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毕加?毕减

没有追上楚江，熊飞飞暗呼可惜，只能以后慢慢寻找了，便问张少云道：“这个风雪先生什么来头？”

“没人知道。”少云道。

夏芸突发奇想：“师哥，你说，会不会有人花钱向风雪先生买风雪先生的秘密？”

“这个秘密太贵，不会有人愿意买的。”少云道。

“能有多贵？”

“可能要用买家自己的命来买。”少云有些不耐烦，说得很快。

酒馆里陆陆续续还有一些武林人士到来，前前后后也走了一些。吾往先走了，扛在肩上的那把巨阙吸引了不少人为之侧目，接着是孪生兄弟，双刀杀手不一会儿也起身离开。

用饭既毕，熊飞飞随张少云等人结账出门，往华山进发。

“啊——”

“啊——”

行不多久，空中由远而近传来两声长呼，抬头看时，只见两样东西从天而降，一先一后直向熊飞飞一群人砸来。熊飞飞尚没看清是什么，出声提醒“大家小心”，拉着夏芸便躲。

直到那东西落到近前，方知竟是个人，惊险万分之际无暇多想，熊飞飞忙趋前抢住，顺势一个回旋消去冲力，才将那人放到地上。

张少云接住另一个人，如法炮制放落在地。熊飞飞留意到他的右手略显吃力，但硬撑着挺住了，知他在刻意掩饰，忙别过头，假装没有看见。

再看那两人，原来是酒馆里遇见的孪生兄弟。

兄弟两人站定之后，一口气没缓过来，“噗”，皆喷出一口鲜血。

待两人稍加平复，夏芸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孪生兄弟有些许羞愧：“咳，救命之恩，他日再报。”说罢，一个举着菜刀，一个举着斧头，再无二话，又向前冲去。

“哎，别跑呀，你们还有伤呢。”夏芸竟没叫住，望着两人的背影，喃喃自语，“我还从没见过拿着菜刀斧头闯江湖的。”

“任何一样东西，只要用得好，都可以成为武器。说到底，武器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真正的高手，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何况是菜刀斧头呢？”熊飞飞也望着孪生兄弟的背影。

“这两兄弟算高手吗？”夏芸问。

“算。如果不是高手，此刻早已死在巨阙剑下。”熊飞飞想起酒馆里两兄弟看巨阙的眼神，登时想通原委。

夏芸明白了：“巨阙这么厉害，能把人打到天上去？”

熊飞飞手指前方：“你看前面那一块地方，树木是不是摇晃得格外猛烈？我猜，那便是巨阙舞动时带起的罡风造成的。”

向前目之所及，果然林木晃动反常。夏芸催道：“我们赶过去看看吧，别让他们白白送了性命。”

“不用。我们就等在这里，他们还会回来的。”熊飞飞另有打算。

一言未了，“啊——”“啊——”，两人又从天而降，这次看得清楚，确实是从前方林中飞出来的。熊飞飞和张少云摸清路数，熟练地接住了。

孪生兄弟断了几根骨头，表情却不以为意，谢也没谢，缓得一缓，举起刀斧又一次冲上前去。夏芸拉都拉不住。

张少云这时终于主动发话了：“还救吗？”

“救，就凭这份不屈不挠的精神也要救。”说这话时，熊飞飞故意没看少云。

当孪生兄弟第三次从天而降，第三次挣扎着强冲向前时，张少云的脸色起了变化，有了一丝类似热血的东西在隐隐燃烧。这细微的变化并没逃过熊飞飞的眼睛，他的眼底也漾起浅浅的笑意。

第四次，孪生兄弟各断了一条胳膊，便换手举着刀斧，一瘸一拐地往前冲。

第五次，孪生兄弟只能抱着刀斧往前爬了，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血迹，但他们的眼里没有半点退缩，脸上露出某种悲壮的坚持和决心。

第六次，孪生兄弟连爬行都有些力不从心，只能匍匐蠕动，但他们的方向仍是前方。

夏芸几次要去救，都被熊飞飞拦住了。第一次，夏芸看熊飞飞的眼神多了一层雾，这层薄雾横在两人之间，可以越过，但无法消除。

孪生兄弟的身躯已是遍体鳞伤，但目标始终向前，张少云的目光随着他们缓缓移动，黯淡的眼神渐渐恢复了三分光亮，最终动容唤道：“两位壮士可否留下名号？”

两兄弟一面爬一面回道：“毕加”、“毕减”。

只见张少云一闪而前，“失礼了”，手指伸处，点中两兄弟的穴道，回身吩咐四名武当弟子：“你们把两位壮士带回武当山，好生救治。”

“那掌门你……？”弟子担忧地问。

“留下不凡和不俗陪同即可。”张少云道。

弟子还不放心，张少云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命令道：“不必多言，去吧。”

四名弟子无法，扶起毕加、毕减两人，一左一右架住，沿原路返回。

熊飞飞一行接着上路。好在吾往一直都未追赶过来，也许他压根就不屑于杀毕氏兄弟，他这样作为，只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或者是为了炫耀。

走了一程，沿路又遇到几伙人，缺胳膊断腿，触目均是伤痕累累，互相搀扶着往回走，华山论剑估计是去不了了。眼红巨阙的远远不止毕氏兄弟二人。看来，杀鸡并不能儆猴，因为哪怕是杀了鸡杀了猴，也永远杀不死一样东西。

那样东西的名字，叫“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