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里面寂静无声,三人疑团顿生

2024-03-22 作者: 湘夷
第七十三回 里面寂静无声,三人疑团顿生

“梨园兄莫取笑小弟了,小弟之枪还不如梨园兄的镖管用哩!潘兄你说呢!”

潘天玖微笑着说:“枪与镖乃两种不同的防身与攻击武器,各有所长,但又各适其宜,如果梨园兄用枪当然就不如罗兄,反过来若罗兄用镖就不如梨园兄了!”

“有理,有理!”梨园先生微笑道:“我们莫分彼此,还是做要紧的事吧!”

“我们该如何行动?”罗不泽问。

“我们不必轻易闯入,否则我们在明处,他们会使暗箭的!”

“对!”

“据我看,还是罗兄先向空中鸣几枪,把几个臭书生惊得头脑发晕如受惊之犬到处乱跑时,我们可随手擒来!”

“还是梨园兄高见!”罗不泽高举起手枪向空中鸣了三枪。

三人静等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毫无声息如熟睡一般。

“叽叽叽”又是一串子弹从空中一闪便消失了,里面仍寂静无声。

三人疑团顿生。

“里面怎么动静?”潘天玖问道。

“没动静就是没动静,说不定我们来晚了!”罗不泽说完看着梨园先生。

“有这个可能!”梨园先生皱起眉头,但他一转念又想起刚才胡生华与陈天桂的话。

“罗兄,我们不必大意!”说着对着罗不泽耳朵说了一阵,对着潘天玖同样说了几句,二人同时点了点头。

顿时,武林爪牙与全部军警都撤离了这座深宅!

其实他们并没退去,只是在很远的地方隐伏着。

夕阳西下,深宅大院的门仍旧无人进出,仿佛被人遗弃在长沙城的荒郊。

众人都忍不住了,遂一齐冲进屋内。

潘天玖竖掌跨进门栏,梨园先生镖声霍霍,罗不泽严俊地握着手枪如临大敌。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里面竟是一座空屋。

众人都感吃惊,更为吃惊的是梨园先生,他问胡生华与陈天桂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怎么答。

梨园先生鼓眼睛瞪眉毛,“匪徒全都逃走了”,他很气愤地问道:“这下可怎么办,怎么向陆大人交待!”

众人都无言以对,呆呆地站立着。

还是罗不泽心机灵敏,“梨园兄与潘兄,既然匪首都已逃走,我们快点去禀告大人,再想法擒拿匪首!”

众人如雨后之潮退去,拥向巡抚衙门。

夕阳远去,天近黄昏,陆元锭在院内静等佳音,他很神气地面对西方的天际喃喃自语:“尔等民匪,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

少顷,外面一陈喧闹,料想军兵们已胜利归来,他高兴得跳起来,走出去迎接。

“禀大人,陆昌耿等匪徒全都闻风而逃了!”

陆元锭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他对这个结果是喜还是忧。他转身进屋去了。

再说陆昌耿等人自派龚剑雷与马翠萍从七星岭归来时,已证实会员内隐藏有官府的奸细,决定在最近几日内把奸细请查出来。

陆昌耿和刘道一等人派遣会员到各地去查访所有会员的身份来历和历史背景,一连几天来却一无所获,所有会员大都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

一日,陆昌耿与刘道一在屋外闲聊,鲁珊外出归来,同陆昌耿与刘道一略微招呼了一声便走进去了,陆昌耿看见鲁珊脸色凝重,顿时起了怀疑之心。

他想起鲁珊每次外出从未同他与刘道一打过招呼,陆昌耿等人不知他去什么地方,也没在意他的举动。

莫非是他吧!陆昌耿望着鲁珊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

陆昌耿向刘道一使了下眼色,两人同时回屋。

鲁珊坐在屋里正在犯愁,他没想到给官府提供了一条假消息,这意味着陆昌耿等人有所觉察,说不定自己也露了马脚,自己在会内很难立住脚根了。

刚才他去了梨园先生家,陈述了陆昌耿等人假传消息,让官府上当的事。

梨园先生淡淡地一笑道:“鲁公子,陆昌耿等人的末日到了,巡抚陆大人已派军警从长沙城向外搜捕和追剿陆昌耿及其属下了!”

“真的!没错吗?”鲁珊惊讶地问道。

“一点不假,难道你没看到长沙城里的气氛与住日不同吗?”

“有点儿!”

“最迟在后天就可以搜捕到华兴会所在的荒郊了!”梨园先生说道。

“梨园先生,”鲁珊一听吓慌了,连忙说道,“梨园先生,得同军警们打声招呼,千万别把小人也给当成匪徒毙了!”

“这个你不用耽心,我会对你的生命负责!”

“多谢梨园先生,多谢梨园先生!”

梨园先生沉思片刻又道:“鲁公子,为了防止意外,你最好请假下乡里去躲避一下。”

“是,小人遵命!”

“鲁公子,这是万不得已了,也是为了使你的生命绝对安全,才让你暂时离开的!”

“是是是是,我知道梨园先生的良苦用心!”鲁珊唯唯是诺地退了出来。

鲁珊正在考虑着是否要跟陆昌耿打声招呼,他觉得已无必要了。

这时,陆昌耿与刘道一起走了进来,他连忙站起身故作镇定地微笑着。

“鲁公子,我们现正在筹划起义工作,有些工作非得靠我们会员亲自去做,这一段时间我们得集中些!”陆昌耿微笑着说道。

“有工作要做,陆先生与刘先生尽管吩咐好了!”鲁珊显得很是果断。

“听说近日长沙城内军警捕人不知是否真有这件事?”刘道一说这话时,眼睛不停地望着鲁珊。

鲁珊一听脸色微变,立即又恢复了镇静,冷冷地说道:“管他哩,又不干我们的事!”

“鲁公子,话虽如此说,但事情并非如此,官府是冲咱们来的!”

鲁珊频频地点点头。

夜里,陆昌耿久久没有入睡,也无法入睡,他仿佛听见枪声从远处传来,他一度陷入困惑之中,他推算着时期离起义只有七天了,马福益率领的各路军队已到中途了,真是迫在眉睫呀!

最让他耽心的是龚剑雷与马翠萍已去了好几天了,也没有音信,不知炸药预置得怎么样了,或是事机败露被官方抓去了呢?

两少侠现不知在何处?

事情只有两点:一是预置妥当,二少侠安全归来,二是事情并未成功,或已逃走或是被官方逮住,第一点,已被时间否定,第二点尚未定论,但愿二少侠能安全逃离虎口。

既然事情十有八九已经败露,官方定不会轻易放过,这几日长沙城内枪声不绝,也定然是捕杀革命志士了,想到此,他重重地叹息一声,也是疲惫所重,竟模模糊糊地沉睡过去。

他睡得好香,朦朦胧胧地听见一声鸡叫。

“啪,”一声尖响,一件微小的东西穿窗而入,他隐约看见一件白色的东西放着凛凛寒光,闪电般地钉在墙上。

陆昌耿从床上一弹而起,目光冷冷地望着那件奇怪的物件。

他再一细听,窗外寂静无声,暗淡的星月微光从窗**进来。

陆昌耿取下墙上的物件,用手摸了摸,原来是一个铁钉,钉着一个纸团,他划着洋火点燃蜡烛,他的心里颇不平静。

纸团折叠得很考究,恰象是一只欲飞的蝴蝶,打开仔细一看,上面只写着四个字“速离长沙”!

他面对纸团出神,他不知道是何人用这种方法传递消息,更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是威吓,还是同情!

他与刘道一两人一块去叫鲁珊时,鲁珊的房门虚掩着,人已不在,也没留任何纸条。

这一惊非同小可,鲁珊不辞而别,定有蹊跷,当下两人重新计议,却想不出良策。

“老刘,我们此刻不能离开长沙呀!”

“长沙城里的枪声日紧,我们又岂可坐以待毙,陆先生!”

“我们一走,天地会各路军队将群龙无首,马总堂,得不到我们的呼应,还有两少侠现不知下落!”

“陆先生,吾师兄会善自处置的,官府暂时还奈何他不得,所谓革命是需要流血的,但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老刘,离起义之日只差七天了呀,七天时间真是如疾风过耳也!”

“莫说七日,已刻不容缓了,既然有高人暗中关照,我们也只得弃之今日,重图他日!”

“老刘,你去吧,我留在长沙!”

“陆先生,鲁珊之不辞而别足可证明一切,官方奸细也定是鲁珊无疑!”

陆昌耿点点头。

五更鸡鸣,冬日的黎明比之夏日要迟缓得多。陆昌耿望着摇晃的烛光,决定暂离长沙。

朦胧的天际,越是接近黎明也越黑暗,似乎还在挣扎着最后的瞬间。

陆昌耿与刘道一匆匆整理行装,消除一切痕迹,在晨星闪现的时刻从后园的小门轻轻地走出了僻静的山间小路。

初冬的长沙城,天气由温和变得暂冷,凄凄寒风把枯黄的树叶吹得遍地皆是,地上干燥得裂开了细细的皱纹。

陆元锭在后园气急败坏地来回走动,双手反剪背后,他一点也弄不懂陆昌耿等人为何会全部逃脱。

  “这些都是匪首呀!”他自言自语,牙齿咬得咯咯响。

“来人!”陆元锭一声令下,罗不泽急急忙忙地走上来。

“大人有何吩咐?”

“罗不泽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罗不泽一听忙低头叩道。

“罪在何处?”

“禀大人,卑职其罪有三:初次,追缴匪徒们的枪支失误;其次,追捕夜贼未遂;其三,华兴会成员全都逃脱!”

“既有此罪,你该以何功补过?”

“听从大人调遣,再次擒拿匪首。”

陆元锭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本巡抚视你为得力助手,但尔等竟然三次失误,实在叫人失望!”

“卑职明白!”

“本欲将你革职,皆因目前匪患日甚,民匪从四面八方向我长沙逼近,尔可率领一支人马,从南门杀出一直南下,擒拿匪道之一的马福益将功补过。”

“谢大人!”罗不泽徐徐退出。

“潘天玖!”

“区区在!”潘天玖缓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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