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流氓!”
“你把我毁了你知道吗?”
陈艺雪抱住许跃新,大哭着用拳头砸在他后背上。
不是那种撒娇式的砸,而是真砸。
许跃新紧紧搂住大姨子,很理解她当前矛盾的举止。
大姨子是个洁身自好的女人,和自己有过鱼水之欢后心理负担必然很大。
再加上她旅行这段时间是孤身一人,容易没事瞎想,于是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别哭,问题总能解决。”
许跃新任由陈艺雪捶着自己,温和地安慰道,“你不想回家,那就在外边买一套房子。”
“至于巧巧……你不说,我不说,她能知道?”
听到这话,陈艺雪停下手,从许跃新怀抱中挣扎出来。
“厚颜无耻!”
她恨恨瞪了许跃新一眼,带着哭腔说道,一转身走向卧室。
“别跟过来!”
进卧室前,陈艺雪大声说道。
“我有电视看,跟你干嘛。”
许跃新满不在乎道,继续看电视嗑瓜子。
大姨子心情不好,就给她静静呗,这时候说啥都没用。
屋子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电视机里边说相声的声音。
许跃新坐在椅子上看着,心态稳如老狗,还时不时发出笑声。
许久后,卧室门打开了。
“笑笑笑,烦不烦啊你?”
陈艺雪双手抱在高耸的峰峦下边,沉着脸看向许跃新道。
“这是我家……”
许跃新一脸无辜道,“再说连笑都不给笑啦?”
“还有心情笑。”
“足可见你就是个没有道德的人。”
陈艺雪高声指责道。
“笑就是没道德,哭就是有道德?”
“什么逻辑这是?”
许跃新忍不住吐槽道,“你知道一个真正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在这时应该怎么做不?”
呵。
陈艺雪神情冷冷的,想看他究竟会怎样表演。
许跃新也不强求她接话,自顾自地说起来。
“首先,是努力赚钱,保证能给你们姐妹俩提供良好的经济条件。”
“再者,还得拿出足够的时间陪你们俩,嗯,特别是陪你,帮助你们维持良好的心情。”
“最后我还要帮你化解内心困境,帮助你恢复坚强、向上。”
许跃新滔滔不绝道,一通话说下来没有半分卡壳。
这时良心不多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换成个良心过剩的恐怕只会给陈艺雪一个劲认错,除挨骂外毛用都没有。
陈艺雪被他说得目瞪口呆。
天知道,世界上居然会有缺德缺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按照许跃新说的,好像他是在做善事一样。
“亏你说得出口。”
陈艺雪瞪着一双桃花眼,语气鄙夷道,“你干那事的时候,就没想过今天?”
“想过,这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解决方案吗?”
许跃新无奈地一摊双手道,“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陈艺雪没好气地盯着他,过了好一会才稍微冷静下来。
母亲一把岁数,已经没有可能改变。
和许跃新已是既成事实,也无法改变。
只能及时停止损失,避免混乱的关系再发展下去。
“我命令你忘掉那天的事。”
陈艺雪拿出手绢擦干泪痕,努力拿出往日冰山美人的姿态,“从今往后,别再碰我。”
“否则我就找一个地方,独自过下去。”
“好,没问题。”
甭管她说的啥,先答应再说,大不了言而无信。
“别光说,要做到。”
“放心,能做到。”
“最后信你一次。还有不管怎样,你家我是没脸呆下去了。”
“我家那边,我也不想回。”
“我还是得买房。”
陈艺雪像是在和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买房子的钱还差一万多,我要是能再卖两首歌,肯定就够了。”
“哦,想自食其力啊?”
许跃新淡淡瞄大姨子一眼道,“那你是自己写歌,还是我给你写?”
陈艺雪严重怀疑许跃新想借机继续拿捏自己,果断表示拒绝:“不用,我不是没写过歌。”
“当然你放心,以前你写的歌要是能再卖出去,我会按照说好的五五分成。”
“不会占你半分便宜。”
“哦,还有别的没。”
“有。”
陈艺雪目光灼灼,盯着许跃新道,“你刚才为什么故意刺激我?”
“看你心里憋屈,想着让你哭出来就好了。”
许跃新如实相告道。
陈艺雪听完冷笑:“照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好?”
“那可不。你是我大姨子,咱俩又那个过,我可不得盼着你好。”
“而且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哭完心情好多了?”
陈艺雪琢磨琢磨,不得不承认许跃新说的有道理。
当然,她嘴上还是不会服软。
“别提那件事。”
陈艺雪气哼哼道,“故意气哭我,还好意思讲这些。”
“瞧你说的,我怎么舍得。”
许跃新揽住大姨子肩膀道,“你都是我的人了。”
“去去,边儿去。”
陈艺雪赶紧躲开,“你不用上课吗?”
“没课。”
“那快写书去。”
陈艺雪一脸嫌弃地催促道,“不是说要努力赚钱吗?”
“用不着你管。”
许跃新一耸肩,背过身走了。
他之前最担心的就是大姨子想不开,最后钻牛角尖把自个整得心态扭曲了。
如今经过一番操作,总算叫大姨子心情恢复了正常。
一切正常就好。反正来日方长,底线、要求啥的可以慢慢突破。
陈艺雪在许跃新家住了三天,最后不顾陈巧巧挽留出去租房了。
许跃新主动揽下搬家大任,用哈雷摩托把陈艺雪的家当全部运到出租屋。
这年头租个房不容易,因为就没有多少空置的房源。
小小的开间内,许跃新帮陈艺雪搬好床头柜,坐在床边无语地打量了一番。
朽坏的家具、没有独立厨卫、面积15平米都不到……
房子的安全性也很堪忧。这里不是单位住房,而是一间大杂院,里头什么人都有,许跃新刚进院子时看到好几个无业青年在晃荡。
“确定靠自己买房?”
许跃新一脸质疑道,“买房前就住这儿?”
“确定。”陈艺雪取出手绢递给他道,依旧没有好脸色,“我在这起码是一个人,不用想起那些烦心事。”
许跃新接过手绢,慢条斯理擦干净手上、脸上沾的灰尘。
“怕是买不成。”
许跃新把手绢扔到她手里,笃定地说道。
陈艺雪不服气了:“你怎么知道我买不成?”
“没我写歌,你玩不转。”
“那我就玩得转给你看看。”
“唷,要不要打赌?”
“不赌。”
陈艺雪在打赌上吃过两次大亏,自然不会再冒险,“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要是我明年能靠自己买房,你就给我老实点,一心一意对待巧巧。”
“不是,你这算什么话?我除了跟你,哪点对不起巧巧了。”
“呵,天知地知。我敢确定你绝对不止这一回。”
陈艺雪冷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眼看到底。”
许跃新有点被她搞毛了。
“敢情我今儿帮你搬家,是来这听训的对吧?”
许跃新从床边坐起来,拍拍手道,“爷不伺候了。”
“林清霞、龚如雪,你敢说对她俩没想法?”
陈艺雪在他身后高声提醒道。
许跃新定住了脚步。
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
太可怕了。
许跃新明明记得,每次大姨子在场时,自己和她们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未有半分暧昧、逾越。
她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把这些告诉巧巧,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陈艺雪踱到许跃新身旁道,悠悠打量起他的表情,“你还想怎样?”
“我没有,别瞎说。”
许跃新面不改色心不跳,直视大姨子双眸道,“而且你没事老监视我,到头来自己跟我不清不楚,这算不算监守自盗?”
“你……”
“你别急。我知道那天是我主动,可总归是你情我愿的,对吧?”
许跃新看穿大姨子的心思,把她能说的话都提前说了。
陈艺雪感觉血压都上来了。
“卑鄙,无耻,下流!”
她气呼呼地说道,转身从许跃新身旁走开,想拉开和他的距离。
许跃新果断抱住大姨子,把她死死地搂进怀里。
“发疯啊你!”
陈艺雪拼命往外推着许跃新,一脸痛恨道,“快松开!”
许跃新直接堵住陈艺雪的话,物理上的堵。
他亲在陈艺雪的红唇上,比以往任何一个吻都要投入,用力。
陈艺雪一遍遍地往外推着他,拍着他也不起任何作用。
良久,许跃新才松开陈艺雪。
“啊,比上次感觉还好。”
许跃新故意看着大姨子道。
陈艺雪感到很绝望。
“前两天刚说好,今天又变卦,是吧?”
陈艺雪既气愤,又无奈地质问道,“你太小人了。”
“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
许跃新脸色平静道。
孔夫子原话就是这样,然而世人大多只取其前半段,忽视后半段。导致这句话和以德报怨一样,意思被完全理解反了。
陈艺雪算是听明白这句话的大概意思。
“你的意思是,言必信的反而是小人?”
说这话时,陈艺雪感觉自己三观都受到挑战了。
许跃新点点头。
“当然。人这一辈子,会遇到许多复杂的情况,有时难免会说违心话。”
“如果每一句违心话都要去兑现,那该是怎样糟糕的人生。”
“就像我那天答应你一样。你当时心态还不够稳定,如果我不答应,你恐怕当场就会崩溃掉。”
“我出于一片善意,违背自己本心答应了你。你如果要求我一辈子按照当时的承诺做事,是不是太过分?”
许跃新言辞恳切道,就像一位富有人生经验的智者。
陈艺雪被他绕得晕了:敢情还是自己对不起他?
“歪理,全是歪理。”
陈艺雪无法和他正面辩论,只好一概否决道,“做人说话要算数,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陈艺雪做好心理准备了,如果许跃新继续纠缠,就把他推出去关上门。
出乎她预料的是,许跃新这回没有再坚持。
“好。既然你这样坚持,那我再答应你一次。”
许跃新冷静道,“不过,既然要践行承诺,那就得每一条都不能落下。”
“你还有过什么承诺?”
陈艺雪疑惑道。
“让你和巧巧都过上好日子。”
“你们都是我的女人,我不能看到你们受委屈。”
“这间房子太破了,你不能住在这儿。”
许跃新斩钉截铁道,接着霸气揽住陈艺雪的纤腰,拽着她走出开间。
“唉你干什么你!”
陈艺雪被他拖着一路往外走,着急地喊道,“我付了三块钱押金呢!”
“不要了。”
“那我能住哪啊我?我找间房子容易吗?”
“买房。”
许跃新坚定道,“你给我把摩托车看着,我把家具搬回来。”
陈艺雪被许跃新折腾得没办法,一路踉跄地被他拽到院门外。
“你不讲理!”
陈艺雪守在摩托车边,气呼呼地抗议道。
许跃新没打算回答她。
偏偏这时,一个穿着喇叭裤,留有长发的青年在院里朝陈艺雪吹起口哨:“姐们儿,不如把他蹬了吧。”
“跟我过。”
他身旁还站着好几个类似装扮的青年。这时他们跟着发出一阵哄笑,在吹口哨者带领下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
不消说,他们自然都是这院里的破落户。
陈艺雪被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是文工团的白天鹅,何曾见识过泥地里的景象。
许跃新二话不说,扭头打开后备箱,取出一只扳手走向破落户们。
“先弄傻大个!”
吹口哨的青年大喊道,弯腰捡起一块板砖。
其他人有的从花坛里拿出棍子,有的和他一样抄起板砖就上。
陈艺雪从没见过这阵仗,被吓得瑟瑟发抖:妹夫可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
她现在担心许跃新远超过了担心自己。
在陈艺雪害怕又担心的目光下,许跃新抡起扳手砸向吹口哨的长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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