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筑双手奋力将徐一航的胳膊拽下挣得一点缝隙,咳嗽了两声,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公子误会了,柳生明月也是我们的仇人。”
徐一航这时才发现她的脖子都已经被勒到淤青,赶忙放开手,手忙脚乱的帮她把凌乱的衣衫整理好,掌了自己两巴掌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师傅就是中了这个飞镖而死的,这才乱了分寸。”
阿筑揉了揉脖子,心里舒缓了一口气,至少明确徐一航和柳生明月不是一伙的。就算不给她刀谱,这杀师之仇,徐一航也不可能把刀谱给到柳生明月。
“徐公子,我不知道柳生明月是什么到的中原,但是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公子切不可鲁莽行事。”
一个蒙面人还没有头绪,这会又冒出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柳生明月,徐一航突然间感觉到好无助,他开始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管那闲事。可是事已至此,回不去的昨天,就只有面对了。
“阿筑姑娘,我有点乱,今日之事,十分抱歉!”说着便下了楼。
阿筑没有挽留,也没有提刀谱之事。贺楼生将徐一航送到客栈门口,两手抱拳深鞠了一躬道:“徐公子,其实小姐的武功尤在我之上,请公子勿要负了小姐。”
听贺楼生这么一说,徐一航心里一颤,回想起方才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虎口拔牙。也由心的敬佩阿筑,如此年纪轻轻的小女子竟然能这般隐忍。
当然,他也很后悔,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刚才怎么就没有从了她呢?
第二天,徐一航照规矩继续到演武场等候挑战的人,还花了重金备了好酒好菜才把老酒鬼给请了过来。只是,演武场上寥寥几个孩童在玩耍而已,阿筑带着三个护卫还在原来的地方,一直盯着他看,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第三天,第四天,演武场还是只有那几个孩童,对面还是阿筑。
“阿筑姑娘,明天我们将前往福州,你可愿同往?”两人隔着演武擂台相望数日,徐一航终还是忍不住主动上去打招呼。
没有什么尴尬的场面,阿筑淡淡的回了一句:“可以”,两人便各回各家。
而做比武这场戏就是为了引出蒙面人,结果只查到了柳生明月,也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唉!老头,这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古前辈了,他去哪了?”
老酒鬼拈起剑指,‘咻’的一下就戳到徐一航眉心笑道:“你这一剑让他备受打击,估计又回神刀堂闭关去了。”
上下打量一番叹气道:“可惜你丹田废了,不然就凭这一剑,你就能独步武林。啧啧啧!可惜,可惜!”
高手就是高手,徐一航只看到一道残影,眉心一寒,老酒鬼手已经收了回去了。
“喂!老头,你看不起谁呢?”
“没有没有,说实话,你那一剑我也想不出要怎么破。”
徐一航想都不想脱口回道:“很难吗?剑比我长那么一两寸,出手比我快那么一点不就行了?”
老酒鬼一听,突然愣住好一会才点了点头才回道:“有道理啊!”
。
。
比武引不出蒙面人,便只能路上是路上再慢慢筹划了,毕竟这刀谱迟早都是要送到福州的,好在方丈也并没有说要什么时候送到。只是,徐一航这走两天停两天的走法,更像是游玩。而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阿筑看得明明白白的。
“老头,你说就咱们这个走法,什么时候能到福州啊?”看到前面路边有家客栈,徐一航勒住马,一把抢过老酒鬼的酒葫芦猛灌了自己一口问道。
老酒鬼看了看前面的客栈,又瞄了徐一航一眼问道:“怎么?中午才歇了两个时辰,这再走走就进应天了,你又累了?”
“我不累,我是怕阿筑姑娘累着了。”
老酒鬼回头看了看跟在远处的阿筑,一脸不屑回道:“你的阿筑姑娘内力比那个贺楼生还深厚,用得着你操心?后面还有好几路人马呢?你怎么不操心他们累不累啊!”
虽然开封演武场徐一航那一剑,令众多要抢刀谱的人都望而生畏,但是总是有一些投机取巧的闲人,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呢?自离开开封,跟着的人是一个接一个,一群接一群,搞得像是皇帝微服私访似的,怎又奈何后面还跟着一个贺楼生,还有两个身份不明的大汉,也就没有人敢动手。这一路跟着,只要徐一航住进哪家客栈,一夜之间,那掌柜的就能赚个盆满钵满的。。
“对,我就是又累了。”
老酒鬼都不想搭理他,自顾自的就朝客栈走去,但凡逢着个能落脚的地方,徐一航不管是走了半天还是一个时辰,都要歇一歇再走,早都习惯了。
进了客栈,没等小二招呼,老酒鬼把酒葫芦一丢,喊道:“掌柜的,上房三间,好酒好菜的管上,再把我的葫芦装满。找后面那位黑衫姑娘付钱。”然后寻了张桌子悠闲的坐等伺候。
徐一航把马绑到篱笆上,注意到这些篱笆都是新打的,泥土也是新的,整个客栈的木头看着好像有些年头,但是榫卯却也都是新,这绝对是新建不久的。掌柜的是一个中年的妇女,就一身普通村妇的打扮,粗壮的手臂,一头长发盘着头上,一举一动都很麻利,大眼睛瓜子脸,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绝色美人,当然了,在徐一航眼泪,只要阿筑摘下面纱,其他的一切美人便瞬间黯淡无光。店小二是个瘦小有些驼背的男子,手脚很利索,那双眼神甚是犀利,左手虎口有茧,这应该是常年握弓的手。后厨做饭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高大威武,双臂孔武有力,双手虎口都有茧,但这绝对不是常年颠勺的造成的。
“喂,老头,这家客栈有点问题啊!”徐一航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
老酒鬼凑到他耳边笑道:“怎么?你还怕有人给你下毒?”
能给徐一航下毒的人恐怕还没出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只有他给别人下毒。
“切!只有我毒别人,没有别人能毒我的。”
“那你担心什么?要说打架,后边那一群人都不是你的阿筑姑娘一个人的对手。”
这时阿筑刚好进门,听到老头说的话,脸一红,带着三人寻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勉强能看的见徐一航就行了。看着刀谱就在眼前,要说她没有什么想法是不可能的,柳生明月不知所踪,刀谱攥在别人手里难免会有变数。只是她也看的出来老酒鬼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他们四人合力也未必能敌,再加上后面一群的跟屁虫。还有徐一航说的蒙面人一直未露面,她也不敢贸然坦白自己的身份,只能一路跟着徐一航,保护他。
天色渐黑,小二也掌起了灯,老酒鬼悠闲的靠在柱子上剔着牙。徐一航突然一掌拍到桌子上喊道:“各位!都吃饱喝足了,要动手就赶紧的,打完好睡觉。”
这突然一拍桌,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整个屋子里突然就鸦雀无声,悄悄的放下手中碗筷,暗自握紧自己的兵器,就好像羊入狼群,随时都可以一拥而上撕了徐一航。
阿筑满眼的不可思议瞪着徐一航,仿佛在骂道:你神经病啊?
老酒鬼也是楞了,这小子疯了吧!
身边坐着一个剑神,徐一航有恃无恐拍了拍胸口喊道:“等什么啊?刀谱在这。动手啊!”
满堂的绿林好汉们开始蠢蠢欲动,老板娘的也停下手中的账本,注视着一切,而这样的场面,竟然还如此镇定自若,一看就不是寻常店家。
这诡异的气氛,肯定是要出事的。突然,窗外一只羽箭对着徐一航的后脑勺飞来,徐一航还沉浸有恃无恐的状态下,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说时急那时快,老酒鬼一脚踹在他的腘窝上,徐一航一个踉跄一屁股重重的坐了下来,漆黑色羽箭从的头顶‘咻’的一下划过头顶,‘梆’的一声,箭簇击穿了对面的柱子。徐一航看了看被击穿的柱子,赶紧抱紧了脑袋,趴在桌子上。老酒鬼拈起一根筷子朝窗外掷去,那速度犹如闪电般,比刚刚射进来的羽箭都快上不少。而窗外只听‘啊’的一声,一个人影应声倒地。
这时,站在柜台里的老板娘突然一跃而起,从腰间抽出条类似九节鞭一样的武器,一鞭抽向徐一航。老酒鬼不慌不忙,一掌拍在桌子上,震起一只碗,手背轻轻一拍,‘啪啦’一声,碗被那长鞭击得粉碎。那老板娘收回长鞭在手中转了一圈,方才的软鞭此刻竟然变成了一根银白色的长棍,只见她恶狠狠的从柜台里掏出一只银白色的枪头,往长棍上一拧,就成了一杠银白色的长枪。
瞅着徐一航,提枪一跃而起直直刺向他的脑袋,枪头在老酒鬼眼前划过,老头轻轻一抬手,一把就稳稳抓住了枪头,老板娘凌空一脚狠狠的踩在枪把头上,那枪尖差点就刺中徐一航脑袋,老头一使劲才稳住长枪,随手将长枪掷了回去。那老板娘接过长枪,却低估了老头的力道,长枪就在她手中滑脱,重重的击中她的小腹,整个人都撞到到了酒柜上。‘哐哐哐’的酒坛全都砸到地上,满屋子都弥漫着酒香。
这时,躲在帘子后面后厨男子,从身后抽出两柄大刀,一白一红的刀彩,驾到胸前呈剪刀状对着老酒鬼的脑袋削来。老头不慌不忙,一脚踩在长凳一头,对着立起来的长凳一脚就踹了出去。那双刀男子见状赶忙举起双刀砍下,那长凳应声被砍成三段掉在地上。
看到有人先动了手,那些蠢蠢欲动的绿林好汉们此刻就忍不住了,纷纷亮出兵器,对着徐一航就冲了上来。这时,缓过神来的老板娘,朝着涌上来的人群提枪一跃而起,一个转身就是一枪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徐一航赶忙转身就躲到柱子后面,老头跟个没事人似的依旧悠闲的坐在长凳上靠着柱子,看眼前碎得七零八落的桌子,毫不意外。
却见那老板娘提起枪指着围上来的众人吼道:“血衣楼要取的东西,谁敢枪?”
血衣楼,江湖上闻风丧胆的神秘杀手组织,黑白两道通杀,只要价钱到位,就没有他们杀不成的人,甚至是朝廷官员。只是,血衣楼向来都是只杀人不越货。
而血衣楼三个字一出,扑上来的人瞬间都止住了脚步,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各自纷纷收起自己兵器夺门而去。刀谱抢不到最多是挨顿打,受点伤,流点血,可是要是得罪了血衣楼,那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wwш?tt kan?c〇
老酒鬼坐在长凳上靠着柱子,用脚把眼前的碎物清理了下,寻个舒服的姿势瞧着二郎腿说道:“断魂梨花枪马三娘,鸳鸯双刀祝融。你们果然加入了血衣楼,看来当年马家和祝家的灭门惨案还真是血衣楼所为啊!”
马三娘收起枪转身回道:“风雷剑白烨华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多年,江湖上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坐在角落里的阿筑四人走到徐一航身边,却不敢靠近老酒鬼,阿筑小心翼翼的问道:“前辈就是在少林寺击败雾隐雷藏的白烨华?”
“哟!我白烨华的名字都传到了东瀛了吗?”老酒鬼笑道。
阿筑没有回答,四人只是恭恭敬敬的给老酒鬼抱拳鞠了一躬。不明所以的老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屋子里的人,一个个都是一等一武林高手,只有徐一航这个没有内力的废人。现在竟然还被血衣楼给盯上了,血衣楼接的任务,都是不死不休的。白烨华再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他。只是没想到,连血衣楼都打起了雾隐刀谱的主意。
“喂!你们血衣楼不是只杀人,不越货吗?”徐一航仗着气势质问道。
马三娘大笑道:“哈哈哈!谁说血衣楼只杀人不越货?想让血衣楼取的货就必须要以等价的货物作为交换,徐一航,只要你交出刀谱,血衣楼不会动你一根汗毛,如若不然,只能先杀人,再取货了。”
等价的东西作为交换?雾隐刀谱,得之便可问鼎武林,江湖上还能有什么东西能跟雾隐刀谱等价?
徐一航追问道:“现在还有什么东西能跟雾隐刀谱等价的。”
马三娘没有搭理他,对着老酒鬼笑道:“白烨华,你确定要为了这小子与血衣楼为敌吗?”
老酒鬼抖了抖鞋子笑道:“若是薛寒山那个老东西的亲自来,我念他年老体衰,可以让他看一眼刀谱长啥样。。”
“白烨华,我知道你武功高,但是,我们二人联手,未必不能敌你。”
老酒鬼看着马三娘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屑一笑道:“呵呵!看来,你们已经见识过风雷剑决了。”
为了刀谱能拿出等价的东西可能也只有那个神秘的蒙面人了,徐一航突然反应过来说道:“那个等价的物品是风雷剑诀?”
马三娘笑道:“哈哈哈!是又如何!”
老头早已猜到这个等价物就是风雷剑决,只是风雷剑诀只传一人,没想到萧鼎这个畜生现在居然还把剑谱当做交换物品换取什么垃圾东瀛刀谱,这一下便燃起了老酒鬼的仇恨。
老酒鬼盯着马山娘意味深长说道:“你也是名门之后,断魂梨花枪潇洒飘逸,可惜,就此绝了。死前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风雷剑决。”
平日里老酒鬼总是嬉皮笑脸,一幅笑嘻嘻的模样。而此刻的他突然间就变了脸,那模样让徐一航都心生畏惧。
只见老头挽起袖子,剑指轻轻一挥,道了一声:“借剑一用”。那贺楼生的长剑突然就从剑鞘中飞出,对着马三娘刺去。还没反应过来的马三娘慌乱中倒退几步,差点就被刺中时,祝融举起双刀砍下,方才化险为夷。老头剑指一收,那长剑就回到了他的手中。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柱子前就剩一道老头的残影,他真身已经持剑突刺马山娘和祝融二人面前。这是苍龙出水,在少室山下,蒙面人对战古三刀使过一次。这上来就使出最强一招,看来老酒鬼是起了杀心了。
马三娘和祝融二人两人迅速就散开,完美的躲过了这一击,一看就是有针对性的练过。看来那个蒙面人为了引开老酒鬼,也是露出了真功夫。可是两人合力也许能与老酒鬼对上几招,此刻散开的两人,就这一瞬间的功夫,祝融双刀已经被挑开,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马三娘看着倒地不起的祝融撕心裂肺喊道:“祝哥,祝哥。”喊着便使出浑身解数,那银白色的长枪对着老酒鬼一顿猛刺。断魂梨花枪果然潇洒飘逸,老酒鬼都忍不住多拆上几招。徐一航看着长枪在马三娘手上犹如一条绸带般柔软飘逸,不知不觉的就把阿筑的身形给替换上去,看的意犹未尽。
突然,一道黑影持剑从屋外闪进来,长剑直击老酒鬼膻中穴。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神秘蒙面人的苍龙出水。老酒鬼赶忙挥剑一道剑气将马三娘击退,迅速收身立剑在胸前,只见那黑影剑锋划过剑刃,老酒鬼借势转了一圈,那蒙面人就是从他身前闪过,却直直突到了徐一航面前。伸手就要将徐一航抓走,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徐一航没了内力,在强大内力威压下,好像掉进沙坑里,动弹不得,而每一寸肌肤下面又隐约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犹如嫩芽即将破土而出一般,稍纵即逝。
眼看着徐一航就要被蒙面人楸走,老酒鬼也来不及回来解救。在刹那间,阿筑闪到他身前,从腰间抽出一柄细小的软剑,一剑挑起,这出其不意的一剑,那剑尖差点就刺中蒙面人咽喉。蒙面人及时反应过来,一脚踩在柱子上借力跃上了二楼。老酒鬼一道剑气削了过去,蒙面人横剑在胸前挡下剑气,便借势破窗而去。老酒鬼一剑掷了上去,却也不知道中了没有。便也追了出去,喊道:“小子,自己照顾好自己。”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