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患得患失,你就输了。人类最应该具备的品质就是果断。越是复杂的情况下越应该如此。譬如埃辛,果断的选择了求饶,于是他活了下来,尽管可能会被人称之为是狗熊,也好过死了的烈士。
事情就如此,活着终归是比死好的,失去的荣耀也可以重新的刷回,前提是背叛不能被发现。
带着彷徨与犹豫,带着惴惴不安的心理,带着李天这个斗篷人,埃辛缓慢的走在通向山谷的大陆上。它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鲜花,草地,树林,还有那呼啸而过的山风。不过瞬间,一切都消失了。
山风?对,呼啸而过风吹的埃辛一个激灵。方才为了活命,它似乎忘了什么,或是下意识的夸张了什么:那山谷中却是没人把守,但不代表山谷外是完全安全的。
似乎……
埃辛突然感觉有那么点不对劲,似乎他隐约听见过这山谷口十几里的地方有一对精英小队的存在。这支小队虽然人数不多,可战斗力却是极为强大,估计它这样的,去多少也是送菜。
带着心里的那一点小心思,埃辛不住的回头瞥向一边的李天,只见他自若的走在后面,一脸淡定从容,闲庭信步,仿佛没有意识到他将要去往其实并不是天堂,而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告诉他么?”埃辛心里上下打起鼓来。
“那个,人类……”它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李天诧异的望了一眼说话的埃辛,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天接着说道:“你可以叫我李先生。”李天的脸上尽量露出一副和蔼的笑容,但这副笑容在埃辛眼里却犹如魔鬼的狞笑。
思考了半天,埃辛终究觉得还是告诉李天实情的好,倘若真的事到临头,谁也保证不了他会不会暴起,将它怒斩。它可不想当上了叛徒,却又丢了小命。
“李先生,其实……”埃辛继续欲言又止,每每话到嘴边,似乎被什么东西拦住一样。是对黄金狮子的忠诚?去他的!埃辛心里从来没有所谓的忠诚,他只想好好的活下去,仅此而已。
“其实什么?”李天感觉到埃辛要向他吐露事情了,于是微笑着循循善诱道。
“其实在峡谷的路口是有我们的精英小队把守的,他们虽然人数少,但各个实力超群,几乎都相当于半步武者的实力。”埃辛心一横,把心中藏着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接下来,它自觉的紧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李天的审判。或生,或死,在这一刻都由不得自己了。只有心中的那一抹恐惧,依旧萦绕。埃辛的头脑里,不断闪过李天那和蔼的狰狞笑容。不过此时,它的心里终于平静了下来,即便它依旧恐惧着。
人类都是如此,将心里藏着的话说出来以后,就会放松了许多,很多事情也可以坦然的面对。倘若一直藏着掖藏,只会让自己的心情越发的压抑。一旦这种压抑毫无阻隔的爆发了,所造成的破坏力无法想像。如同现在的李天,胭脂的身体犹如一个庞大的压力,一直压在他的心头。他无法对人诉说,也无法卸下包袱,唯有将它默默的放在心里,任它在心房的深处发酵着,直到某一天,当他崩溃,情感将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这就是简单的事情,却有无比复杂。但凡有关情感届时如此,看似简单的背后却隐藏的复杂的连锁效应。
不过好在现在的李天,还是能够轻松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听了埃辛的话,他并不生气,而是微微一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自顾自的从埃辛身边走过。
“走吧,你说的事情我早想到了。”一声悦耳的声音飘过埃辛的耳蜗,让它如蒙大赦般的睁开了眼睛。
“好嘞!”只见李天已经悠哉的走到了前面,埃辛轻啸一声,赶忙超过李天在前面继续带路。
望着前方,那走路都显得轻松了不少的埃辛,李天的脸上浮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黄金狮子王的设计他又如此猜不到,即便是深谷中的隐士能战胜它,迫使它不封锁山谷,它也会安排一队自己最精锐的部队在谷口守护着,以防对手。
这是一名上位者的典型作派,倘若我无法控制你,那我必须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抬头望着不远处一片湛蓝的天空,李天的心思不由飘向远方。
看来战斗,在所难免了。
罗门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自己被一名斗篷人带走了,斗篷人如入无人之境的抱着他走出了城主府,所有的士兵都对他视若无物。斗篷人带着他在街上疾驰着,直到来到城门前。他想大声呼喊着“救命救命”,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如同一名旁观者,看着那个斗篷人抱着自己优雅的飞跃过高耸的城墙。
在一栋山谷中的小木屋里,他们安顿了下来。
“喝”
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子啊木屋中响起,仿佛是死人堆里爬出的一缕生气,喘息中带着无法言喻的复杂。
罗门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
疼!
这是他首先感受,接着一股狂喜涌上的他的心头。
“我知道疼了?我居然知道疼了。”那如木偶一样生活让他感觉到了无边的恐惧,那是比死亡更加让人恐惧的东西。孤单寂寞,犹如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枯萎、凋零,化作一团尘埃。
罗门再不愿尝试这样的感觉。他宁愿去与那些围困新都的黄金狮子们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这样碌碌无为的死去。
费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破旧的房顶首先映入他的眼帘。那布满蛛网的废旧木梁如同一击猛锤,撞击着他的心灵。
“这里是哪里!”罗门的心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忐忑不安,在他的内心深处酝酿着。
“你终于醒了,比我预计的时间晚了不少,看来太久没有解决过这种微生物,手法都生疏了。”一声沙哑的男声飘入罗门的耳蜗。
“谁!”罗门猛的一回头,房门口处,阳光汇集的地方,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罗门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军人的素质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从那男声的口气中,他至少分析出了一点,是这个人,把他从噩梦一般的境遇中唤醒了过来。
身影,渐近,一个斗篷男的轮廓出现在他面前,那黑色斗篷犹如一尊吸收阳光的罩子,将那些刺眼的光线尽数挡住。
罗门的视力恢复了正常,他清楚的看见了,那黑色兜帽下,是一张布满伤痕的脸。
“你是谁!”罗门平静的说道。只是三个字,几乎是个个分明的从嘴里迸发出来,显示出罗门的心中并不如面上这般平静。
“我吗?哈哈哈。”斗篷人微笑着,肌肉牵动着满脸的伤疤一齐蠕动,整张脸显得格外狰狞。
罗门敏锐的感觉到,他的笑声并不大,却传播的很远,甚至能不停的听到回应,这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共鸣就能解释。几乎是下意识的,罗门站了起来,护住了自己的周身。
“哼哼!”
看到罗门的样子,斗篷人不屑的笑了笑。
“过去名字,我早已经忘记,你可以叫我现在的称呼。”
“黑洞!”
黑洞的双眼中闪过邪异的紫光,看着那道紫光,罗门只感觉头脑一阵眩晕,几乎要站立不住。
罗门恐惧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叫黑洞的男人,他无法想象有人竟然仅仅靠着眼神就让他如此狼狈,如果动起手来呢?
罗门自嘲的摇了摇头,现在他,甚至连动手的勇气也失去了。黑洞的那一眼将他的不可战胜深深的印入了罗门的心中。
恐怖的并不是敌人的强大,而是自己的懦弱。现在的罗门,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懦弱中,深深的,无法自拔。
“看到了吗?其实你在我眼中,就是一直蝼蚁。”黑洞淡淡的说道,仿佛方才一切,不过是随意一击而已。
“哎,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不会如此害怕吧,可惜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太弱了。”黑洞转过头,呆呆的望着前方,仿佛那门外的山谷中出现了什么奇特的事物一般。
其实,那不过是一片平静的树林,平静到普通,没有一丝的特别。即便是偶尔的鸟鸣也没有什么别样的特殊。可就是这一片树林,将这个黑洞的眼神,深深的吸引。
“李天是吗?你快来了,你的身体,我要定了,即便有他在……”黑洞喃喃的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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