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山散乱着各种古怪的石头,有些像是头颅,有些像是一截断肢,有些纯粹只是古怪,看不出样子。这些据传是睚眦吞食万物后残留下来的部分,经年岁月后化成了石块。
阿加斯和烟茗正沿着一条山道进山。那日阿加斯闻出了带有刘武气息的布条,上面写的正是睚眦山,但是他们并没有进入睚眦山,因为阿加斯怕烟茗见了刘武等人又生出是非,所以带着烟茗进入一座靠近睚眦山的山里,这里的山顶端隐藏着一个地精地堡,在堡垒里有着地精的科技,能够远远望见睚眦山西南坡。
他们走得很急,烟茗急着想确定刘武的安危,阿加斯也想快点一尝夙愿。一路上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只是阿加斯见烟茗走得累了,说道:“烟茗,不如先休息一会?”
“不用,我平日在山里采药也是常走动,这算不得什么。”烟茗淡淡地回道。
两人再没有说话,直到来到山顶。阿加斯指着一处隐蔽的草丛:“那里便是隐秘的地堡,那里有那些地精的东西,能够看到对面的睚眦山。”
烟茗记挂着刘武的安危,说道:“那我们便进去吧。”
阿加斯领着她来到那处草丛,小心翼翼地波动几颗小草:“这里有着机关,若是弄错了,便会落入陷阱。”
随着阿加斯地拨弄,地面轻微震动,一个方形孔洞分开草丛,显现出来。
“这里便是入口。”阿加斯说道,自己率先走了进去。烟茗没有犹豫,也跟了进去。
洞内是一级级台阶,等烟茗进入洞内,她身后一阵响动,洞口关闭。墙面上不知镶嵌着什么,散发出光辉,让地道内如白昼一般。
“来这里。”阿加斯站在一道门前:“地堡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只得借助悬浮梯下去。”
“悬浮梯?”烟茗不由疑道。
“这是地精的手段,他们实力弱小,但是在机关方面却有独到之处。”在阿加斯说话时,他身前的门突然打开:“这就是悬浮梯,走进去,它就能把你带入地堡。”
烟茗看见门内是一个小隔间,并没有通入地下的通道,但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于是走了进去。阿加斯跟着也走进来。
门闭合上,一阵轻微地下落感,整个隔间像是动了起来。
这种状况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烟茗心中正惊疑,阿加斯忽然道:“到了。”
门被打开,他们来到了一处大殿。丝丝阴凉传来,这里应该是地下。
整个宫殿非常空旷,墙壁上布满了光点,整个地下堡垒看得一清二楚。
“跟着我,这里机关遍布,一不小心就会受伤。”阿加斯认真地盯着前方,严肃的对烟茗说道。
“嗯。”
烟茗亦步亦趋地跟着阿加斯,生怕走错了一步,她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弯道,最后来到一处房子前。
这房子奇特,一根长长的形似烟囱的东西,从屋顶上开始延伸到上方的山壁。
“便是这里。”阿加斯说道:“你想看到的人都能在这里看到,不过别忘了你的承诺。”
二人进入屋内。屋内非常空荡,只有正中有一根管子从天花板上垂下。
“这个东西,地精叫它望远镜,能看到很远的地方。”阿加斯说着,头凑近那跟管子的末端,有两个开口的地方:“我帮你搜索那些家伙。”
烟茗不知道现在要做什么才好,只是静静地看着,心里越发的担忧起刘武来。
“该死的叛徒们,真应该早些处死,而不是留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阿加斯突然咆哮,显然看到了什么。
烟茗心中一紧,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看到了他们,一个,两个,三个,全都在。你要亲眼看看?”
烟茗自然要亲自看上一眼,她走了过去,阿加斯告诉她如何做。她照做,只觉得视线像是穿过了一层层阻隔,穿过山林,视线飞向了三个人影。
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到了刘武身上,烟茗觉得有些热泪盈眶。
七博、刘恒和刘武正坐在一块大石上。离他们不远处,一群群狼人正在搬运着石块,看起来像是在搭建房屋。
“这些狼崽子,干力气活倒是有些功夫。若是家里养上这么一只,也不用劳累我这一把老骨头。”刘恒看着远处的狼人,不知是抱怨还是在感叹。
“哈哈,他们吃的可够多的,把你这把老骨头都给喂了,也喂不饱他们。”七博就喜欢和刘恒斗嘴。
狼人食量的确惊人,那日他们逃出黑金矿场,躲进了睚眦山。可是躲了不过半日,就有狼人说要去猎食。睚眦山却是个奇怪的地方,没有任何活物,他们不得不外出猎取食物,他们不敢原路猎食,只得去睚眦上的另外一边搜寻食物。
睚眦山那一边生存着大量的野猪人,他们一出睚眦山,就遇到了一群狩猎的野猪人。一番交战,这群野猪人自然不是狼人群的对手,狼人们逼迫他们交出食物后才放他们离开。这才解决了暂时的食物危机。
一只狼人跑向了三人,跪下身子,恭敬地说道:“启禀恩公,您要打听的人族姑娘与小孩已经探查清楚了,现在正在狼族族长之子阿加斯的府邸内。”
七博对三人复述了狼人的话。
刘武忙问:“可知道具体的情况。”
七博又同狼人族一番交谈,狼人恭敬地离开。
七博说道:“并没有具体的消息,阿加斯的府邸守卫森严。不过却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或许对我们救出她们有些帮助。”
“是什么?”
“最近狼人族与野猪人正在交战,趁着战事,也许,我们救出她们也方便些。”
“那哪日行动?”刘武有些焦急。
“这个现在是不行,战争还刚刚开始,狼人与野猪人战事并不胶着。还需要等些日子”七博低头沉思,满脸忧虑地说:“不过,我听到另外一个消息总觉得有些担心。”
“是什么?”刘武和刘恒都没怎么走过江湖,很多时候,主意都是靠七博拿定。
“我听说狼人族与野猪人发生冲突的起因是一个野猪人村落被屠杀,还有一个野猪人酋长的儿子被杀。我隐隐觉得这与我们有关,我们两次狩猎,第一次是在一个村子,第二次是截获了一个野猪人卫队,那个卫队的首领不是自称酋长之子。若这事真与我们有关,那就怪了,我们并没有杀掉他们。”七博低头沉思,没有半点头绪。
刘恒打哈哈道:“这能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什么关系,我们大不了救了人就跑。”
“不对,不对。”七博心中忧虑更甚:“我们像是陷入了某个人布下的局。”
刘武突然叫道:“是烟茗的声音!是烟茗的声音!”说话间已经跑得没影,只留下愕然的两人。
刘恒嚷道:“你去哪儿?想丢下我这个老骨头不成?”
刘武的确听到了烟茗的声音,他正听着七博说话,忽然烟茗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师兄,我们再会吧。这声音带着凄凉,让刘武不由得心中焦急,跑出睚眦山,想要找到这个声音的来源。
但是,在他眼前的只有一片片山林,哪有半分人影。
“烟茗。”他低呼:“等着我!”
在一片血海中的岛屿上,地下宫殿内。
夕躺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之中,她身体的上空飘着一个青色的葫芦。
“魂现!”古尔法喝道。
青色的葫芦一阵晃动,现出一个夕的虚影。
“魂归!”古尔法对着空中的虚影一指。一道细流从虚影上分离出,飞向阵法中的夕。
夕接受了这道细流,轻哼了一声,气色变得鲜活,但是仍然紧闭双眼没有醒转。
“收。”
天空的虚影消失,青色的葫芦落向古尔法的手中。
“怎么样?”立在一旁的晖多问道。
“暂时稳住了这具身体的生机,接下来便是要清除她体内的心魔。”古尔法有些神色倦怠地说。
晖多有些犹豫,还是开口道:“若她心中的并不是心魔,又会怎么样?”
“你在她的心境里看到了什么?”
晖多把在心境里的经历告诉了古尔法。
古尔法沉思:“这有些难办,我得翻阅一些魔法典籍。你带着她离开吧,还有下面的那个兽人,你也叫他离开,这几天不要打扰我。”
“是。”
晖多抱着夕和烈刃一起离开。
“这便是你的伴侣,现在她肯回来?为什么闭着眼睛,受伤呢?”烈刃一看到夕,心中构想的便是吵架夫妻赌气离开的场景。
“不,她只是我的朋友,她受了些伤,古老师正在想办法救治她。”
“我明白。”烈刃用一种过来人的眼光打量着他。
晖多不懂这个意味,又说道:“古老师让我们别去密室打扰他,我们这几日就在殿里操练魔法。我先去安顿好她。”
烈刃点点头,一脸玩味地看着他离开。
几日,古尔法真像是失踪了一样,无论何时都看不见人影,即便是那三只妖在宫殿里闹翻了天,也不会看到他的身影出现,教训这几个不知礼数的家伙。
这一定是个难题,晖多想道:希望,夕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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