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昭来拿酒杯,田忠的心砰砰直跳,不知秦昭拿到之后会是什么结果?万一没能成功准备请的喝下去,那可就惨了。
他想着的时候,秦昭的手已经接触到酒杯,轻轻地握在上面。
田忠的嘴微微张大,看着秦昭把酒杯端了一托盘,一点点凑向嘴边,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还想着快呀快呀,怎么还没有?!
秦昭把酒拿在手中之后又多打量了一眼,切那就完全不是酒的模样,倒好像一杯药汤,他在心中暗暗苦,小子,真想毒死你爹吗?
想着他把心一横,便把酒杯凑向唇边,可是却没想到,这狠心时微微用力,那酒杯竟然蛋壳般碎成几片,杯里的酒自然也就洒落在地。
秦昭的嘴微微张了一下,觉得这情况十分不可思议。
对面的田忠看到,心里一块儿石头落了地,暗想皇上这主意还真是好,酒杯碎了,酒洒了,秦昭没喝到也怪不得自己。
想着他微笑了一下,说道:“安王真是英武不凡,掌上功夫也如此了得,竟然随随便便就把酒杯捏碎了,奴才真是佩服,这杯酒没喝到,那就再换一杯吧……”
说完转头朝身边的小太监说道:“来,再给安王倒一杯。”
小太监拿过事先准备好的酒杯,放在他手里的托盘上,到时候东湖里的酒在杯中倒满,然后退了下去。
田中端着这杯酒又来到秦昭面前,说道:“安王请饮!”
听着像他这杯酒看去,念着酒色微黄,十分清澈,和刚才那杯酒明显不是一种,他脑海中念头转了几转,伸手又把这杯酒端起,可是这次用的却是另一只手,不是刚才那只被浊酒染了的手。
拿到杯子后,他的手下稍微用力试了试,发现这酒杯也与刚才那个不同,不是一碰就碎那种,他的嘴角微微抿起,把酒凑到嘴边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说道:“真是好酒,回去代我向皇上谢恩。”
田忠低头含笑,说道:“是,奴才会的,奴才告退,安王和郡主继续练剑吧!”
说完出了宁华宫,回去向骆止轩复命了。
他走之后秦昭看一看自己那只被洒脏了的手,没有告诉无忧酒中的异常,这让她先练剑,自己回到屋中去把手洗了。
甜中带着酒具回去像骆止轩复命,说道:“皇上,一切都因您的算计进行,安王并没有喝下那杯酒,喝的是之后奴才给倒的。”
骆止轩嘴角微挑,说道:“唔……真想看看他当时是什么表情呢。”
田忠忍不住说道:“其实安王还算忠心,他明明看出那就有问题,可却还是跟过去要喝,奴才对他倒有几分敬佩。”
听他这样说,骆止轩的眉头反倒皱起来,向他摆了摆手,说道:“你可以去向太后复命了,小心一些,别说露馅儿了!”
想到要去见陈曼芯,田忠有些发怵,却也只能点头,道:“是,奴才这就去……”
来到陈曼芯处,田中事先酝酿好一脸苦相,进门就哭丧着脸说道:“太后,你真的是奴才没做好,奴才该死,奴才来请罪……”
陈曼芯的脸瞬间沉下,把宫中人全都打发出去,问道:“又是怎么了,怎么让你做点什么事情都不成?!”
田中说道:“其实这也怪不得奴才,奴才已经很用心了,把那药化在酒中,借皇上的名义去送酒,可是秦昭狡猾的很,他感觉酒有问题,硬是把那酒怀捏碎了,就这样躲了过去,奴才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啊!”
陈曼芯听了没话说,也咬牙说道:“原来这贼子这么狡猾,难怪他能在千军万马中活到现在,不过越是这样,也证明他心虚,不敢轻信皇家,哼,让他躲吧,夺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田中站在他面前悄悄低头,明白太后为什么这么不安分,爬到这个地位还要害这害那,安心享他的清福不好么……
这次陈曼芯要害秦昭之事,骆止轩没向任何人说,因为他觉得没这个必要,毕竟自己已经决定了,发生什么情况要用哪种方式去处理,决定了便不会再改变,要做一个合格的君主,只能这样果决。
这一次莫青雨检验得有点慢,因为他首先要去除那块遗骨中的毒性,不然实在难以确定结果是否准确,所以足足用了二十几天。
经过数道复杂的工序,这一天,他终于完成检验,让守在门外的人去通知骆止轩和江俣淳。
江俣淳不在宫中,不可能立刻赶来,骆止轩也没觉得他有一定来的必要,自己只要一个真实的结果,自己心中确定便好,其他的都有方法。
再次听到莫青雨的囚室,却见他站在那一排陶罐旁等自己。
他微觉意外,问道:“大师今天怎么不打坐了。”
莫青雨说道:“因为贫僧知道,此次的差事完成,即将离开了。”
骆止轩点头,道:“好吧,确实是这样,你把你的结果告诉朕,然后就可以出宫去了。”
莫青雨没有立刻告诉他结果,却语重心长的说道:“皇上,在贫僧说出结果之前,想告诉皇上一句话,无论做任何事,都请皇上凭心而行,不要被别人的言语,或者世间功名利禄蒙蔽双眼,作出终生遗恨之事。”
陆子轩感觉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心中对他微微反感,说道:“真要做什么证自己知道,大师的金玉良言还是留着点化世人去吧!”
莫青雨遗憾地低头,却没再多说,抬眼向陶罐处看了看,把手中盛有遗骨的小盒子,放在其中一个陶罐旁边,然后向骆止轩作了个揖首,没说告退之类的话便转身出囚室而去。
骆止轩站在陶罐踌躇许久,慢慢抬手把那陶罐转过来,这次他没做太明显的标记,只是自己默默记下陶罐上特有的印记。
转来转去,在确定之后,他的双眼慢慢地起,心中想着:果然是这样,果然是……可是得到这个结果,自己是该高兴呢!还是应该伤心?!
站在囚室里,他怅惘又失落,曾经坚定的心,此刻迷茫起来,要怎样做?要怎样做……谁来告诉自己?
不知多久之后,他才慢慢动作,抬手从陶罐旁边,把装着父亲遗骨的小盒子拿起,轻轻放在胸口,心中暗想道:父皇,如果是您的话,又会如何?
一边想着一边离开囚室,回到自己的寝宫,独自静坐,彻夜沉思……
第二天一早,江俣淳进宫来见。
见骆止轩竟然两眼微红,真是整夜未眠,惊讶地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恼?不妨说出来,老臣为您分忧!”
骆止轩坐在那里疲惫地吁气,幽幽说道:“不必了,朕的事还是要朕自己拿主意,况且,朕已经有决断了。”
江俣淳强笑,道:“皇上有决断就好,老臣也放心了,可有什么要老臣做的?!”
骆止轩说道:“有,当然有,去安王府,带上朕的龙辇,把秦平安接进宫,还有……”
他停顿许久,才继续说道:“只带展陌来吧,其他人便算了!”
江俣淳的表情顿时僵住,弄了半天说道:“龙辇?皇上确定了,真要这么做?!”
骆止轩郑重地点头,用手摸了摸桌上那个盛遗骨的小木盒,说道:“嗯只能这么做,必须这么做,只要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
江俣淳无奈的叹气,说道:“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只看老天如何决定吧……”
说完告退出宫,到安王府请人去了。
他走之后骆止轩狐疑半天,想他说“天意”没错,可是为何要在“天意”后面加上一句“看老天如何决定”?自己已经决定让秦平安、不,是二弟!让二弟认祖归宗,江俣淳还让老天决定什么?
但他只怀疑了一小会儿便把此事放下,来到景宁宫见陈曼芯。
陈曼芯完全不知道,上次毒杀秦昭之事,是在儿子的一手策划下完美失败。见骆止轩来,她心情有些不爽,觉得这十几年像养大了一个白眼狼,自己从他身上得不到任何利益,反正要是可时时刻刻提防他。
“皇上怎么这么得暇,有时间来看我这个让人讨厌的老婆子!”
她语气刻薄,神情更是厌烦,看得骆止轩一阵伤心,从小到大,母亲对他的态度一直是他最难以言说的痛楚。
他一语地向陈曼芯躬了躬身,说道:“皇儿是有事来向母后禀报的,还请母后做主。”
陈曼芯眼皮撩了撩,说道:“竟然还来请我做主,这真是好久没有的事儿了,说吧,到底又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了?”
骆止轩低头说道:“母亲,我找到二弟了,母亲觉得……要不要让他、回来?!”
陈曼芯暗暗咬唇,到底确定了,原来那孽种真是当年骆馥轩,可恨展红菱这个贱人,当日自己一个不小心,给他做了这样的空子,明早确定的话,把他们一家都斩草除根该有多好!
可是现在却只能想眼前的事,她眼睛微转,说道:“那皇上你的意思呢?”
骆止轩说道:“当然是把二弟认回来,他是我们皇家的骨血,以后的子孙也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流落在外,不然我如何能够对得起父皇的在天之灵!”
陈曼芯无力地抬头抚额,心中骂道,白痴、废物,哪有这么缺心眼儿的,还想什么对不对得起父皇,你怎么就不考虑考虑你自己,骆馥轩回来对你有多大的威胁?
不过她现在也懒得管这些事儿,又不是自己亲儿子,爱死爱活随他去,自己只要想自己需想要得到什么就够了。
想着淡淡的说道:“嗯,认回来就认回来,你能有个弟弟也挺好。”
骆止轩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喜道:“你竟然真的答应了,太好了,从而就知道母亲通情达理!”
陈曼芯暗暗撇嘴,说道:“认弟弟回来可以,那秦昭呢,你要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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