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阳瞪大了眼睛,蓦地吐出一口黑血来,震惊地问道:“你对我下毒?”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南宫如墨挑了挑眉,不悦道,“这一次我会了结我们之间的事情。可结局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美好,我不会跟你走,现在也留不得你了。”
“你……”
“我倒是觉得对永宁公主有些抱歉。原本活蹦乱跳的人变成眼前这副德行。”南宫如墨咂了咂嘴,淡淡说道,“不过,也是你活该。”
韩旭阳脸色微变,半蹲在地上,用手撑着一边的椅子,哆嗦着嘴唇问道:“解药呢?”
瞥了一眼还不知道收敛的韩旭阳,南宫如墨撅起嘴儿,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做事还会留下祸患的人吗?既然在你身上下了毒,当然是没有解药的。”
南宫如墨不怕韩旭阳被人发现中毒,也不怕有知道他中毒的人赶来,因为这种毒发展很快,不消一刻钟他就会一命呜呼。
比起那些想要折磨人的人来,南宫如墨更希望韩旭阳可以就此迅速从世上消失。毒药是小九离开之前特地配了给她的,涂在她的银针上,以备不时之需,刚刚她在靠近韩旭阳的时候就将银针刺入了他的身体,只是他的注意力被分散,根本没有察觉到。
“来……咳咳……”想要叫人的韩旭阳脸色怔了怔,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他更加不敢小看南宫如墨的那几句话。
在韩旭阳面前蹲下来,南宫如墨摇了摇头,眉头一挑:“你现在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么不值得一提了吧?我曾经警告过你,在那个时候你就应该清楚,你永远不可能达到我的心里。何必自取其辱呢?不是你做得多,我就会感激你的。”
韩旭阳盯着南宫如墨,他已经说不出半个字来了,他当然知道,他在她心中占据的地位根本就不值一提,可他过剩的自信心让他输了这场游戏。
“怎么样?不疼吧?”南宫如墨凑到跟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放心好了,这种毒药即便在你最后的时刻都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痛苦。这算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韩旭阳眼睁睁地看着女人从自己面前站起身,然后毫不留恋地离开,房间,临走时还帮他关上了房门。
南宫如墨倒是不怕范茗烟会把韩旭阳和她见面的事情说出去,现在无论是范茗烟还是君长义,都迫切需要镇宁王府的支持,有这一条铁杆定律在,他们就不会干涉她的事务。
更何况,君红宁对范茗烟着实没有什么好的,这一点在上次宴会上已经能够初见端倪。范茗烟当然不会再因为这个不待见她的女人而得罪自己的支持者。
不过,南宫如墨还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韩旭阳的身份。
韩旭阳不仅仅是君红宁的驸马,更是韩家的子嗣,一旦范茗烟无法给韩家一个交代,那么,韩家势必要与君长义势不两立的。
茶楼是范家的,背后的主子是谁,大家看得都清楚得很。
南宫如墨将韩旭阳的结局归为他自找的,其实,即便他不做任何挑衅,单凭着上一次在君红宁私人宴会里加上她的名字这一点,她都不会再姑息。
南宫如墨回到王府时心情颇好,她解决掉的这个大麻烦,不仅仅和她紧密相关,现在还搭上了君长夜。她也只能庆幸,她今天去赴约了。
南宫如墨到院中的时候没有见到君长夜,这是反常的现象,虽然以前君长夜一般都会在回府之后直接去书房,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办公地点就已经成了她的房间了。
“王爷呢?”南宫如墨拉住一个丫鬟,轻声问道。环儿不在,她又开始犯脸盲了。
南宫如墨的问话让被拉住的丫鬟微微一愣,接着她立刻回答道:“王爷在书房会客。”
书房?会客?南宫如墨脑袋上冒出无数个问号,能够让君长夜在书房接见的人屈指可数,一般来说,皇宫里头来人他都是在会客厅里解决的。
南宫如墨迫不及待地要把韩旭阳的事情告知给君长夜,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君长夜的身世,君长夜就多一分危险,她根本不敢怠慢。
没有多少犹豫,南宫如墨直奔书房冲了过去。
可到了书房门口,南宫如墨灵敏地察觉到君长夜接待的客人不一般。往常在书房外面的侍卫都已经撤到了院子外面,本来人数就不多,现在他们齐刷刷往院子门口一站就更加显得可笑了。
南宫如墨一瞧,就连莫寒都在门外,看了一眼,她决定先回去,等君长夜来找她,免得她碍事。
“王妃,且留步。”莫寒眼尖地看见南宫如墨,连忙追上来。
“怎么了?”
“属下这就进去通报,请王妃在此稍候。”莫寒轻声说道。
“不必了,王爷既然有重要的客人,本妃就不去聒噪了。”摆了摆手,南宫如墨不太在意地说道。思来想去也是,现在韩旭阳已经被她控制住了,她还急急忙忙去和君长夜说那些做什么?
“王爷早已吩咐过,若是王妃来,就进去通报。”莫寒说道。
南宫如墨一愣,随即点点头让莫寒去准备。她倒是搞不懂了,到底君长夜是让她来还是不想让她来?
没一会儿,莫寒匆匆从院内出来,将南宫如墨又重新迎了进去。
南宫如墨接近书房的时候听到里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但声音不是君长夜的。狐疑之中,她伸手敲了敲房门,显得彬彬有礼,天知道平日里她都是怎么闯进去的。
“进来吧。”君长夜应道。
推开,房门,南宫如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心想着她在君长夜的贵客面前不能丢了形象。
不过,亲眼见到的那一位倒是让南宫如墨大跌眼镜:“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紫衫的男子转过头来,反问道,忍不住还轻哼了一声。
谨慎地阖上房门,等南宫如墨再转脸的时候,她脸上那些假惺惺的笑容早已经不复存在,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坐到了男人对面:“难不成这次又是里应外合?”
君长夜的贵客南宫如墨也很熟悉,这人正是当初在军营中,南宫如墨见过的令狐弘亦。虽然刚开始他们两个人是有一些不太对付,但后来关系还算是不错。
“不然还能怎么样?”令狐弘亦叹了口气,无奈道,“反正这是最好的办法,百试不爽。”
“如果真的能够打消某些人的嚣张气焰就好了。”南宫如墨顿了顿,连忙转过脸来,匆忙向君长夜问道,“知道你身世的人具体有哪些?”
君长夜瞧南宫如墨一脸急迫有些摸不着头脑,更不明白她这个样子是因为什么,不过,他还是回答道:“天苍国中只有天苍国的皇帝以及令狐家的两位知道,在傲风国的话,除了君宏坤以外就只有太子和你还有你爹与你大哥了吧?怎么无端端地问起这个?”
确定君长夜不知情,南宫如墨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韩旭阳知道。”
“什么?”君长夜还没开始着急,令狐弘亦就已经惊叫了起来。
南宫如墨淡淡说道:“我说,韩旭阳知道了他的身世。”
“你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知道的?”
两道不同的声音分别来自君长夜和令狐弘亦,同样是惊诧,同样是不满,可他们的重点却截然不同。
“今天原本是去赴五皇妃的约,不过,去的人却不是五皇妃,而是韩旭阳。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也已经证实了,他现在和君长义确实有某种交易。这事儿是他和我说的。”先一步回答了君长夜的问题,南宫如墨转而又道,“正是因为不知道他从什么渠道得知了这个秘密,我才焦心。按道理说,这事不可能被查出来。”
南宫如墨断然不可能告诉韩旭阳关于君长夜的事情,南宫华和南宫靖宇也可以排除。南宫华在南宫如墨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出行去镇守边疆了,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所以他不可能认识韩旭阳。即便和韩家的某些人熟识,他都不会这么轻描淡写地就将这件事情告诉给韩旭阳。南宫靖宇和韩旭阳的年岁倒是可以做朋友,也有机会做好友,但在南宫靖宇去边疆之前,韩家还没有什么大作为,没有挤进他所在的圈子。至于上一次南宫靖宇回到都城,他除了进宫觐见君宏坤以外,其余的时间她都陪伴在他左右,也没见他和韩家有所交集。
君宏坤不可能不知道君长夜的身世一旦传出去会有多大的危险,所以,在他的目的达成之前,他当然不会那么理所当然地说给韩旭阳听。连那么死心塌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的君红宁都不了解事情真相,韩旭阳又怎么可能被他列为可知情人士?
至于太子,他和韩家的关系亲密确有其事,可他在许久之前就已经被流放。要是韩旭阳是从他那里知道的,必定会在早些时候就拿出来当威胁南宫如墨的武器了。
“得把那人找出来,要不然你们都太危险了。”令狐弘亦紧皱着眉头,脸上都是不悦。
“我倒是想早点把那个人找出来,但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从哪里下手?”摊了摊手,南宫如墨无奈道。
“不是有韩旭阳吗?”君长夜问道。
“死了。”南宫如墨干脆利落地说罢,“他的那些想法够神话,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我怎么会给他留活路?况且,留着他,对我们谁都不好。”
韩旭阳脱离韩家做事,这是最自打嘴巴的事情。一个忠孝之人,绝对不会在脑子清醒的时候下这样的决定。
不过,韩旭阳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才能不可小觑,一旦他登上政治舞台,一定大有作为。
韩旭阳的忠诚是对谁,没人能说得清,但能够知道的是,他一定不会向君长夜示好。一个用不上的人才,那就是可怕的敌人了。
“哦,对了……”南宫如墨目光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君长夜追问道。
“有一个人,他知道。”南宫如墨轻皱了一下眉头,冷笑着说道,“君长熙。”
自从无意之中得知君长夜身世之后,君长熙就更加不把他当成对手一样来看待了。反正早晚都是要除掉的人,先利用一下再除掉又有什么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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