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先冷静,等太子过来,大家先商议商议!”皇后忙起来按着他坐下。
萧虹过去为他捶打肩膀,说道:“皇上,我听那青阳子说,‘极乐散’毒性发作时,只有继续服用毒药才能缓解,但同时也会中毒愈深,我觉得这种症状很像罂粟的毒性,唯一的解药就是强行戒除毒瘾,您不妨试试。”
慕容瑾听她说还有一线希望解毒,眼里露出希望的光芒,他点头道:“朕半生戎马,也算是个硬汉,一点痛楚应该能熬得住。”
太子和煜棋快步踏进殿内,正好听到这话,两人齐声说:“我们相信您一定能做到。”
萧虹微微叹息一声说:“你们都还太乐观了,毒性发作时的痛苦不是一点痛楚,而是痛楚难当,这需要皇上有非同一般的毅力。”
“朕一定能克服的!朕绝不能受这些逆贼的要挟!为了背水一战,朕天亮后就把他们通通杀了!尤其是青阳子,朕要将他碎尸万段!”慕容瑾虬须倒竖,满脸愤怒,断然说道。但他刚说完,便用手抓着领子,难受地扭动脖子。
“皇上,您怎么了?”皇后忙问。
“朕不舒服,嗓子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心脏像是猫爪子在抓。”慕容瑾将衣服扯开,大口喘气,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萧虹小声对煜棋和太子说:“皇上这是毒性发作了,我们要小心,不能让他在难受的时候伤害自己。”
“嗯。”煜棋和太子满脸焦急,皱眉点头。
“朕难受!朕冷!难受!”慕容瑾身子蜷缩在软榻上,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皇上!您一定要坚持住,要有毅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您想想,您如果向他们屈服了,那么整个燕兴皇室就会遭受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太子,煜棋,娘娘,还有您自己,都不会幸免于难!您一定要挺过去!”萧虹跑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大声鼓励。
“父皇!儿臣在您身边,您一定要坚持住!”太子也走过去,坐在软榻上,将父亲搂在怀里。
“皇上,臣妾给您揉揉腿,揉揉胳膊。”皇后流着泪给他按摩。
慕容瑾牙齿撞得“咯咯”直响,颤抖越来越厉害,他推开萧虹的手,抓向自己的胸口,“难受!朕难受!朕的心脏好像快被挖出来了!”
他的外衣已被他撕开,里面的衣服也很快撕烂。
煜棋忙过去抓住他的双手,大声呼唤:“皇爷爷,您忍着点,不能抓伤自己!你痛得厉害的话,就抓孙儿吧!”
“啊!”慕容瑾像在油锅里煎熬的虾米,佝偻的身子猛然挺直,一声大叫后,双手抓住煜棋的手臂,正好抓在煜棋的伤口上。
煜棋痛得龇牙倒抽一口冷气,但嘴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生生地忍住了疼痛。
萧虹心疼地看了他一眼,煜棋和她目光相撞,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朕熬不住了!熬不住了!朕难受!全身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朕的骨肉都快被啃光了!”慕容瑾在软榻上翻滚得越来越厉害,他的双手被太子狠狠按着,只能双腿乱蹬。
皇后在一旁急得双手合十直哭:“阿弥陀佛,这可怎么办?怎么办?皇上都这么大年纪了,这煎熬如何能承受得了啊!”
“父皇!为什么儿臣不能代替您!儿臣宁愿自己痛苦!”太子心如刀割,泣不成声。
慕容瑾到后半夜折腾得更加厉害,他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意识完全丧失自主。
“去!去传青阳子!朕受不了!受不了!”他终于抵挡不住,可怜巴巴地看着太子。
萧虹着急道:“皇上,如果继续服食青阳子的毒药,就如饮鸩止渴,只会让您更加不能自拔呀!”
皇后娘娘心软,看不下去皇上受痛苦,她哭道:“可是皇上已经承受不住了,再说,这样强制戒除,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万一不行呢?皇上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萧虹对这点也没了把握,毕竟她不能断定“极乐散”的成分就是罂粟。
“传青阳子!快传青阳子!”慕容瑾颤抖着手,指着太子命令。
看着犹豫不决的太子,煜棋说道:“父王,我们再坚持一会,或许天亮了,皇爷爷就熬过去了呢,萧虹说得对,皇爷爷不能饮鸩止渴,我们不能一时心软,让他老人家陷入更大的痛苦,如果毒性侵入五脏六腑,恐怕到那时我们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滚!你们都是担忧你们自己!你们谁也不管朕的痛苦了!你们就是怕朕被那帮奸贼控制,对你们不利!你们都是狼心狗肺!”慕容瑾猛地从睡榻上跳下来,将身边的皇后一脚踢倒在地,狂怒地指着他们几个咆哮。
“皇上!不是这样的,我们都是您的至亲,最担心的还是您的身体。”皇后在萧虹的搀扶下起来,哭道。
“至亲?老四也是朕的儿子,煜枫也是朕的孙子,可是他们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慕容瑾悲愤的眼里,蓄满了浊泪。他摇摇晃晃地环顾一眼殿内的几人,呜咽道:“朕是孤独的,朕没有至亲,所有的人,觊觎的都是朕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你们几个,现在心里一定都在害怕,怕朕屈服于老四,废立太子,将皇位传给他!所以才不顾朕的痛苦,百般阻挠朕传青阳子吧!”
太子砰然跪倒在地,哭道:“父皇!儿臣向来悲痛手足相残,厌倦宫廷争斗,但儿臣承蒙父皇厚爱,委以重任,立为太子,做儿子自当尽职尽责担当,若是其他的皇子有比儿臣更合适,有父皇更加青睐的,父皇要废立儿臣,另立太子,儿臣绝无半句怨言。”
“虚情假意!虚情假意!”慕容瑾走过去,狠狠一脚踢在太子身上。
“父王!”煜棋跑过去,心疼地扶住父亲。
慕容瑾狂怒地目光落在煜棋身上,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煜棋吼道:“还有你!你不是一直痛恨朕吗?你不是经常质问朕乱杀无辜吗?现在看着朕受折磨,是不是很快意?嗯?”
“皇爷爷!孙儿是对您的暴戾不满,但孙儿怎么会看着您的痛苦而快意呢?”煜棋无辜地回答。
萧虹轻声说:“皇上说的话大家都别介意,他现在是难受得糊涂了,自己说了什么并不知道。”
“我们明白。”太子、皇后和煜棋一齐含泪点头。
慕容瑾骂完之后,双手猛地抓向自己的喉咙,发出凄厉的呼喊,吓得煜棋一步冲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
“放开朕!滚开!”慕容瑾疯狂挣扎,脚踢向煜棋的肚子,煜棋不敢放开他的双手躲闪,硬生生地忍受了一脚,瞬间痛得脸色煞白。
“煜棋!”萧虹惊叫。
“你们站远些!”煜棋喝道。他们几个都没有武功,随时有可能被处于癫狂状态的皇上伤到。
慕容瑾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一般,和煜棋扭打在一团,萧虹看着浑身是伤的煜棋,心疼得眼泪直往下流,她想跑过去帮助煜棋,被太子和皇后拉住。
“煜棋!小心!”萧虹眼看着皇上一拳砸向煜棋的眼睛,吓得尖叫。
太子焦急地看着他们,脸色苍白,双拳紧握,终于颤声说:“传青阳子!”
皇后的心也已经承受不起,她见太子开了口,忙哭着跑到寝殿门口,吩咐下去,传青阳子进殿。
事到如今,萧虹也无能为力了,眼前,她也只能妥协,让皇上先安定片刻再说。
慕容瑾神智癫狂中,却听到了“传青阳子”几个字,他松开煜棋,跌跌撞撞走到太子面前,一把抓住太子的胳膊,“传青阳子了吗?朕快要死了!快要死了!”他眼神焦渴,牙齿互相撞得“咯咯”作响。
“传了,父皇,青阳子很快就到了。”太子看着一代枭雄的父亲,此刻被痛苦折磨得憔悴萎靡,心酸得眼泪长流。
“青阳子到——”
随着通报,青阳子带着奸笑,踏进了寝殿。
几双愤怒的目光同时瞪住他,他却嬉皮笑脸的朝大家作揖打拱。
“贫道拜见皇上,娘娘,太子,还有蝴蝶宫主。”
“免礼免礼!道长!快!快给朕药丸!朕受不了了!”慕容瑾一把推开身边的人,几步走到青阳子面前,扶起他来,用乞怜地目光看着他。
“好说好说,贫道这不是给您送药来了吗?”青阳子笑着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在慕容瑾面前晃了晃。
“快!快给朕!”慕容瑾伸手就抢,君王气度丧失殆尽。
萧虹和煜棋、太子、皇后对视一眼,都是无可奈何的长叹,不忍直视皇上。
青阳子“嘿嘿”干笑,举起了手,不让皇帝抢到药丸。
“大胆!你竟敢戏弄朕!”慕容瑾怔了一下,伸手掐住青阳子的脖子,怒道。
“皇上,这颗药丸可是有毒的,贫道不敢欺瞒皇上,骗您误食毒药呀。”青阳子扯着嗓子,艰难地说。
“少废话!快给朕!”慕容瑾吼道,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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