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百口莫辩

2015-09-10 作者: 花為伊人開ゞ
第38章 百口莫辩

“糟了!快把钥匙收着,趁着天黑时偷偷地还回去!”

唐氏复又将手中的纸张揉成了团,她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开始,这才是真正的傅清毓的局!他们没找到钥匙,不是巧合,而是原先傅清毓的设计,就是如此!

阖上的门陡然被推开,还有威严笼着怒容的——孙老爷。

孙正擎将手心一合,将那只手瞬时掩藏到了身后。

“你们竟这样串通起来骗我么!”孙老爷冷芒如刺,厉声责问。

他们竟然这么骗他!还将他当成父亲么!

“父亲,您在说什么啊。我们并没有骗您啊!”唐氏手中紧紧攥着那纸团,嘴角微微扬起,笑容恍若清风吹过水波无痕。

“嘶”孙正擎吃痛地喊了一声。

他握着钥匙的手不知被何物击中,那有力的一击,让他的手痛麻酸楚,一下子就丧失了握住东西的能力。手中的钥匙落地,一声清脆。

唐氏心惊,眸光似利剑,狠狠地剜了一眼孙正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是真的有口难辩,百口莫辩,就像哑巴吃了黄连,再苦也说不得了。

“那你说,那是何物!”孙老爷眸光凛然,不容侵犯的威严四散而开。

物证齐全,还有何狡辩!孙老爷思索着离开,书信落款黄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似乎是在暗示他:此事尚未结束。便又折了回来,没想到,确实如此。

且不说,那给他写书信的是何人,又是从何得知。单说钥匙在正擎手中掉落,在孙家已经是违了家法,他岂会轻饶他们!

屋顶上移开的瓦片,又无声无息的回归了原位。

厅堂内,孙家子女集聚一堂。孙老爷位于正座,堂下跪着的,自是孙正擎夫妇。

因着唐氏的偷了钥匙,欺瞒隐藏。孙老爷当下宣布,收回唐氏管的店铺,让夫妻二人,搬离孙家。

唐氏手中携着包袱,眸光深凉地回望了一眼自己的住处,心狠狠地绞起,融着万般不舍。却又在下一刻,放声大笑,眼角浸润了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咸涩酸楚。她为孙家出了那么多力,竟换得这般下场!笑声之中,无不凄凉!

这对于她来说,真是太讽刺,太可笑了。

然而,这一切,全拜傅清毓所赐!唐氏甩开了手中的包袱,疯子一般的跑向了傅清毓的住处。泪水迎风愈发汹涌,夺眶而出。这一切,都是傅清毓的错!没有傅清毓,才不会有今天这出闹剧!

片刻后,唐氏来到傅清毓住处,却发现再也无力踏进去。颓然如倒靡之旗,顺着墙壁任由自己身子落下,跌坐在地上。

唐氏的双目无神,宛若被掏空灵魂的木偶一般空洞,她凝着前方,苦声低笑了起来。

而此时,傅清毓正巧从外面回来,静静地看着颓然的唐氏,摘下了华贵的首饰,空洞的眼神配合着那低笑,完全像个疯妇,全无最初温婉的模样。

唐氏死鱼般的眼睛微微移动,如木偶般行动缓慢,看向了傅清毓,声音嘶哑满是沧桑:“傅清毓,你也会遭报应的!就像我一样,不!你会比我更惨!”

傅清毓唇角微微勾起,并未回答,径自进去了。

报应么,万般报应,还抵得过一个死字么。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报应。

清童瞪了眼唐氏,十分不满:“疯婆娘,是你活该!干什么说清毓!”

随后,清童留下一声冷哼,在傅清毓之后也进去了。什么报应,呸呸呸!

孙正擎也马上赶来,气喘吁吁,扶起了唐氏,叹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事,十年后咱们连着利息一同讨回来!”

孙正擎本就不喜傅清毓,还一再被她陷害,心头也咽不下这口气,奈何抓不着她的把柄,能奈她何?而今日,就连他一向依赖的妻子,也被傅清毓狠狠地打压,被打趴下了。他们还能如何,只能慢慢谋划!

唐氏仍是抽空灵魂的模样,凄笑着:“我赢不了,赢不了她啊——”

不知不觉中,泪珠又无法控制的落下。

孙正擎无奈地为她拭去泪花,这巧燕,一向心高气傲,手段非常,从来都是她赢别人,哪有她输给别人的!是突然之间的落差,让她难以接受罢了!

“清童,如何,今日可还算满意?”傅清毓道,眉眼之间如潺潺流水淌过,清然纯新。

没等到清童的回话,傅清毓微微侧身,不禁有些好奇。却见清童凝着秀眉,鼓着腮帮子,目视前方,也不理她。

傅清毓知道,清童这是生气了。

“她的话,你又何须放在心上。”

因为清童很在意傅清毓,她不想听见一些有关傅清毓的不好的话。比如那,该死的报应!

“你怎么能任她说嘛!我才不要那个什么报应,报应在你身上呢!”清童吸了吸鼻子,委屈的看向了傅清毓。

细听之下,可以听出那几分颤抖的音调。

傅清毓失笑,拉住了清童的手,缓声道:“因为我相信,有清童在,我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而且,因为有清童,我也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让你担心。”

傅清毓的笑如同春风,如具有安抚效力的良药,使清童的阴霾脸色好转了一些。更因着傅清毓的保证,清童这才阴云转晴,嚅着声:“那就相信你一次吧!”

二人说笑着进了屋内。

翌日,孙正擎夫妇之事就如落定尘埃,风吹后却又随风而散。一切都如往常,风平浪静,也无人再提孙正擎夫妇的事,仿若从未发生过。亦或是,就像从未存在过。

这日,傅清毓带着清童出了门,一如最初的约定。

街道之上,人群熙攘,路边摆开了各种摊位,面具,首饰,手工制品。还有各色的吃食,如意糕,玫瑰酥,冰糖葫芦。

清童左手拿着精致的如意糕,右手拿着香味甜然的玫瑰酥,笑容如糖一般甜。

真是个愉快的好日子!只有清毓和她两个人,而且还有那么多好吃的!

“清毓,清毓!那是什么?”清童眸间一亮,视线集聚至一个方向,一只手定定地指着一个方向。

傅清毓抬眼望去,一群人在一家路边茶铺中,围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听的津津有味。还有不时笑闹的声音。

“说书的,在讲故事呢,想去听听么?”

清童喜欢听故事,傅清毓也是知道的。别人听说书的讲故事,那是为了消遣,亦或是对小说文化的喜爱。至于清童,完全是出于,那孩子般的心性。

清童纯澈的眼中闪过几道犹豫,一番思考下来,坚定地摇了摇头。难得和清毓一起出来,她才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去听那人讲故事呢!

在她心中,还是清毓的故事讲得最好听!

傅清毓微微挑眉,笑意渐深,便带着清童继续往前走,一路上走走停停,停了好几次,都被清童拉去看那些她口中的‘奇怪的东西’。

傅清毓凝着清童天真且好奇的模样,心底划过一抹歉意,清童在她身边五年,她也未曾带着她出来过几次。

什么事物都是在时光的流逝中,慢慢淡褪,慢慢遗忘。就连她,都快把她穿越而来的事实给忘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清童这些年来的内心深处的空缺,只能尽自己的最大力量,以最多的时间好好陪着清童。

因为清童除了她,便再也没有别人了。而她,似乎也是同样如此。朝暮之间的陪伴,时光之中的依赖。她们早已在五年之中,成为彼此之间,最信任的人了。没有之一。

傅清毓勾唇轻笑,她好像想得太多,想得太远了。

“清毓,这支簪子真漂亮!配你正好!”

此时,她们正在首饰的摊位前,清童一眼看中一支由青玉花发簪,上有五朵小青玉花点缀其旁。清童笑眼弯如勾月,将簪子轻轻地簪至了傅清毓的乌发中。

“姑娘好眼光,这青玉花发簪可是由上好的剔透青玉制成,只此一支啊!配着这位姑娘,更是美丽动人啊!而且这只要十两银子,这次不买,下次可就不一定有了!”摊位的老板眼尖,见清童的动作,忙声道。

青玉,清毓。连名字都是这般搭配。清童的眸光之中,有着几分迷醉之光,绝美之姿,太漂亮了!

买,一定要买!清童一边翻寻着银子,一边道:“我买,我买!”

倏而,清童身后,响起一道如清风般的声音,“好久不见了,两位姑娘。”

风过无声,徒留余韵。如夏天荫荫之野,漫绿无痕。

傅清毓抬眼望去,微微吃惊,原来是他啊。

清童掏出了银子,塞给了老板后,这才悠悠转身。

身后那颀长的身形,清童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了男子一眼,又站回至傅清毓身边,疑声道:“清毓,你认识吗?”

男子听了清童的话,抿了抿唇角,俊朗的面容上轻拢着些许失落,合着他念的那两句诗,都白念了。

傅清毓应了一声,道:“算是吧。世子爷,真的好久不见。”

前句回应清童,后句回应秦邺珄。因着不知秦邺珄给清童念过诗句,傅清毓也弄不明白,秦邺珄的失落从何而来。所以,傅清毓便把这种失落,归于男子的忧郁气质。

秦邺珄敛了那片刻的失落,笑道:“叫我邺珄便好,世子爷,世子爷的喊,太过拘束了。”

傅清毓笑应:“好,邺珄。你叫我清毓便可,这是清童。”

她本就不在意古代的闺名不可向外人,尤其是向男子透露名字;还有男女有别,男女之间应保持适当的距离。这种世俗的规矩,在她眼中,并不值得一提。

秦邺珄眸底凝着几分惊讶,倒也是个随性的姑娘,不拘泥于小节,不受世俗所约。莫非,这当今世上的女子都开始改变了么。

秦邺珄嘴角微微扬起,拥着几分庆幸。因为,那似乎并不太现实。应该只是他运气好,遇到了对胃口的二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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