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木已成舟,又想了想,严或时一直尽心照料自己女儿,她只得暂时怏怏不快的忍下这口气。
然而叶夫人毕竟多年养尊处优惯了,熬了这一晚上,也没见叶灵儿清醒过来,她反倒撑不住染了头疼。
竖日,严或时只好安慰她一阵之后,命人将她送回左相府休养去。
叶夫人走后,本来在放着婚假的严或时,因为公务上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还是他负责的事情出了问题,别人不知头尾根本无法解决,只得在他新婚第二天就将人请了回去。
偏偏赶巧的是,叶灵儿在他走后不久,就清醒过来了。
昨日,严大娘与严老爹被安排住处后,严或时就再没到跟前过问过他们。而严府的下人又忙于处理宾客迎来送往之事,直到夜里,也没人给他们送吃的送喝的……。
饿了一宿起来,严大娘这心里别提有多恼火。
起来之后出到外面,才听闻下人们悄悄议论,说严或时昨夜在新房守了新娘一晚上,早早的又去忙公务……。
听到这些,严大娘心里就更来气,“都是那个女人祸害的,或时居然连问候一声亲爹娘的时间都没有。”
她大喇喇的在严府左逛右逛,摆足主人的款,让严府所有下人都认识她这号人物之后,大大饱餐一顿,就想起她这会已经当了婆婆,该给新媳妇立规矩来着。
下人们想了想,很机灵的改口称严大娘为夫人,至于刚过门的叶灵儿,自然由夫人降一级变成少夫人了。
“夫人你在这稍等,奴婢这就去请少夫人给你敬茶。”一个婢女被严大娘那粗厉的大手拧耳朵拧怕了,见她摊开双脚歪坐在圈椅上头念念叨叨,眼睛悄悄转了转,立时就出主意转移她注意力,“新媳妇给婆婆敬茶,是进门头一天的大事。”
“好,那快叫那谁过来给我这个正经婆婆敬茶。”严大娘皱着眉头踢掉鞋子,直接将脚丫搁在圈椅上头,头也不抬的吩咐婢女,“赶紧给我弄张矮凳过来。”
她毫不掩饰并不以为耻的这等粗俗的行为,当真让这些在京城富贵人家服侍惯的婢女们目瞪口呆。
可她们心里鄙夷归鄙夷,嘲笑也只敢在肚里暗暗笑两下而已。
这一早上,谁都被严大娘那粗厉的大手拧耳朵拧怕了。
虽然不知道她要矮凳作何用,不过婢女还是顺从的听话的立即找凳子去了。
严大娘只顾在儿子家里作威作福,连与儿子成亲的究竟是谁家姑娘都没弄清楚,更不清楚今天她自个儿子干什么去了。
在婢女怂恿下,直接就让人将叶灵儿叫到跟前训话。
叶灵儿醒来后听说昨日成亲时出的状况,顿时只觉羞愤欲死,再照镜子发现昔日如花娇容此际居然冒了满脸吓人的黑色小疙瘩,登时愤怒的大发雷霆捂着脸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
她在新房里发泄了一通,又哭了一番,这才想起自己相公早早被叫回去处理公务的事。
才新婚第一天,还是一大早就被冷落闺房,她心里刚刚稍微平息的怒火顿时又蹭蹭的直往头顶上冒。
正在这时,有个婢女在房外隔着门禀道,“少夫人,夫人在正屋等着你前去给她敬茶。”
叶灵儿呆了呆,对丫环口中这个突然凭空冒出来的“夫人”很反感。
她下意识厉声喝道,“谁在外面?谁是夫人?”她记得,她相公的家人明明远在他乡,而且,他跟她保证过他们成亲不会请他们来京参加的。
她的贴身婢女这会都被她轰出房外躲远远的,此际隔着门来请人的自然是严府的丫环。
听闻她厉声质疑,那丫环立时缩了缩脖子,下意识搬出早在暗中编好的说辞,轻声无比恭谨道,“禀少夫人,夫人就是严少爷的亲娘,昨日少爷成亲时刚从外地赶到京城的。”
那丫环顿了顿,又道,“夫人说,新进门的媳妇给婆婆敬茶,是天经地义的事,她还说……”
“还说?”叶灵儿在房内冷哼一声,这丫环嘴里刚吐出天经地义这四字就已经够让她心头冒火了,“她还说什么?”
不过是什么穷乡僻野来的无知村妇,也配让她称一声婆婆?还想喝上她敬的茶?简直做梦!
“她还说,她还说……”门外的丫环嗫嚅了一下,心想她说两句半真半假的话不要紧的吧?以夫人好面子的脾性,一定不会在乎她假传圣旨让夫人撑面子逞婆婆威严的。
念头转过,丫环低着头,飞快道,“让少夫人你前去给她敬茶,待她喝了这杯茶,补足昨天拜堂最后那一拜,才算真正礼成。”
叶灵儿在房内,本来怒气冲天。可听闻这一句,只得忍了又忍,想了想,才半信半疑道,“她真这么说?让我敬了这杯茶才算礼成?”
昨天拜堂拜到一半她就昏倒过去,这始终是横在她心上的一根刺。
严格来说,她还真算不上严府正经少夫人。
丫环本就是信口开河胡绉骗她的,这会见她问起,心中一激灵才突然记起这位少夫人的身份。可这会她已经骑虎难下了,若敢否认的话,大概谁也不会放过她。
犹豫了一下,她随即硬着头皮答道,“回少夫人,夫人确实是让奴婢这么传的。”
叶灵儿在房内想了想,又问道,“那少爷可留了话说什么时候回府?”她想着既然这敬茶是补回昨天拜堂最后那一礼,当然得与严或时一道前去才成。
门外的丫环哪里知道严或时何时才能回府,可这会她再不敢自作主张信口蒙人了,只得小心翼翼道,“回少夫人,奴婢不知。”
末了,她又轻轻加了一句,“少夫人,夫人还在正屋坐着。”
叶灵儿摸了摸小腹,心情更加烦躁。她在房内走了几步,觉得不如先去敬了茶完成这礼再说。
“你回吧,就说我稍后就过去。”
那丫环得了准信,立即在外面福了福身一溜烟跑了。
叶灵儿在门后站了站,忽然一手拉开了门,朝外面躲远的婢女喊道,“来人,替我更衣打扮。”
她从娘家带来的几个丫环立时快步入到房内替她梳妆起来,叶灵儿嫌自己露出一脸黑色小疙瘩难看,最后戴了块薄薄的面纱将大半张脸都遮住才慢条斯理的往正屋走去。
可刚走到正屋外面,她就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严大娘一辈子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哪里享受过奴仆成群的奢侈生活,这会正半眯着眼懒洋洋歪着身子躺在圈椅中,脚下脱了鞋子就这样光着脚丫搁在矮凳上有一下没一下颠着抖着。
她两旁左右分列着两个丫环正替她捶肩捏背,看她半眯眼一副陶醉的享受表情,就知道她对此刻这待遇满意极了。
叶灵儿皱着眉头,站在门口冷眼看了一会,在想她是不是悄悄退回去回避好?
毕竟突然撞见这样粗俗不雅的行为,里面那个女人勉强还算她半个长辈,这样的举止被她看在了眼里,一定会觉得尴尬。
叶灵儿还在门外犹豫,半眯眼的严大娘却在转眼的瞬间瞄见了她大红裙裾。
登时坐正了身形,冷笑道,“怎么,见了我这个婆婆也不进来叩拜,难道还要让我亲自出去请你吗?”
想叶灵儿在左相府人人宠着疼着,她何时受过这种闲气。刚才她还在想要替这女人遮丑来着,可听闻这冷嘲热讽的话,叶灵儿肚里就轰的冒出一团火来。
算起来,屋里那个粗鄙村妇对她而言就是个陌生人,因为严或时还未对她们作正式介绍。
若不是昨天严或时让人请严大娘两老下去休息时,言明了这两人身份,这会他们还能不能呆在严府还是个未知数。
就这么一个粗鄙不堪毫无教养的东西,竟然也敢讽刺她?还高声呛她?
叶灵儿心里不舒服,很想扭头就走。
“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严大娘虽然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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