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东京大都集市那可是热闹非凡啊!
大街之上,人潮鼎沸,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梭在其中,有来自天南地北的杂耍卖艺的,走穿串巷卖糖人冰糖葫芦的,还有一些身怀神鬼莫测的人物。当然在街上摆摊的是最多的。
“卖饼罗~~”
“卖冰糖葫芦~~”
“又香又脆的烧饼勒~~”
“玉镯,小娘子来看看~~”
叫卖之声此起彼伏。
……
这日赵匡胤正在街上闲逛,欣赏着繁华的景色,寻思着能买到一些好东西,在街市之上购买一些东西(也不知道赵大大为何这么喜欢逛街),逛得久了,口干舌燥的,于是乎进了街边的一家茶水铺。
天气十分干燥,今日茶水铺中的客人还是挺多的。
一些听起来挺怪诞的市井之言充斥赵匡胤的耳中。
中国的老百姓都是挺八卦的,随便在街市之上都能听到一些言语,街头巷尾、市井小贩那里就充当了传播这些内容的媒介,这不,这些碎言细语也都传入赵匡胤的耳朵之中。
仰观宇宙之大,俯首之间,能人异士,虽然寥寥可数,这不就让赵匡胤无意之中就撞上了一位。
此时茶水铺内,有一老一少在聊着——
“隔壁王婶子,不知道你听说了吗,汴京城最近来了位活神仙!”
“什么?小林子。那神仙灵不灵验啊?”
“这我是听茶水铺的孙大娘说的!”
“孙大娘,小林子说有这回事吗?”
“那怎么可能有假?隔壁王婶子,我可是听东边市集卖猪肉的老陆家的婆娘,上个月的时候害了病,请郎中大夫来看都说不咋样嘀,大夫们都束手无策,老贺背地里偷偷请过江湖郎中呢,还准备请人办后事呢。”
茶水铺的孙大娘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到,“王婶子,你知道吗,原本以为沒救了,可天底下偏偏有活神仙。那日夜晚那活神仙路过他家门前时正好看到陆老三从门口出来。那活神仙就问他家里面是否发生了什么劳心费力的事儿,然后那陆老三就把事一五一十告诉他,那大仙就给他算了一卦,就说沒事儿,放宽心。那陆老三不相信,以为他是在安慰他。原本正在等死的陆家婆娘身体一天天地好转起来。”
没等孙大娘开口,王婶子说道:“孙大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老婆子的玩笑可开不起。”
“王婶子,此事千真万确,我孙大娘开了这么多年的茶水铺,童叟无欺,怎么会瞎鼓捣,净编故事来骗王婶子你呢?这不至于吧?瞧大娘你把我老孙想成什么人了?”孙大娘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好好~婶子不是不信你,只是这年头骗子的花样太多了,老婆子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儿。唉~那大娘就相信你一回!赶明儿我也去瞧一眼,正好我家儿媳妇也快赶上临产了,老婆子我也好抱上个大胖孙子,求神仙告诉我老婆子家的儿媳妇肚子里的是男是女。省得去相国寺烧香拜佛了,节省一笔香火钱。”
然后茶水铺的孙大娘正准备把活神仙的地址告诉那老妪。
“不知道是真是假?先去看看再说。”赵匡胤自言自语到,抱着试试的心态,赵匡胤走向茶水铺旁。
赵匡胤听到了他们间的对话,凑过去打断了他们,“那位大娘,你方才说的那位活神仙现在何处?”
“这位官人你这是?”孙大娘男子看到有陌生男子走了过来,看了看赵匡胤的穿着服侍,问道。
“方才听大娘说起那位‘活神仙’,是否真有这回事?”
“这位官人,此事我只是听那陆氏说道的,不知真假。”孙大娘说道。
赵匡胤进一步说道:“那么,大娘说的那位现在何处?还望大娘告知,我好去打听打听。”
“这位官人,你现在要去那儿吗?”
“是的,大娘!”
“不瞒您说,这位官人,你只要沿着这条大街往右边拐的一条巷尾就能看到那位活神仙了。”
“某在此多谢小哥了!”边说边从钱袋中掏出一锭碎银,“大娘你的茶钱。”
“官人你给多了。”
“剩下的权当问路费。”赵匡胤摆了摆手,随后步入街头,朝着前方走去。
“谢谢官人!”茶水铺的孙大娘高兴地接着递过来的银子,双手捧着问路给的银子,然后转过身,没装进兜就走了。
赵匡胤沿着问路人指点的路线,来到了巷尾,在那儿看到了一个人。
眼前端坐着的是一个中年人,身材颀长,面貌清癯,头束簪子,蓄着一缕长长的山羊胡,雙眼闭着,羽扇纶巾,一身玄色衣衫,风度翩翩,俨然一派三国演义中诸葛武侯的打扮。
“莫非眼前这位便是小哥说的活神仙,看起来不像啊。”赵匡胤走上前去,看了那文士几面,内心猜测着,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这位先生打搅了!”赵匡胤作揖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面前的中年文士瞬间睁开雙眼,用右手捋了捋胡子,满面微笑地大量着前来的赵匡胤,忽然开口道,“我在这里等候赵将军多时了!”
“先生如何称呼?先生怎么知道我会来?”
“老朽区区一介凡人,名号什么的无所谓。老朽观将军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会飞黄腾达的!”中年文士用手指了指天,意味声长地说着。
“哦~不知先生何以见得?请先生细细说来与我听听。”赵匡胤被中年文士盯的浑身不自在,不知搞何明堂,接着想到一般江湖术士基本上都是这样开头的,亦不知其中是真是假。
“老朽当然知道了!老朽在此恭候尊驾就是因为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向将军讨教讨教!”
“先生想要向某讨教何事?”
“此事举足轻重,重如泰山。”
赵匡胤一脸黑线,不知道眼前的中年文士说的是何事情。
“自然为天下而来!”
“如何?”
“世人之命运当然不是我说了算的,这是上天注定的,凡人不可更改!”用扇子扇了扇风,中年文士说话之时特别把‘天’这个字加重了语气,眼眸深邃地,接着又不徐不慢地开口道,“这街市之上鱼龙混杂,如果被他人听去了就横生枝节,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老朽只能说这些了,将军想知道否?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哦?是吗?那好吧!我知道走江湖的人都这么说,既然如此,这一两银子算是给先生的费用!”赵匡胤在街市上逛了许久有些不耐烦了,听到中年文士这么‘恭维’,认为是江湖骗子,说完准备从口袋中掏出钱来。
“将军是否听我一言?”
“不知先生何解?”
“将军且慢,这钱我不要。将军难道认为我是走江湖的骗子吗?我此次前来特意是为将军和将军你的儿子,别无他意。有些事情我想向将军透漏一二,别无他求。更加希望能够解答将军内心的疑惑。希望将军听我如何说法!”
“我与先生仅一面之緣,怎能听你一番言辞。先生此去,用意孰知?”赵匡胤心里想这人怎么不要钱呢,不知道要干什么。
“将军莫笑,老朽当知万事万物的本源皆为物质,人之命理皆天注定也,不可改之,然观将军及将军之子,未可也,若当面见之,必解心中困惑,老朽的不解之情,万望将军尣之。”中年文士当然知道赵匡胤心里的想法,“您的公子种种现象难道只是?”
赵匡胤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的儿子这段时间的表现不是一般人所拥有的。
“先生的意思是?好吧!先生如此坚持,我想从先生的这番谈吐来看,先生必有什么过人之处吧,如此也罢,先生就去寒舍光临,见见小儿又何妨。”刚好触到赵匡胤的疑惑之处,也想听听中年文士的一番解释。
“多谢将军!”中年文士拱了拱双手道。
“既然先生有难言之隐,那么必定是要紧的事情,此地不宜说话,先生还是随我一起去府中吧!”
“好!”
然后那位中年文士打扮的先生收拾好摊位,随赵匡胤一起回赵府了。
两人来到了赵德昭的房间,此时赵德昭刚刚想睡觉,就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而后听到有人来了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昭儿!有客来访!”
听见赵匡胤的声音,赵德昭立刻开门出来行礼道:“父亲安好!”,一般来说在客人面前赵德昭都是称呼自己的爹为父亲这一尊称的。而后看到父亲的旁边跟随着一个面生的中年人,一身长衫打扮,身材修长,蓄着山羊胡子的人,年纪估计在四十上下,光看样子普通尔尔。
看到赵匡胤进来,赵德昭忙问道,“父亲这位客人是谁啊?”
“昭儿,这位是在爹在路上碰到的先生,他可是身怀绝技的人物,据说精通算数知晓命理。”
“哦?是吗?”赵德昭心里疑惑道,精通算数知晓命理,不知道此人有什么上手的地方。
赵德昭首次见到陌生男子进屋,十分有礼数地作揖躬身地说道:“先生好!”
“少郎君不敢当!”
“少郎君,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父亲给我取了个名字,我叫赵德昭!”赵德昭奶声奶气地说道。
“好名字!德者天下,明德昭显。”
“少郎君小小年纪就如此知书达理,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先生客气了!”
那边的赵匡胤示意了一下,那个中年文士明白赵匡胤的意思,接着便开始了。
“少郎君请伸出右手!”赵德昭赶紧把右手伸了出去。
如号脉一般,中年文士仔细推敲着,沉默不语,眉头皱着。
那中年人坐在床沿旁,嘴里喃喃自语,然后又看了看赵德昭的面相好几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怪哉!怪哉!我从未见过有如此面相之人。”中年文士喃喃自语道。
中年文士放下又仔细看了看,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只见那位跟随而来的中年文士忽然从床沿旁站了起来,右手背在身后,头高高地仰起,双眸眯成一条线,从两只眼睛中射出精芒,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蹭的地面起了灰尘。
“先生怎么样了?是不是……”毕竟事关自己的孩子,赵匡胤有些担心,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做,面上虽然很镇定,可是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观少郎君之相,将来一定大富大贵!”中年文士拣了一个好的消息言道,另一个就不打算当面说出来。
这是真的吗?赵氏俩父子心中同时想到。
“将军不必担心,有些事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事关机密,将军请附耳过来——”中年文士说道,随后赵匡胤连忙附耳过去,想听听他怎么说。
两人低着头,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旁的赵德昭想要凑过去听个清楚,可惜只依稀听到只言片语,不过从这话题中应该知道,两人讨论的主题应该是关于自己吧,莫非是那个人算出了自个儿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这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
而此时两人间这样说道——
“怪哉,此事真如先生所说那样……那就……好吧!我们去前厅内详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赵匡胤被那他所说的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惊得眼珠都快掉了,之后上上下下地看了自己儿子几遍,然后盯着看了好长时间,接着又笑了几声。
“不会吧!难道真能看出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赵德昭看着眼前的爹,心里虚虚的,感觉身份被揭穿了。
赵德昭想试着从两人的谈话中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于是乎试探性的问道:“父亲——你们在聊什么?”
“昭儿,没什么!我和先生有事要去前厅商议事情!”赵匡胤转过头又说,“先生,我已经让府里的下人准备为先生接风洗尘!”
“老朽多谢将军的款待。”
“先生请这边走——”
“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然后两个人去了前厅,赵匡胤屏退了服侍的下人,看了下四周无人,于是连忙关上厅门,两个人坐在厅堂之中开始商议起来。
“先生请坐!”
赵匡胤快被憋的不行了,于是乎脱口道:“先生到底怎么样了?”
“将军莫急,这里不知道有没有棋盘?”
“不知先生为何要下棋?”赵匡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接着说道,“好吧,我让府中下人赶紧去准备。”
于是乎连忙招呼下人备了棋盘。
“将军,你我对弈一局可否?”
“我的棋艺很差,要甘拜下风了。先生请!”
棋盘摆在桌子之上,两人间开始准备下棋了。
却说这边早已设下杯盘,二人归坐,先是款酌慢饮,渐次谈至兴浓,不觉飞觥献斝起来。随后中年术士先执黑,赵匡胤执白,黑先白后,两人都仔细地下着棋子。
须臾棋毕,赵匡胤惨败收场。
中年术士此时已有三四分酒意,狂兴不禁,乃对月寓怀,口占一绝云:
金陵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
赵匡胤听罢,手中白子落在了地上,四周用一片寂静,只听到棋子落地的声音,而此时此刻赵匡胤的心中波涛汹涌着。
中年术士看了一下赵匡胤的举止,笑道:
“将军莫急!且听老朽慢慢说来……这事情是这样的……”
……
“老朽阅人无数,是不会算错的!将军,此事不宜声张,虽说之前我说过天机不可泄露,但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计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括公子身边至亲好友,让其他人知道必定遭杀身之祸。”
“先生此言,匡胤心中有数,定当谨遵先生教侮!为了我赵家上下的安危,匡胤知道该怎么做了。”
“将军言重了,将军该以天下为己任,为天下计,老朽相信将军有能力承担一切,希望将军有朝一日挽救天下黎民百姓。老朽区区黔首,代万千庶民谢将军了!”那中年文士语气坚定。
“先生太看得起匡胤了!”赵匡胤双手抱成拳,鞠了一躬。
“将军珍重,老朽我该回去了,切记切记!”
“先生难道不留下来‘帮助’我吗?”赵匡胤希望此人能够留下来助他一臂之力。
“我府上正好缺一位可以教导小儿的先生,先生不妨可以留下来教导小儿。”赵匡胤尝试着打算让那位中年术士留下来给赵德昭当先生。
“我已经来到这东京大半年了,看到应该看到的,听到了许多关于小公子的事情,小公子的事情自有他自己会解决,这些事情老朽就不费心了,全凭将军自己的造化。”
赵匡胤本想追出去的,可是那中年文士的脚力十分迅速,竟然远远落后了一段距离。
猛然间那位中年文士转头间说道:
“将军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只是老朽我淡泊名利,名利对我来说就是浮云。此后路途艰险,将军好些个未雨绸缪、静观其变。将军莫追,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话未说完便消失了。
当年萧何月下追韩信,今日赵匡胤追……可惜了。
赵匡胤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
低调才是王道,毕竟现在所处的环境就好像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赵匡胤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件事情必须要保密,尤其是东京城里的天子,不能让他人拿着大作文章。
这晚房间之中只留下赵德昭一人,白天的那个先生出现在了自己的梦中,梦醒之后,赵德昭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上一辈子不小心磕了头,忘记了前世,原来自己已经重生了二次,这次已经是第二次重生后周了,自己拥有超越一千年的知识、见解和二十四年现代生活,再加上还有原来二十多载的日子,自己算幸运多了,如果不是玉佩,自己还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只是经历第三世后,牵挂之人多了,赵德昭心知在原来那个时代,五代十国末期确实跟自己不搭界,原本那个时代自己是个配角,连配角都算不上,自己能够改变什么呢,等到大宋初立之时,自己不过是个孩童,又能有什么势力,自己作为嫡长子,怎么能够斗得过比自己大很多的赵光义呢。
赵德昭心下叹息了好一阵儿,若不是今日恢复了原本之记忆,恐怕又将重蹈历史上的悲剧了,不过这一世,自己定要把握一番,好好在五代十国末期培养自己的势力,将来的事情好筹谋。
这一番思量,赵德昭睡意十足,直到天色初白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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