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不可开交,渐渐的她也就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尚未全完痊愈的病号,不过……如此着倒也充实,累是累了些,但少了许多的空虚,更不会觉得那什么寂寞空虚冷得这种矫情病了……
而更令人可恶的是,这段日子来,皇上除了去了皇后宫内一次外,其余时间皆在龙轩殿留宿。现在的林语兮几乎不敢出外殿门了,担心出门会被打死!
女人大部分皆是这样,基本不会找自己的原因,鲜少去找男人的原因,而是……把矛头一致对向另外的女人,然后开撕……
想必自己早已成了后宫所有人的眼中钉,只要一出现,便就会被生吞活剥去了!每每想想,周身便就是一阵的恶寒……
还有一件让林语兮觉得皇上绝情之事,这么久了,他居然愣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怀有身孕的孙采女,甚至连夏美人也不见了。反常……反常……觉得一切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不过,她现在准备向皇上请上半天的假,因为还有一件较为重要之事尚未办妥呢!
如今的她根本无需通报,敲上几下门便就可以进去了。不过,这边还没来得及敲门呢,门却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是粟泽!毫无准备的两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方才去忙别的事情了,竟不知他什么时候来了……
“恩……见过粟将军……”林语兮在片刻的愣神之后,便轻声说道,并施了一礼。自从那日之后,不知是两人的有意还是无意,但却再无见过他了。不过他看起来面色似乎憔悴了不少,整个人也明显清瘦了许多。
而粟泽这才从愣神中回过来,微微点头,回了半礼。
接着四目对视了一会,林语兮便就进去了,不管如何,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便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这些天她也思考了很多,可能那些事情在现代来说并算不得什么,但在这里便就需要另讲了。
即使不为自己,就是为了粟泽,彼此之间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吧,这样对两人都好。
望着她快速离开的身影,粟泽沉然,眼底抹过一丝痛色,便也就离去了。
宫彻没有批阅奏折,而是盘膝坐在软榻上,身前的小桌子上摆着一盘下好的棋,黑子落定强势包抄,白子遁匿无处可逃,战况可谓惨烈,而这黑子正是他自己。但……他觉得赢了还不够,似是有更为佳的方法胜之。
听到声音他并未抬头,依旧静静凝视着棋盘,沉思无度。
“皇上,臣妾要请假出门一趟,还请恩准。”林语兮见他如此认真,本不想打搅,但在站了一会之后,最终还是深吸气说了出来。
如此,宫彻那深不见底幽潭似的深眸才算是有了一丝的波动,但却是依旧凝视着棋盘,不语。
不过林语兮却是较为了解他的,深知其已经听到了,便继而凝声道:“是这样的,臣妾要去趟皇后那里。如今脖子上的伤疤基本已经痊愈了,故而想要履行上次的诺言。”
她这样一说,宫彻便就明白了。如玉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枚墨色釉亮的棋子,僵在了半空几秒后才再次落下,清脆的响声在殿内着实清晰,而他冷峻脸上神色异常到让人看不透。
林语兮忐忑,不知道他这是何意,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而就在她疑惑间,却忽的听到一道凝声:“恩,可以。”心中顿时一喜,这便就转身准备回去。但又听到身后传来了那道声音:“朕随你一同去。”
她顿时一愣,连忙转头眼中满是惊讶,只觉得方才竟像是听错了一般。但却看到他已经起了身。
心中着实惊讶不已,他非但同意了,还选择与自己一同去?听起来是多么令人觉得惊讶啊!不过,或许他是顺道去看望皇后呢,也说不定。
许多日未真正出门,林语兮在踏出龙轩殿一步后,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纵然是满满一阵沁心入鼻凉意,但却她却并不在意,反倒是感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来。
天气倒不错,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一阵的暖意袭来。不过很快却又被那凉风给驱赶走了,身体下意识的哆嗦一下,看来冬天最可怕的不少太阳而是那刺骨的冷风。
皇后的凤央宫是距离龙轩殿最近的宫殿,因而基本没费什么时间便就到了。
得到消息的粟蕙儿已经站在门口等待了,再看到缓缓行来的龙撵后,她的面上带着些许的骐骥,不过待看到那叶嫔之后,却是有了一丝的苦笑之意。
“臣妾见过皇上。”待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下来后,她便行礼轻声说道。
“恩,免了。”宫彻的声音冷漠无尽。
“见过皇后娘娘。”林语兮便连忙行礼道。
粟蕙儿笑了笑,忙轻声道:“妹妹快免礼,外面冷,咱们进去吧,咳咳……”但话还尚未落定,便就连忙用锦帕捂住口,又是一阵的咳嗽。
林语兮看着就觉得心中是一阵的不适,皇后应该很难受吧……每次皆是这样,只觉得这肺都要咳出来了。连忙道:“咱们快进去吧。”说着走过去用手扶着她,觉得她孱弱的身体似是能让一阵稍大些的风给吹走了。
不过宫彻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仿若对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
直到进殿之后,喝了一些茶水之后,皇后这咳嗽才算是给压了下去,但那原本就白皙的脸庞则更是如纸般透明。带着一种浓浓的疲倦,仿若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战斗般,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林语兮倒也不去掩饰什么,便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今日前来得目的。
皇后听罢微微笑了笑,轻声道:“好,此事本宫定会向太后及公主转达。菡儿年纪尚小,说到底终究还是个孩子,还希望你莫要介意才是。”
“娘娘说的是,臣妾记下了。”林语兮亦是微微笑了笑,她自然明白,若是真的同她一样,只怕是早就给气死了。
两人在这边聊着天,而皇上则像是如同看客般悠悠品着茶,宛如丝毫不干自己事情般。
并未在凤央宫内呆多久,便就离开了。因为看到了皇后脸上那明显的倦意,林语兮的心中暗自咋舌,看来这皇后的身体着实不是一般的差,难怪这后宫之事要尽数交给锦妃了。依照她这个身体着实不适合忙碌。
出了皇后宫,宫彻的脸色才算是稍稍缓和了一些。
林语兮自然是看出了异常,不……应该说早就看出了,在很早之前,一直想要问但却苦于没有时间。那么今日……
“皇上,臣妾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林语兮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两人并没有选择乘撵,而是选择徒步走回去。
果然宫彻在听到这话之后,面色沉了不少。不过最后还是淡淡道:“说吧。”
“恩……是这样的!臣妾总觉得您对皇后的态度不太好,是因为什么原因吗?”林语兮说着不由抬头望着他,期待答案。
似是早就猜出了她会这么问,宫彻的深眸中闪过一丝暗色,在沉然了一阵之后才冷声道:“此事……定然有朕的原因,不是你应该问的。”
林语兮只能是乖乖闭嘴。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的宫道上,有着几分难得的惬意。许是最近朝中之事并没有那么多了,有或许是天气变冷即将过年的缘故吧,事情少了许多,皇上也是悠闲自在了不少。
信步闲游,并没有着急着回去,更不去刻意的到达某个目的地,仅是这般随意的走着,不问来处,不寻去处,倒是难得可贵的时光。
方才那个问题之后,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唯有听到或沉稳或轻盈的脚步声及娑娑娑周围的环境音。其实有时候不语胜过多言,安然静谧又何尝不好呢?
一阵风吹来,固然凉意依旧,但毕竟在外面呆了这么久,早已经适应了不少。如此倒也不觉得那么冷了,甚至会有多几分的清醒与惬意。
秋色萧瑟,冬日苍凉。御花园内那些曾经娇艳的花朵大部分已经枯败,倒是红梅开的娇艳,在这一片荒凉中越发显得美丽,给这无色的冬季增添了一抹难得的亮意。
而人在一路走来,看尽了萧败与荒凉之色,咋遇上这么晶莹鲜亮的红,宛如行走在沙漠中数日的绝望行者,忽的眼前一片绿洲清泉,只觉得整个世界焕然一新,增色无限。
“皇上平日里最喜欢什么花?”手摘几片梅花瓣,放在手中,嗅了嗅只觉得一阵芳香。转而望着他笑着问道。
宫彻一愣,倒是初次有人会问他喜欢什么花……想了想,淡淡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木兰。”
“白玉木兰?”林语兮不由重复了一遍他的花,脑中顿时映出这花的映像来,笑道:“倒是个好花,高贵圣洁带着一种莫名的神秘感”着实符合他的性子,说罢就默默在心中加了一句。
“恩。”他轻恩了一声,声音低低的似有似无,目光沉沉。恍然间又看到了母后鬓间的那朵洁白木兰,淡然安好。
两人站在梅树下,落英缤纷花瓣滑落在地,耀眼温暖的红似是一小片片的火苗,温暖着大地。与灰色的地倒是相映衬,宛如一朵朵盛开的别样花,连连片片构成一幅巨大的美画。
“那你呢?”他问。
林语兮一愣,着实没有想到他会回问,傲娇如此,倒是难得去关心别人。莞尔一笑,话脱口而出:“月季!”
与其说他的答应曾经令她一愣,那么不如说她的回答则着实令他意外。微微皱眉,眸中有些意外,此等漫山遍野,木门农家皆种植的花,比不上玫瑰的娇艳欲滴,更比不上牡丹的雍容华贵,寻常的女子皆不会喜欢,她倒是例外。
“怎么?是不是觉得有些太过于随意与俗气了?”林语兮看到了他方才的皱眉,笑眯眯的问道。不由向前走了几步,置身于那葱茂花树下,娇艳的小脸上笑靥如花,整个人轻松而愉快。踮起脚尖来,努力的去摘那只最漂亮的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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