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

杰洛特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巨人，头顶着天，脚踩着地。

顶天立地！

后来天塌了，他被打进了大地深处，地底的熔岩烈火焚烧着他的身躯。

他被炙烤着，焚烧着，内心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嘶吼着想要重新爬回地面，但失败了。

熔岩逐渐淹没了他的身躯，要将他完全湮灭。

被熔岩吞没的最后时刻，杰洛特眼中的熊熊火焰消失，世界也变得无比漆黑。

一切好似归于虚无。

就在这时，一道光束冲破黑暗，杰洛特从地上惊醒。

入眼，是刺眼的阳光。

……

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白天，阳光透着窗户缝隙射了进来。

连忙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健在。

原来只是一个梦……

只不过，自己怎么变瘦了？

以前还算壮实、长得微胖的身体，现在直接瘦了一圈！

皮下脂肪消失，还有了些肌肉的轮廓，掀起衣服，能瞧见两块腹肌。

握了握拳，感觉却不太对……

浑身无力。

仿佛通宵了好几个夜晚，头也疼得厉害。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握着那枚骨牌！

杰洛特瞬间清醒。

耸了耸鼻子，房间内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像是烂肉的腐臭。

很快，他便发现了恶臭的源头。

是在他躺着的地方，那里出现了一滩粘稠的黑色泥渍。

看上去像是从他身上排出来的……只一眼便不想再看。

瞧了眼骨牌，上面的神秘符文还在，只是不再散发金光，先前的神异现象没再出现！

这时，杰洛特的意识一阵恍惚，隐约间，他似乎又看到了昨晚的一道道模糊影子，耳边响起无数诡异低语。

但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很久。

杰洛特很快就回归正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而一切都与自己手中的骨牌有关！

人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昏倒，醒来后变瘦、虚脱……

拖着倍感虚脱的身体，杰洛特思索一阵，除了自己变成巨人的那个梦，并未再想起其它有用信息。

揉着太阳穴，决定还是先冲了个澡冷静冷静。

洗完澡，换身干净衣服，顺便将地板上的恶臭泥渍清理干净。

忙活了一阵，他找到把椅子，在阳光下坐了下来。

“啪嚓。”

钢镚子火机窜出火苗，杰洛特将嘴里叼着的烟点燃。

眯着眼，借着尼古丁穿越肺腑的短暂麻木，似乎能舒缓紧张不安的心。

现在……怎样搞？！

杰洛特不断抽烟，也不知是从啥时候开始养成的这么个坏毛病。

想戒烟，有点难。

烟气吐纳不断，一盒香烟不自觉间被消灭。

“麻蛋，先去医院，看看身体究竟出没出毛病。”

“再想办法查查昨晚的事情，邻居警探说不定知道些内幕消息。”

想了很久，杰洛特有了计划。

他当然不会忘记昨晚夜间白昼以及骨牌神异的事。

接触过那般神异，自己确实该好好检查一番。

正好此时，楼下一阵喧闹，原来是守在大门口的联邦警探都撤走了。

看来外面暂时没事。

见此，杰洛特起身穿上一件黑色外套就要出门。

至于骨牌，犹豫了一下，他选择带在身上。

经过昨晚的事件，他知道骨牌绝非凡物，如此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要贴身保管。

路过了隔壁警探家，敲了敲门，才发现人不在。

也对。

联想到楼下大门口刚撤走的警探，自己这位警探邻居昨晚怕是也在其它地方执勤，一晚未归。

杰洛特没打算在这干等，直接下了楼，准备先去医院看看身体。

昨晚的白昼异像持续时间不长，但也惊动了城中不少人，才下楼，便听到有人为此抱团议论。

“哎，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昨晚我睡的早，真的有人在天上飞？”

“我反正没见着，吹的吧！”

“我是听我警督的朋友说的，昨晚他们还见着了巨人怪物！你们可别到处传……”

“对对对，你们是没瞧见，安德城昨晚上真的出现过鬼怪……”

……

一群八卦的人，说的话听上去就很没谱。

也有许多人睡的早，没看见昨晚异像，对鬼怪之谈持怀疑态度。

要不是昨晚亲眼所见，且亲身经历过，打死杰洛特也不会信这些东扯西谈的事。

而现在看来……这世上真有鬼怪！？

摇摇头。

不管怎么说，昨晚一定发生过什么！

事情远不止看上去那么简单，现在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出了住所大门，发现今天街道上的人居然比平时还要多。

仔细一瞧，大多都是拧着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面条、米。

全是吃喝所需。

有些人神色紧张，匆匆忙忙。

杰洛特站了一会，拦住了一辆黄包车，付钱直奔城中心医院。

路上人潮涌动，车夫脚程放慢不少。

杰洛特几乎是卧坐在黄包车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脸色苍白。

车夫是个壮实的精神小伙，穿着朴素，看上去挺老实的一个人。

见到自己今天这位客人似乎得了什么大病，不怎么放心，时不时还回头看几眼杰洛特。

“怎么了吗？”杰洛特纳闷了。

车夫撇过头去，过了一会，善笑道：“其实没啥的，看开点。”

这年纪不大的车夫脸上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沧桑，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闻言，杰洛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车夫瞥头又瞧了瞧杰洛特，继续认真道：“坚强点，医院很快就到。”

“……”

坚强……你妹啊！

杰洛特顿觉无语，我只不过是虚了一点。

恰好路过一条比较拥挤的路段，看到有个卖报的摊位。杰洛特抛了几枚硬币，要来了一份今日的早报。

他决定不再理会车夫，兀自看起了报纸。

果然，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登报，这么大的事件，报社不可能会错过。

摊开早报，首页印着大大的一行标题：《夜白昼事件的真相！》

下面则是一皮条有关昨晚异象的描述，甚至于还加进了许多学院派的专门分析。

看了一小会，杰洛特就觉着不太对劲了。

这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