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溪见冬葵的样子,皱眉道:“小葵你这样子真是难看的很,喝了多少?”
冬葵嘿嘿一笑,伸出手指:“七,七瓶。”
大约是酒劲上来了,她身子晃悠了几下突然做出了捂嘴想吐的样子,脸色难看的很。
“啊,真是会给我找麻烦的家伙。”玄溪头疼的呼了一声,起身扶了冬葵:“我带这醉鬼去醒醒酒,你们先聊着我马上回来。”
“啊!”我几乎就要站起来,臀部已经离开了凳子,见玄溪上神一脸疑惑,南墨上神冷眼淡漠的样子当即不动声色坐了回去,淡定的嘱咐道:“注意别让她着凉了。”
玄溪点头道:“放心,你还真是疼她。”
直到他扶着冬葵出去,我那句“你难道不疼她吗”依旧没有说出口。现在的处境算什么,实在诡异……
我面前坐着的是南墨上神,我要跟他说什么好?
您千年前大战时身子康健否?
和魔姬有J情否?
千年来维持那一副表情累否?
我觉得我更累……为什么我好端端的被抓来,跟一个比我大上好几万岁的男人找话题?
毕竟年岁差了太多,有代沟也很正常,我在心中将这句话默念了好几遍,终于能好好开口说话了,却没料到我一开口就搞砸了:“上神你和我相差太多,我们有代沟很正常,没话说嘛我们就散了吧。”
一直没说话的南墨上神突然扭头看了我来,我尴尬的呵呵一笑料想定是我那句代沟有幸换来了南墨上神的一次回眸。
南墨上神突然说道:“为什么怕我?”
我一愣,没料想他会这么问,顿了一会竟然傻乎乎的回道:“上神要听实话吗?”
殿外因为我的原因,还再不住的下雪,覆白了卿元殿目光所能触及之处。南墨上神看着殿外的雪白,淡淡的回道:“实话。”
我纠结了一阵,回道:“我,我向来觉得上神是个吓人的人,而且又不爱笑,毕竟您仙位那么高,让我们这些小仙看着是何其的望尘莫及。”
说完后我没了声音,一边屏住呼吸坐等南墨上神的回应,一遍想着我这句话是不是太失礼了。
头顶突然一个重量压了下来,我讶异的抬头却发现一个吓人的事实。南墨上神在摸我的头!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在摸我这个小仙的头!
南墨上神道:“你若想看我笑,我便笑给你一人看。”
这,这这这……这可算是怎么一回事?!
我吓的瞪大了眼睛,想从南墨上神的脸上看出来他只是在开玩笑,只是在逗我的神情,是玄溪上神吧?!是他让南墨上神来吓唬我的!绝对是!不然南墨上神怎么会对我这个昨天才见过面的陌生小仙说出这样的话!
“上神,你,你可是在逗我?”头上的手还在,我缩了身子心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打掉,可若是那么做我不是找死吗……
“没有。”
大约是不习惯,南墨上神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虽然微小又有些僵硬,可着实迷人的很丝毫不输于整日风流的玄溪上神,与之相比更有一种冷漠的美感。
若是我这个时候跑,上神应该不会怪我吧?
我总归来说是个行动派,心里这么想了便当真起身朝外跑了去,嘴里还喊了一句:“上神慢坐,我突然想起我殿门前还有一堆雪未处理怕是会滑了其他路过的小仙!我先行一步!”
好在上神没拦我,我跑出了一路后停在青云道上的赤通石上休息。平复心跳的同时心里想起刚才的事情来。
南墨上神突然对我示好,必然是玄溪上神劝的,不然怎会好端端对我说那种温,温柔的话,头好疼……
“你跑什么?”
突然冷不丁的被问了一句,我瞬间站直了身子本以为是南墨上神追了上来,冷静下来之后发现这声音是我未曾听过的,单纯的没有一丝杂质,柔软且虚浮,是从赤通石的另一面传来的。
是哪个殿里的仙友吗?
我转过赤通石看了过去,一个仙友正看着我。他不算好看,与我刚才见过的南墨上神和玄溪上神,其他仙君根本毫无可比之处,可这个仙友很纯净,唇红齿白,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犹如天池里的水一般纯净清澈。
只是看起来是个身子不好的,长发自由的垂在肩上,身子看着虚弱无力,仿佛走几步就会摔倒一样,脸色也泛着比平常人不一样的白。
天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了?
我顿了顿走近回道:“没什么,刚才看到了天界的一个奇观惊讶过度就跑了起来,我似乎未曾见过你,仙友是哪个殿里的?”
南墨帝君对我莫名的温柔,还笑了,说是天界的奇观也不算过分吧……虽然事出突然吓人了点。
仙友笑道:“我不说的话不可以吗?”
我一愣,猜大概是哪个殿里的仙友受不了烦闷出来散散心,便撩了裙摆坐在他旁边:“也不是不可以,夜里凉仙友也不怕伤了身子?”
仙友缓缓一笑:“还好。你是哪个殿里的?年岁多少?”
被这么一问,我楞了一秒。
看这仙友的意思是我比他要小吗?口气倒是狂妄,可看着也就两三百岁的样子,若是说他成仙的早比我要年岁大那怎么可能,若天界真有这般的人应该早就传了出来才对。
我回答道:“我是蕴雪殿的凝芷,今年正好四百四十四岁。”
仙友侧头想了想,泛白的脸色看着像是易碎的瓷器:“我不该问女仙的年纪的,这样吧你的年纪我忘掉,你也不要问我的年纪了,就这么办吧。”
看他说话时天真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算了,这一点小事我何必跟他认真:“仙友在这里做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回答。
片刻后他道:“我在这里能想起对我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我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你的亲人吗?”
他点头,指了指澈蓝的空中,他所指的方向有一颗星石,因为还未到深夜的缘故并未发出光芒:“以前我们一直在一起,可后来因为我的错她消失了,就在这个方向消失的。”
消失了?
是哪位上神吗?
我从记事起便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南山的仙园里,没有对母君和父君的印象,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跟猴子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后来自己偷看其他小仙的仙术学着自己钻研了起来,之后便是学艺不精从半空掉了下来这才被玄溪上神所救,带进了他的卿元殿。
我不能体会失去亲人的感觉,一开始就没有对亲人的记忆,和后来失去至亲的感觉是不同的,我看向他所指的方向问道:“即便如此你还记着她,她还在你的骨血里深深的刻着。你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他收回手,笑的无力:“没有了,我只有她一个了,现在连她也没有了。”
“你比我要好多了,摆出一副落寞的样子做什么。”我笑说:“我连父君和母君的模样都未曾见过,若不是仙友个个都说最近没有什么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仙胎我恐怕真以为我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哦?”他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侧头问我:“你没有亲人吗?”
我摇头:“应该是有的,只是我不曾见过。”
他应该是听懂了我的意思,没有再问下去,半晌他抬头道:“你叫凝芷是吗?”
我好奇他要做什么,点头应了:“对,你叫什么名字?”
他摇了摇头,神秘的冲我晃了下食指:“这个不可以告诉你,蕴雪殿的凝芷。以后你如果有空就来这里看看吧,如果我在的话你就陪我说说话,好吗?”
是害怕寂寞吗?
我乐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若是我经过这里你又在的话,我就陪你说话。”
他浅浅一笑,眼睛弯弯的:“对了,你可知道南墨上神和玄溪上神?”
“你不知道吗?”我反问了一句,随后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笑道:“你说的知道是哪一种意思,我多少知道一点点,也就是见过几面而已。”
而且刚才还见了这两位,被其中一位给吓了回来……这件事太过丢本仙君的脸面,还是不说的好。
“我有见过,玄溪上神很爱笑,然后南墨上神像冰块一样呢。”他顿了一顿,冲我笑了笑:“很吓人的样子,你刚才说你见过南墨上神?他怎么样?”
我当他是对南墨上神怀有好奇之心,便回道:“怎么样?这让我怎么说呢,跟仙友你说的差不多吧,像冰块一样没什么表情,但是应该也不是他故意的吧,性格使然吧,他也会笑的。”
他皱眉:“南墨上神会笑吗?不是说从来没有笑过吗,你难不成在说谎骗我吗,你见过的不是南墨上神?”
四周无人,只有我和这个不知名的仙友,我便放开了平日里仙君的架子,伸手拍了他一下:“怎么会骗你,我虽然也奇怪上神怎么笑了,但那确确实实就是南墨上神啊!”
他揉了揉手臂瞧了我一眼,眼中似乎漫出浓郁的煞气,我吓的收回了手,再看去时里面依旧是纯净的犹如天界的仙池,大约是我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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