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游京考察（一）

第28章 游京考察（一）

当一个奴才进来熄灯时，躺在床上崩成一根弦的烂烂，怒气堵的无处可泄，直接猛力给四爷腹上一拳。

明明说好的这儿只有她一个女人的！

这下好了，贞洁不保了。

“啊！”躺在她身侧的四爷喊了一声。

只见俩人拉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四爷提着斗篷匆匆地从车上下来。

摸了摸颇有些空荡的肚子，烂烂想来一碗面，吃几个热腾腾的包子了。

四爷将篷子给烂烂套上，“戴上！”

烤鱿鱼看着就知道嚼起来很有筋道！

“小二——”大嗓门一吼，一个弯腰的伙计上前来。

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从了吧，眼一闭，心一横，大口灌下去，苦的真想吐舌头！

烂烂望着四爷那苦瓜一样的脸，心中欢喜痛快，又着了她的道！！

只见四爷连连夹了好几颗的甜枣含在嘴里，苦味才稍稍掩去了一星半点。

“听听，叫声清脆、嘹音宏亮，声韵婉转，如入野外深林中。”

说着，小二便是上手推推它的下颌，“听濡，听濡……”

烂烂尴尬地吐吐舌头，可怜的小眼神一直瞅着四爷，“饿……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嘛，那我如何为你出谋划策……”

没主见的家伙！

朝二楼直奔的烂烂扫了一记眼刀子给小二。

四爷本是有些介意这街巷小吃的，却被苦了嘴因而也伸了筷子夹了个甜枣送入口中，嗯～甜。

开门做生意的，来者皆是客，哪有把财源往外推，不请进的道理？

看客人这身打扮，不算大富也不算大贵，不过也不寒碜。

她其实就是故意这么弄的，只是想告诉四爷，出了门他们就只是朋友了。

大家伙的嘴巴才是领导，想必味道不错！

挑了个靠窗的位子，烂烂将兔兔嗯下长凳。

狠话来了，“像我这么举世无双的奇女子，饿死了就是你的一大笔损失。”

要是可以不忍气吞声，她真的想把这盘苦瓜扣到小二头上。

得了这一句的应允，人果真就如鸟儿从车窗跃了出去。

“来，四爷，咱们也是同甘共苦了。”

“啊，姑娘，您吃的完吗？”小二也是好心的说，毕竟，这俩姑娘瘦瘦高高的，肚皮扁的贴骨头，可不是猪的大胃。

见来人是要为她俩买单的大爷，烂烂面露微笑，“嘿嘿。”转头就对弓腰的小二道：

“二啊，把你们这又贵又好吃的东西摆上来，把这个桌儿撑满即可！”

“哟，姑娘家也喜欢玩鸟？稀客稀客，贵客贵客，您里边请。”

“格……姑娘拿主意就好了！”兔兔依旧是个奴才模样，低眉顺眼的。

上了二楼，从敞开的雕花折扇门进去，热闹就来了。

跟着水流一样的人潮朝折扇门涌进，这家店也算上是生意兴隆了。

甚至还有烤蝎子，想必是酥酥脆脆的，那小贩儿正往上撒……辣椒粉吧，味道老香了，老刺鼻了。

“啾啾啾啾……”

看着四爷这不大情愿的表情，包子，饺子，面条，悬！

“咕噜咕噜……”

“叽叽喳喳……”

烂烂正要大快朵颐之时，一只鸟儿扑上了开着的窗。

“嗯——”

“喝呀！”烂烂热情的直接给他递到嘴里了。

烂烂瞅着小二吹的极好的百灵：

羽冠戴头上，眉纹一直长到枕部小嘴长得尖尖的像个圆规。

烂烂跟着鸟儿的尾巴看去，定眼一瞧，一排一排的，好多鸟儿啊！

“走，兔兔，下馆子去！”

如松傲然挺立的人就这样树在还是一脸懵逼的兔兔面前。

外边的茶终究比不得宫里赏下来的，不过比老二那天给他苦水好多了。

“啾啾……啾啾……”

漆黑之中，烂烂裹紧了自身的被子，“你不是说这里没有别的女人吗？那她是怎么回事？”

四爷犹豫了下，天潢贵胄自然是只食得炊金馔玉、珠翠之珍，市井小吃哪里入得了眼吃得下口，而且是她自个儿不用早膳的。

……

尾长且逐渐变细，上尾绿色，中央尾羽蓝绿松石色，下尾覆羽基部是沉闷的灰蓝色。

好家伙，烂烂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它，摸着它光滑的毛儿心情愉悦，不禁想向隔壁的人买了它带回家溜！

因为刚刚那只是大体上是绿的，脸颊灰白色，胸部浅灰色，整个上腹部淡黄绿色，有白色条纹。

蛰伏了这么久，竟然找了一个光芒如此刺她眼的主子！

有这么接话的嘛？这么四爷词穷，喝了口茶，涩，苦。

于是机灵地跟在客人的脚步后面，指着前面一溜儿的细竹吊铜钩的鸟笼子，准备一一介绍道：“这是口外的百灵，羽色朴素、善鸣。”

他倒也没拒绝，反而是愉快地食用。

一直拘谨地坐着的兔兔和主子同桌同坐，又岂敢同食呢？

即便她口中也同样是苦涩，却撇下垂涎已久的甜枣，只是怯生生地夹了一道凉拌……苦瓜。

完了，她霸气不改，说：“我还没吃饭，怕那大风闪着我的腰，我几斤几两自个还是会掂量的！”

文弱书生相貌的汉人倒是少见的稀罕人物。

定睛思索了一番，待她拿定了主意，转头就问兔兔，“你想吃点啥？”

一只，两只，三只……灭了。

烂烂举起茶壶，打算把淀底的那点精华给四爷满上。

四爷感觉那颗枣儿都压不下那苦味！

不容四爷拒绝，烂烂已经将茶满上了，茶渣子都流进杯中打着转！

这能喝吗？

嗯，啧啧！

看着就苦！

吃吧吃吧，等会账目全交给你了！烂烂暗笑。

想多了！

只是觉得被猴耍了，被非礼视见了心里不爽而已！

鸟儿吃饱了，“啾啾”地叫了几声，似是感谢之意，展开翅膀，噗的一下飞上了隔壁的二楼。

本以为是凉拌黄瓜，一嚼，竟比那口子茶还要苦，简直就是把呕出来的苦水含在嘴里，舌头都麻了

开店做生意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那小二狗眼看人才把这种难吃的菜摆到她面前。

早就厌倦了束缚的烂烂，出了门怎能还任他摆布，伸手就将篷子扯下，她道：

“欲盖则弥彰！你想用这一篷子掩人耳目，却是引人耳目。”

鸟未惊，仍是静静的食用。

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四爷才不愿意与一个奴才做朋友，“不可能，我是爷。”

合着这个女人装可怜请示他就是找个钱袋子！

站在小二身后的四爷明白了，也不发怒，默默的走到烂烂身边。

桌上有煮好的茶，烂烂斟了三杯，故意先是递给了兔兔才递给了四爷。

于是，她朝端坐在车里的四爷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眼神，仿佛饿了好几天的流浪狗，可怜的不要不要的。

烂烂甩开他的手，别开脸，背过身，等明儿，她就能彻底拜托给臭男人暖床的命运了。

烂烂摸着肚子，表情越发的可怜了，“我想吃碗面，来盘饺子，可以不？”

四爷将一锭银子拍到桌面，提着斗篷起身便要追上去，想起烂烂说的那句话，却又回过头对一旁仍是夹着苦瓜吃的奴才道：

“叫小二打包好东西提到车上。”

几句揶揄，几句暗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兔兔坐一旁，听这话中胆量，这话里气势，和她一个只知道端茶递水的奴才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一个小二见着一个眼睛比画眉鸟还要灵动的姑娘来了，上前客套。

“你是在吃醋吗？”四爷凑过身来，捏着女人的小鼻子道。

先苦了，吃到的甜食就格外的甜！

斗篷如刀子般飞了回来，四爷伸手一接，脸色大沉，斗篷摘了还怎么掩人耳目？

“这等量代换一下不就是和为你出谋献策的脑子过不去嘛？”

烂烂忒不喜欢这种自卑的模样，道“你就说呗，你还能把四爷吃穷了不成？”

诚实的肚子也来闹了。

说罢，烂烂用眼神扫射四方示意四爷。

客人大眼睛巴眨巴眨的，小二一眼就看出这是个不懂行的姑娘，他想，表现的机会来了。

他瞅了一眼烂烂，她竟是一番品味，似乎喝了仙露琼浆，嘴角还带了微微的笑意。

“咕咕咕咕……”

动作轻快利落，如飞燕。

真是搞不懂为何刚刚他要如此大义凛然地喝下那茶，也许是送到嘴边逼不得已的，却之不恭吧！

那盘上作装饰的几个枣儿已是寥寥无几了，烂烂索性将盘中的枣儿全都给夹了去四爷碗中。

语罢，人如龙跃，消失在窗口，留下一个奴才收拾残羹。

四爷用一种不满的眼神瞅她。

马车往前走了一段路，仿佛来到了现代的王府井小吃街。

圆溜晶莹的冰糖葫芦看着就粘牙糖腻，烤羊肉串、羊肉切片，闻着相应的口水就分泌出来了。

鸟儿似是有人性，不惧，不躲，不闪，啄着瓜仁儿吃上头来！

这般大胆的鸟儿，烂烂很是赏识，伸手就摸上了它的小脑袋。

“还有这河南的红子、华北的黄雀，还有东北的红脖、蓝脖、虎皮、太平鸟、朱顶红……”

烂烂鄙了他一眼，不可救药！

同一壶的茶水，怎么他喝的就是苦的，涩的，他抽了把嘴，恨不得来几块蜜饯去苦。

“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姑娘喜欢什么鸟？女儿家的，林中歌手画眉如何，叫声婉转动听。”

鸟喙桔红色，虹膜深褐色，腿爪粉色。

似乎进来的不是时候，小奴才惊慌之下一口唾沫随着口气给吐上灯芯。

“客官您瞧上那样儿的，我给您提溜来玩玩，过过手瘾再带回家。”

四爷只瞧见那人又是一跃，如鸟儿一样飞了出去。

可不是嘛，苦，茶水，甘，甜枣！

想必也是饿了，烂烂撇下筷子，端了盘瓜仁花腰，走到窗前。

穿过小吃摊就是交错纵横的小吃店列阵了，人进人出的雕花折扇门外摆了一堆桌子椅子，坐不虚席。

烂烂撩开帘子一看，几个宽肩桶腰的粗汉子背去，又是几个黑须粗眉的壮汉面来，看来这京城还是满蒙的大老爷们多了去了。

烂烂对鸟可没见识，纯粹是一时兴起上来瞅瞅的门外汉。

呵，如今不过是一下堂妾，仗着几分能力竟是如此跋扈飞扬！

有道理哈，四爷瞅着这小店人来人往，不过是些来吃茶的人，就没什么眼光瞅他们这桌来。

茶都喝的嘴苦巴，筷子一上手，烂烂就夹了一个甜枣儿，含在嘴里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打那一路过来，四爷就觉得烂烂那背影就是时刻准备着要跳车的。

你应该上天飘啊，四爷傲慢的讽刺道：

还有，这只百灵是栗红色的额头，是雄鸟！

“诶，好嘞，您稍等！”小二麻溜地就往后厨方向去了。

“吃不完可以打包嘛！”烂烂笑着说，本来就计算着带点东西回去当下午茶，宵夜的。

这就有点不合规矩了吧？

“啾啾……啾啾……”

自卑了，她深深地自卑了。

打着苍蝇再小也是肉的心思，小二问道：

傲气天成！

未免也太牵扯了吧！

后者道：“都是朋友，没所谓的啦。”

还喝？

下体橄榄黄色，飞羽淡蓝色。

越饿脑子思路就越清晰啊！

为人才之口才折服，四爷无奈道：“行吧。”

这话啥意思？烂烂含了口茶，品，细细品……

“干嘛？”四爷看着怪可怜的，搞得好像被人欺负了。

鱼龙混杂之处才是卧虎藏龙之地，悠的，四爷便明白过来这女人的心思了。

隔壁莫不是卖鸟的？

“姑娘，您叫的吃食来了！”小二菜未上桌，声儿就先来打招呼了。

刀儿尖尖，小二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错话了？

哪错了，哪个客人不吃他这嘴皮子的，东家最看好的就是他这把将客人哄得拍钱叫好的嘴了。

店虽小，生意却上火的紧，全靠这把嘴！

流水的菜摆上，几乎都找不着地放碗筷了。

如今出了贝勒府，也算是千辛万苦熬出头了！

甜甜的枣儿缠绕在舌尖，烂烂只想着在后头的好日子。

“你想想往后你用得着我的脑子的地方多了去了，何必和我的肚子过不去呢？”

什么眼神？

四爷仿佛被丢了臭酸腌菜一样拉着脸，心中不大好受，怎么就招了这么个人？

眼神老挂着鄙夷，下巴老是扬着，行礼跪拜能免则免，说话时目光平视……

“姑娘来点什么？包子，饺子，混沌，面条……”

涓夊叓.鍏?涓€鍏叚.鍏節

看来这客人得多费口舌了！

小二可不知道烂烂介意的地方。

这般殷勤，四爷倒是少见觉的怪了！

没有对比呢就没有突出！

盾状鳞毛倒是有点像刚刚见着的那只无名鸟，可见它一身黑褐色的大衣就不大合她心意。

越看它就越发惦记刚那只绿毛了！

反正这只百灵哪哪都不好，压根就不是刚那只，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不喜欢。”

啰嗦了半天竟只得了这三字，小二有些挫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