道你又溜了。你的伤还没好呢!”
徐一航赶忙道歉道:“让师娘担心了,我没事了。”
“坐下,娘给你换药,你就给娘呆在家里,伤好之前哪都不许去,老实点,别让伤口又崩开了。”
元英轻轻退去徐一航的衣服,生怕弄疼他。而徐一航此时才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咬着牙,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换好了药,元英理了理徐一航的衣裳要拿去洗,这时,智瘾托给他的东西掉了出来。元英捡起来问道:“一航,这是什么东西啊!”
一见到师娘,徐一航似乎把什么都忘记了。这才反应过来回道:“哦回师娘,这是少林寺一位大师托我保管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元英没说什么,把黑盒子放到桌子上便要离去。这时,徐鼎天走了进来。面对这个师傅,徐一航完全看不透他,看着慈眉善目的,但总觉得他额头上的褶皱像一道道无形的深渊,让人心生畏惧。都传说他武功很高,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高,从来也没有传授过他一招一式。更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怎么努力,始终都不入他的眼。
徐一航赶忙起身行礼道:“拜见师傅!”
徐鼎天看了看徐一航,然后眼睛便盯到了桌子上的黑盒子回道:“听说你这次伤得很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了?”
“徒儿不知,是一群东瀛人,其中一个是汉人,武功非常的高。”
徐鼎天冷冷的回了 一句“哦!起来吧!”。而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桌子上的黑盒子。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手拿起盒子正要打开问道:“这个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徐一航见状赶忙拦道:“对不起,师傅,这是一位少林寺的大师托我保管的,他叮嘱切不可打开。”
徐鼎天拿在手上打量了一番迟疑了一下放回桌子上回道:“既是少林的东西你要保管好它。”说着便起身离去,跨出门前还回头望了一下。
元英又把床给理了一次,生怕徐一航睡得不舒服。离去时,徐一航做了一个决定,以智瘾的轻功,迟早都是被追上的,到时候必然会发现东西在他的身上,他不能一直把东西背在身上。若是把东西给师娘保管,自己行走也方便些,就算东瀛人知道东西在师娘身上,偌大个兴义帮,谁也不敢闯帮抢东西把!
“师娘,您等一等!”徐一航把元英叫住。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师娘,您能帮我保管一下这东西吗?”
元英不假思索直接就回头取过东西夹到衣裳里脱口回道:“好!若是少林寺要取回让他们到帮里取便是,你带着出入也不方便。”
“师娘,少林寺的大师不惜以命保护这个东西,想必及其重要,大师还叮嘱万不可打开。”
元英一听,看了看布黑乎乎的盒子,顿时严肃了起来:“那咱们可要看好它了,少林寺待你可不比娘待你轻。”
“师娘!。。。”徐一航欲言又止。
“放心吧!咱们这么大个兴义帮还护不了一个小东西吗?再说了,娘行走江湖三十几年,武功也不比你差。你快睡吧!娘帮你把衣服洗了。”元英说着便带上了房门出去了。
元英拿走东西后,徐一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忐忑不安,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然而,担心什么来什么。三更过后,徐一航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着,这时,一个黑衣人破窗而入,徐一航拔剑而起。
“把东西交出来。”黑衣人轻声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追到这里来?”虽然是夜行衣,但徐一航一眼就认出这便是那名蒙面人。而奇怪的是,他回来时故意绕了几条巷子,再三确认没有跟着尾巴,这黑衣人是如何知道他在兴义帮,而且竟然能准确的找到他的房间?
“少废话!我不杀你,快把东西交出来!”
徐一航提剑指道:“这里是兴义帮,虽然你武功高强,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说着便要喊叫。那蒙面人不为所动,一个瞬移就突到徐一航面前,两指往胸口上一戳,徐一航话未出口,便动弹不得。
“留你一命。”蒙面人点了徐一航的穴道,然后自己便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许久后,任凭黑衣人翻遍了每一寸角落都没有找到东西。这时,黑衣人有些气愤,取过剑抵在徐一航脖子上。
“你敢多嘴,小命不保。说,东西在哪里?”黑衣人解了徐一航的哑穴问道。
徐一航心里明白,只要没有拿到东西,蒙面人就不会杀他,徐一航立刻大声喊叫:“救命!”
话没喊完,蒙面人瞬间就点了徐一航的哑穴低声吼道:“你找死?”
而徐一航这喊惊动到了正在夜解的齐三堂主:“喂!徐一航,你没事吧!”
齐三又喊了几声,房里不见动静,齐三靠上前敲了敲房门问道:“喂!徐一航,我进来了哦!”
又敲了几下,依然没有动静,齐三直接撞门而入。看到破门而入的齐三,徐一航拼了命的挤眉弄眼,可任凭他如何嗯嗯啊啊的眼珠都要转掉了。而齐三愣是完全没有理解,操起身旁的凳子就砸向那蒙面人吼道:“什么人?”
蒙面人见状一掌击过去,凳子瞬间就粉碎,齐三随手又抓起一只凳子扑向蒙面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徐一航使的眼神。然而齐三武功低微,他这一堂之主,都是靠他的豪情仗义得来的,哪里能接下绝顶高手一招。房间里闪过一道剑影,齐三就被蒙面人一剑穿心而过,倒地不起,徐一航使尽全力,全身青筋暴起却也无奈的看着齐三躺在血泊里,喊不出声的无助。
齐三这动静闹大了,各房间闻声纷纷亮起了灯,蒙面人见状夺门而去。片刻后,徐珊珊披着头发穿着单薄的内衫持剑冲进房间,看到躺在血泊里的齐三大声哭喊道:“齐三叔!来人,快来人啊!”
刹那间,整个兴义帮都亮起了火把寻找刺客。看着躺在血泊里的齐三,眼下也只有徐一航才知道事情始末,而任凭徐珊珊怎么努力都解不了徐一航的穴道,各堂主功力高低都试了也么有人能解。徐一航眼珠使劲的瞄向酒葫芦,眼珠都要掉了下来。这时徐珊珊问道:“找酒爷爷是不是?”
徐一航拼命的眨眼睛,总算猜到了。徐珊珊衣服都没有换,出门牵了一匹马就朝破庙去了。
而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几位堂主便只安排留下两人守着徐一航,其他人都寻声出去了。听着打斗声渐渐销匿,直到没有了痕迹,徐一航动弹不得干着急,使劲全力,哪怕是眼角鼻子嘴角都渗出了血却依然挣不脱这穴道。 而院里从原来的嘈杂到渐渐没了声,安静得可怕,徐一航只恨自己武功低微,连个穴道都挣不开,也不知道院里发生了什么。许久后,徐珊珊带着老酒鬼赶到,戳两下,轻松的就给徐一航解了穴。全身都麻了不听使唤,徐珊珊扶着他不听使唤的身体走入进院中。这时只见众人一个个都埋着头不说话,满脸哀伤不知在围着什么。徐珊珊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就甩开徐一航冲进人群,嘶声裂肺喊道:“爹!”
徐一航一听连滚带爬的托着身体钻进人群,却只见徐鼎天脸色发青,嘴唇发黑躺在地上没了知觉。虽然徐鼎天不待见他,但是他始终都把徐鼎天当亲生父亲一般。这时徐一航突然就站了起来,把老酒鬼拽到徐鼎天身边喊道:“老头,你武功那么高,你肯定能救师傅。求你了!”
老酒鬼试着用内力给徐鼎天逼出毒,片刻后,摇摇头回道:“毒已攻心,回天乏力了。”
徐珊珊抱着徐鼎天哭喊着:“酒爷爷,求求你,救救我爹,求你了。”
老酒鬼安慰道:“丫头,对不起,爷爷无能为力了。”
徐一航随便抓起身边一人问道:“到底是谁?”
江南堂堂主于风洋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巾摊开道:“发现帮主时,身边还有这只镖。淬了毒的。”
徐一航接过镖,他从没见过这种镖,天下门派中似乎没有用锻造这么复杂的镖。徐一航环望一圈,猛然发现没有看到师娘元英。朝众人喊道:“师娘呢?”
没有人回答他,一个个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徐一航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疯了似的跑到元英的房间,撞进房里,却只看见徐知忌抱着元英一动不动,眼神呆滞,似乎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
徐一航冲进去把徐知忌推开接过元英吼道:“发生了什么?”
徐知忌摊倒在一边,眼神呆滞好像傻了似的没有说话。
这时,元英孱弱的提起一口气道:“一航。。。”
“娘,您别说话,一航在,您没事的。”徐一航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已经花了一脸,转头朝外喊:“老头,老头,帮帮我!”
老酒鬼听声一个瞬移进到房里,抓起元英的手,摇摇头,也还是渡了些真气过去,说道:“经脉尽断,五脏尽碎,瞬间,没有疼痛!”
徐一航紧紧抱着元英,突然喊道:“李鬼手,老头,李鬼手,快,快去!”
“孩子,没用的。答应娘,照顾好珊珊!”
说完便安详的闭上了眼,在徐一航怀里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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