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 离开（1）

气中仿佛蕴藏着安静的影子。大厅就是这样永远的安静，没有生命的气息，犹如死去的人。任何躁动的影子，那些翻腾，那些忧郁，仿佛都与它无关一样，淡然的。让人看不清方向。

毫无疑问，李天迷茫了，他不知道莉莉丝口中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真，亦有可能是假。犹如这个世界一般，真假交织着，让人分不清楚。事情也总是这样，在焦躁之中迷茫，在迷茫之后迷失，进而失去了方向。李天迷茫了。他的眼神变得暗淡无光。他的嘴唇，没有血色。就像一张白纸。让人见了觉得恐惧。

他也许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这样一个任人宰割的对象。他似乎不太习惯如此，表情显得有些尴尬，或者是迷茫的。也许因为思绪过多，也许从来没有所谓的淡然。单纯的体力消耗过大而已。

“看来，我快不行了。”李天说道。

“是吗？”

莉莉丝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忧郁的弧线，就像空中的虹。“是的，你确实快死了。”莉莉丝眨动一下自己的眼皮，俏皮的说道。也许她真是毫不在意的这种东西。只因为她生来就少见生命。她生来被一群傀儡包围着，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平静而没有生息。

所以她能够冷静，即便是面对着生死也是一样。也许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生死的概念，谁也说不清楚。

“你要死了，我应该高兴吗，但我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你是说对，也许我从来都不应该高兴。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面对过死亡。你说对吗？”

李天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脸上的皮肤，白如一张没有血色的纸。

面前莉莉丝的影子似乎变成了三个，也所幸是三个而不是两个。所以他能清楚的知道中间那个影子是真实的。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倘若只分成两个影子，李天就必须做出选择，但现在是三个，所以选择也就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她知道中间的是真的，于是，他的脸直接对着中间的影子说道：“是的，你应该高兴，因为我我快死了，因为不会有人再来报复你。你也不会有任何生命的威胁，你将成为这个空间的主人，为所欲为，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并且不必有任何负担。不像我，最终客死异乡，回不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李天的神色中闪过了一丝落寞。也许对他来说，属于自己的世界，早已经回不去了。那当然并非乾元大陆，那是属于从前的一个世界。那个被遗忘的文明——属于科技的世界。

也许强大的人类能够在空间之中随意的穿越而不用担心醉入空间的缝隙。但即便再强大的人又无法掏出时间的束缚。他们就像一群充满了黏性的蛛网，牢牢的你缠绕在原地，跟随着它的节奏律动而律动。前进而前进。不会有后退的事情发生。因为时间本就是不会后退的。

“你可有可能回去乾元大陆，你知道吗？”莉莉丝说的。她并不知道李天口中的属于自己的世界并非是乾元大陆，而是从前的那个世界

“怎么？你说什么？我能回去，我真的能回去吗？”李天激动的说道，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虚弱的感觉，他甚至想冲过去抱住莉莉丝的肩膀，激动的问她：这是否是一个事实，还是仅仅是一个玩笑。

当然，就这样的动作不过只是想想而已，面对的着两只透露着冰冷气息的石像鬼。谁也不知道李天就这样上去，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许他会被撕成碎片。当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保镖始终会保护着自己的主子，所以石像鬼自然也会保护着莉莉丝。

李天的脚步停止了，他没有了动作，剩下的，更多的却是踌躇犹豫与彷徨。可他的心中依旧存在着一丝不可置信的影子，就好像嵌入了一抹怀疑的碎片。

“你凭什么说我能够出去，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一点。”李天说道。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莉莉丝的身体，仿佛要将那婀娜的影子深深的印入了心中。也许这将是最后一次，李天的心中印入了莉莉丝的影子，也许他就会死，或者会离开，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两者之间总会出现一个选择。

“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样盯着一个女人看，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莉莉丝生气的说道。不过李天从她嘴角挂着的一抹晦涩的笑意看出，莉莉丝的作派，只是在调侃，并非真正的生气。

“你先告诉我怎么才能出去。”李天说道。他的语气有些激动。乃至于让人感觉粗暴，仿佛完全抛弃了绅士的品格似得。

“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出去的路掌握在我的手中所以你应该对我好一些，至少语气不要这么粗暴。要淡然。就像最开始一样。那样的感觉我很喜欢而不是现在。”莉莉丝说的。

李天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左右，周围的空间，变的一团漆黑。特别是那些边缘，甚至有种伸手看不见五指的感觉。李天莫名的觉得，出路一定在那一片黑暗之中。只是他有些不敢向前。人总是这样，对未知的事物充满了恐惧，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活着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活着回来，就好像一切都是漂浮不定的影子。左右摇摆，但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向左还是向右。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李天说道，他觉得莉莉丝一定有其目的，不然不会这样说这么多的话，而且，这些话都是类似于废话一样的东西。

莉莉丝用右手的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了优雅的微笑：“你说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能有什么好处？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离开而已。还记得你发过的誓言吗？你要保护我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如果你离开了你怎么能保护我么？”

抛弃了女王的气场，莉莉丝显得如此的俏皮于可爱，只是面对着这种可爱，李天却丝毫都笑不出来，也许即便是笑着，也是苦笑而已。

李i谈脸上泛出了一丝苦笑，莉莉丝这话说的倒是理所当然，就好像她是一名毫无生存能力的弱女子，需要人的保护，需要人待在她身边。

可李天觉的她需要的，也许并非保护，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能够与她交流谈心，或者陪着她笑，陪着她哭的一个人。仅仅是一个人而已，至于这个人是否是李天，或者是否是一个男人，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说不定在莉莉丝的心底，从来都没有所谓的性别的区别，也没有名字的区别，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有血有肉，能微笑，能哭泣，毫不做作的真实的人，而不是那些虚伪的，面无表情的冰冷的傀儡。

“你感觉到孤独了。”李天说道。他似乎抓住了莉莉丝的心思。心中，也嚼出了一些味道。

孤独本身就是一种令人绝望的东西，它能够让一切事物陷入死寂。能让人失去作为人的一些本性，失去情感，甚至失去对语言的控制能力。而唯一能够排解孤独的方式，就是存在着另一个人，他能够与你交流，陪你哭陪你笑，陪你体会生命之中的点点滴滴，分享着快乐与喜悦，共同承担着痛苦。李天显然无法承担这样一个艰巨的角色，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很想留下来。”李天说道，他注意到，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莉莉丝的表情中闪过了一丝喜悦的痕迹。人类的情感就是这样很难被掩饰，即便是实力强大的武者或是精神力的强者。也无法掩饰这些属于灵魂本质的情感。就像莉莉丝，她明明嘴上说的，是不孤单。但她一定是孤单的，所以在听到李天想要留下的时候。她自然的露出了这样一副值得玩味的表情。

“可是我不能留下，因为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李天继续说道，与此同时莉莉丝的神色暗淡了下来，她似乎很失望。甚至有些颓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