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寒卖炭翁

第24章 天寒卖炭翁

金乌高升，晨辉破晓。

往丰县内城宽阔的街道上有人在清雪，街道两侧堆积着近人高的雪。

内城不比外城的嘈杂，反而显得有些安静。

幢幢高大的建筑群，古朴而巍峨。

一个推着木车的老翁，颤颤巍巍，步履蹒跚的走远。

李清霖、驴脸几人被临时抽调，去铲院中所有吊花门上的积雪。

男儿谁不爱兵刃？

这些佃佣早就眼馋校场兵器架上摆放的种种武器了！

“典吏司，侯浣花，伱们想不到，我鹿杖客兜兜转转，又回到内城了吧？！”

一月多的时间，还只是隔三差五来校场站桩，便能打出响劲？

苗妙、庞大壮几人，不如李清霖也。

想到这，伏武师这才一脸复杂的说道，

老者推着木车，随着几名佃佣来到王府后门。

伏武师看着李清霖的目光中充满了惋惜。

王宅，后门内。

“他怎么……还没死！夺心铸我神意，他都无心，怎么还能活？！”

“莫非糟了妖邪煞祟？！是个披着人皮的精怪？”

“王府？任你守卫森严，还不是随我进进出出？只是，那东西究竟藏在哪里？”

“就到这儿吧，喏，钱给你！日后若是还有红萝炭，一定送到我王府来，价钱不是问题！”

有人面露疑惑，有人目光迷茫，也有人，看着李清霖的身影，瞳孔猛地收缩，连表情神态都凝固了！

伏武师更是眼中精光大亮，一步踏到李清霖面前，啧啧称奇道，

“大人大人，我这是银丝炭，烧了屋里没有烟尘，您只要开金口，我立马给您背进府里！”

点燃后，也无木炭的熏烤味，而是会弥漫淡淡的芳香。

捡起两块木炭，敲击时，有金属碰撞的铿锵声，且不脏手，甚至可放在手中好生把玩。

无怪伏武师如此反应，而是在他眼中李清霖虽天生蛮力，但一月有余，也极难踏足这一境界。

老者的目光流连，似乎是要将王府后门的格局牢牢记在眼底。

……

老者心中泛起淡淡的得意之情。

灯下黑之事，看着简单，但要在重重围堵，天罗地网中，突破外城至内城的关隘，且不露出丝毫破绽，可非易事。

老者弓着腰，笑容挤满褶子，赶紧接过钱袋。

目光却穿过门口的武师，看到了王府内。

“霖哥儿，你怎么了？”

伏武师在脑海中组织了下语言，半晌终于憋出：“很不错。”

但，

蓦然。

但，

可惜了。

在其中穿梭的行人，大多都器宇轩昂，身穿锦衣，更不乏武师的身影。

“还真是响劲！”

而在其中，有个身穿单薄破衣，脸颊凹陷清瘦的佝偻老者，默默翻动着木炭，也不主动招揽生意。

王府，两个字在晨辉中熠熠生辉。

但内城的大姥爷们，往往出手极为阔绰，所以在内城卖炭，也是笔划算的买卖。

年纪有些大了。

偶尔道旁会有摊贩，但也不敢大声招揽生意，恐恶了贵人。

“你……”

是王府中，那几位少奶奶冬日里的心爱之物。

刚刚，那种感觉……

哪怕寒冬冷凛，都是身着短打劲装，腰配刀剑，浑身煞气。

“几位爷，可要看看我的红萝炭？！”

王府的佃佣顿时惊喜不已。

更远处，则是……

后门处，几名武师在把守巡逻。

红萝炭可是好东西，跟寻常的木炭不同，这种炭子烧制时，需要加入沉香粉末、安息香粉末，反复鞣制，历时许久！

虽然入了内城，就要缴纳一笔额外的市税。

目光却时刻打量着对面，一座格外巍峨的大宅院。

少时，几名佃佣从王府后门走出。

即将成年，则意味着李清霖的发育会逐渐平缓下来，再难迎来身体素质上的高速成长！

若是让李清霖早几年接触武道，甚至在幼时就打下基础，或许，能赶上那些名门望族的嫡亲血脉吧……

伏武师今日似乎有些心事，随意指点众人两句，便准备离开。

但或许是步入寒冬的缘故，路上倒是多了些卖炭翁。

伏武师听到李清霖的话，眉头一沉，本能的有些怀疑，

“你莫不是将关节的弹响当做响劲了？”

李清霖隐约明白了什么，他立刻抬头，朝后门外看去。

“余鸢老儿，看来你是真的出城了。”

甚至都不问价格，而是催促老者赶紧带上炭瓮跟上。

伏武师的声音在校场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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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是谁的目光在看我？

李清霖体内心蟾方才又无故鸣叫一声，这种情况，李清霖只在一月前离府时，被典吏司搜查时出现过。

众人更是一脸愕然，不少人发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质疑声。

他的视野一滞，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想象的存在。

如平地一声惊雷。

“日后你不必再打扫校场了，嗯，兵器架风吹日晒的，那些兵器早该保养擦拭了，你以后，有空就擦拭兵刃吧。”

而此时，李清霖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瞳孔放大，浑身被冷汗打湿，似乎遇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事。

驴脸见此，立刻放下手中铲子等工具，将李清霖扶到一边坐下。

眼见有大家族中仆役打扮的人经过，这些卖炭翁纷纷探出个身子，着急的推销着自家木炭。

王府佃佣路过卖炭的地方，听到‘红萝炭’三个字，果然停下脚步。

“还真是红萝炭？！老丈，这些香炭我都要了！”

“你说你能打出响劲了？”

‘嗖啪！’

老者目中流露出浓郁的忌惮，他立刻低着头不敢多看，转身推着木车离去。

武师挺立把守，几名佃佣抬着炭瓮满脸喜色。

校场。

李清霖的目光，顿时一凝。

这些人都是外城甚至棚户区的居民，为了节省路费，往往都是头一天出发，步行整整一夜，才能抵达内城。

“是他？没错，这股气息，虽然模样变了许多，但的确是他！”

老者心中一动，脸上却不露声色，而是摊开炭瓮表面的普通木炭，露出其下，一块块形若梅花，居然还散发着淡淡檀香的香炭！

但临走时，却被李清霖叫住。

整个丁字校场骤然安静下去。

但除非是校场武师允许，任何人都禁止擅动兵器架！

伏武师现在，居然破天荒的让旁人接触兵器架了？

李清霖闻言，脸上也多了几分喜意，朝伏武师抱拳，

“多谢伏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