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声乍起。
阳光缓缓覆盖着温馨的卧室,童扇掀动眼皮子睁开眼,卧室仍是她孤零零一人。
她翻了个身,并不急着起床,而是懒懒的闭上眼等待意识回笼。
昨晚她跟凌灏歌说到哪里就睡着了呢?她居然想不起来了,最近记性变得好差,她暗自吐槽。
不多会儿,她支着萎靡的精神气起床,换衣洗漱吃早餐,等一切就绪,她拉着客厅大门要出门上班。想到去公司还要面对凌灏歌和吉南遥成双入对的在眼皮子底下晃动,她就觉得心烦。
她那么喜欢这份工作,现在因为吉南遥,她甚至想要辞职来逃避现实。
她一边换鞋,一边拽拉门把,门却毫无反应。她以为自己力道不足,于是又加重力道,它还是纹丝不动。
定睛细瞧,她顿时像吃了火药般,浑身怒不可遏。
凌灏歌这个该死的,竟然用遥控器把家里上锁了,他把她禁足在家想干嘛?
拨通了他的手机号,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咆哮:“凌灏歌,你什么意思?”
“老婆,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吗?”他手肘支着桌子,右手夹着话筒,笑意渐深。
“你回来,把门给我开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她瞪着眼前两米多高的门板,欲哭无泪。
“我可以,我这是在阻止你犯罪,省得你出去找男人,我一个不小心就绿了。乖,晚上我就回家了。冰箱里我放满了蔬菜蛋肉和水果,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再有别人打扰你。” 凌灏歌笑的无辜而优雅,童扇是气的咬牙切齿却拿他无可奈何。
她挂了电话,一个人像个神经病一样,无奈的在这个豪庭里瞎转悠。
十一嬉闹的走到她脚边,撒娇似的摇着尾巴,蹭着她的小腿要她陪它玩。
“凌灏歌把我们囚禁在家了。真是过分!”这破房子没了遥控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她怎么逃出去?
她折回沙发旁,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娱乐节目,就拿起抹布开始收拾打扫家里的卫生,然后走到后院里修建花草余枝。
下午,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盘坐在阳台的蒲绒垫上聚精会神的看起来,十一无聊的趴卧在她身边,闭眼睡觉。
阳光渐渐拉斜了院落里的一砖一瓦,她揉揉微酸的眼睛,合上书本,准备起身做饭。
刚走到客厅,大门被打开,凌果乐背着书包,兴奋的大叫着:“妈妈我回来了,爸爸说今晚有会议,不回来了,要我跟你说一声。”
会议?她打赌他所谓的会议就是约会而已。
凌灏歌送他回来,却连家门也不肯迈一步吗?
“好,我知道了,那你今晚想吃什么,我去做饭。”她深呼吸一口气,今天下午她看了本书,大致意思就是忍耐和放任都是一种修行。
为了她的修行,她放任他去爱干嘛干嘛!现在没有他在身边,不过是预习未来的生活罢了。
“我不挑食,随便什么都可以。妈妈,我快放暑假,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买新衣服?”他取下书包,放到自己的卧室里,又奔出里喜滋滋的说道。
什么时候有空?凌灏歌大概不希望她再去上班,当闪亮亮的电灯泡,影响他和吉南遥谈情说爱来着,那么她随时有空。
“等你考完试一结束,我就带你去逛街,放松下心情。”
“说好了!那我一定会考个好成绩。”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而凌灏歌也消失了两天。
等他再一次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打开卧室,却见到折叠整齐的床铺,没有童扇的影子。
她不会走了吧?恐慌瞬间占据他的心,他脚步颤巍巍的,挨个门寻找着她的身影,直到确定十一的身影,他才放心下来。
他推开凌果乐的卧室,透过薄晕的月光,分辨出床上躺着被被子包裹住的一大一小的筒状物,他自己根本没发觉,此刻他的眼神有多柔情。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蹲在床边,视线从凌果乐那憨态的睡颜上游移到童扇的侧颜。
她侧身睡在狭窄的床的边沿,围住凌果乐以免他掉下床。右手臂伸出被面搭在凌果乐身上,一副哄孩子睡觉的姿势。
他轻轻握着她发凉的手,掀开被子一角想将她的胳膊放进去时,见到凌果乐翻了个身,俊俏的脸好死不好死的撞在她盈软的胸口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就睡去了。
本来就是一幕温馨的画面,他却心生嫉妒,滚了滚性感的喉结,他眼神变黯,原本透着红晕的俊容更添一抹娇艳。他从床尾抓了一条毯子将小人儿从被子里捞起,裹进毯子里欲将他送往客房睡。
回头见他那一张小小的床实在太憋屈了,又摇摇头折回,将他安生放回原位,为他掖好被子,改而将童扇抱起。
童扇恍恍惚惚从梦里醒来,人就已经躺在一张大床上。接着,柔软的被子搭在身上,她被八爪鱼似的凌灏歌拥在怀里。
“你……”话没有说完,她闻见他身上浓郁的酒气夹杂着熟悉却又陌生的香水味,皱着眉掩下呛鼻的怪味,同时也敛去哀伤。
这香水味毫无疑问就知道是谁的,他是从吉南遥身边回来的。
“老婆,今夜起风了,天气预报说明天要雨夹雪了。外面好冷,我的手都快冻僵了,你帮我暖暖。”他将冰凉的手困在她腰间。
虽然汲取她身上的热量,但他怕会冰到她,特地将如石块僵硬冰凉的双手缩进睡衣里。
她充耳不闻。
“老婆,你知道吗?听说明天要是下雪,年内年外都没有几天晴天了。我今晚跟吉南遥一起吃饭,被记者看到了,记者问我和她什么时候能成好事,我很生气,我明明没有离婚!我们也不能离婚。”他喃喃自语,仿佛说给自己听的,有点语无伦次。
他醉了,少有的醉,是喝了多少酒?
“然后,吉南遥竟然也问我,我跟她什么时候结婚。我感觉很意外,你说她怎么会想跟我结婚了呢?她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
原来如此,他又因为吉南遥一句话就又要死要活的了。
“怎么办,我现在心很乱,我很难受!老婆,我一个人撑着好累,你能体谅我吗?”他越说越离谱,她也越来越不懂他究竟心里在想什么了。
撑着很累吗?她咬唇,她也很累啊。
她想翻个身,于是挣开他,他像失去了重要的依靠紧紧箍住她不放手。
怕这威力不够,他滚烫的额头蹭着她的肩膀,低喃出声:“我好像病了,浑身不舒服。”
她淡嘲一笑,不着痕迹的避开,起身嘱咐:“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汤煎药补补身!”
“你要去哪里?”他呼出的热气还带着酒精味,双眸微热的扯着她的胳膊,因为醉意熏人,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力度,拉的她有点疼:“你是不是要去找岳默山?哦,也对,你是该多去见见他!可是你不能被他抢走哦!”
他的孩子气,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笑容都轻易让她晃神,她很清楚他的全部对于她都是致命的吸引点,哪怕是他对吉南遥那份痴情,同样教她喜爱又心碎。
她不否认,他是喜欢她的,喜欢加上三年的相处,若再不要脸的加上她算是他妻子的身份上,他对她滋生舍不得和占有欲很正常。
所以他怕她被别的男人抢去,这也不能说没有他的面子在作祟。只是他从来都看错了人,岳默山根本不爱她,好不好?
“你不是还想把我推给他吗?”看在他喝醉了,没有正常人的思维的份上,她不想跟他所说什么,只是一提起他每次都无缘无故愿望她对他的忠诚,她就没好气。
“才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他总是眨眼睛,可能酒烧的他眼眶发热,很难受吧!
伤心?这何来之说?
“呵,你是怕你跟我离婚了,你琵琶别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谢谢你这么会为我着想啊!”这可恶的家伙,总是想当个烂好人。
“老婆……我感觉你最近不想搭理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你。我今晚喝了很多酒,我不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也许只有我不那么清醒,你就不会跟我吵架。”他絮絮叨叨,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孩。
到这一刻她才发现,水流深则无声,爱历久则弥新。
她这辈子,对凌灏歌早就不是所谓的爱与恨那么简单了。他们无法坦诚一些心事,却比谁都要信任彼此;他们很可能因为彼此做了某些事而惴惴不安,却每次都从对方身上汲取安全感。
爱,也许要用割舍来证明,爱着或者爱过。
“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跟你吵架了。”她用再认真不过的语气跟他说话,然后拂开他拉着她的手,笑笑:“我去给你煮点汤吧!不管是解酒,还是治病,或者驱寒,你喝了再睡吧!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凌灏歌似要望眼欲穿般,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的孤傲背影,在她挨地的前一秒将她掳上床,炙热的气息居高临下的扑面而来,她闭眼承受着他的给予和掠夺,也随之起舞着。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