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3 坦白（4）

或者这种痕迹显得如此的枯荣，或者那些明显都已经超出了胖子的理解。胖子下意识的露出犹豫与挣扎这样的表情，表现在外，便是吞吞吐吐了。

“你问我家族干什么！”胖子的神色恐惧中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警惕，让阿比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现在怎么办？难道告诉他他的身份？”阿比盖苦笑了一声，它们黄金狮子部落立志恢复先民的血统，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好的苗子，却陷落在了这死亡之城里。这让阿比盖不得不发出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的感慨。

“看来老夫的任务又要加上一条了。”阿比盖苦笑了的暗付。现在他不光要找到杀死劳拉的凶手，还要将这个没有任何武力的胖子带出新都，想想便让人头疼。

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实力带着胖子原路返回，要知道前一次和他对战的那个不过是镜魔的分身，谁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亲自守护出口。

可以说，上一次阿比盖是吃了镜魔的出其不意，所以才能顺利的进来。也许他自己独自一人出去，并不显得困难。但要带着阿比盖出去，目标实在太明显，镜魔不可能不怀疑的。

还有那个神秘莫测，连他都没有见过的暗，“难办啊！”

阿比盖不禁摇了摇头，少有的露出丧气的表情。

也许是这种表情太过晦涩，晦涩到胖子并没有反应过来，他还在想象着自己方才的一番经历，他的一只脚，犹如已经接触到了死神似得。

胖子发誓自己一定不是故意的，面对着表情忽阴忽情的阿比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也是正常的，任谁尽力了一次地狱之旅，表情也不会还看，终归会有一丝反应迟钝的。

可这时候，面前的阿比盖却缓缓的说话了：“我会更相信你表现出来的东西，而不是你编纂出来的想法，只因为外在的表现往往是单纯而直接的。”

“我可没有逼迫你什么，说与不说都是你自己的事情。”阿比盖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投向了一边，他似乎有些不屑，但神色却有意无意地投到了那两个痴呆的恶徒的身上，甚至为了配合自己的眼神，阿比盖还故意地小声地念叨着：“真是可怜啊，从此以后就呆呆傻傻的度过这一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无法理解。”

虽然阿比盖震惊于胖子的血统，但并不意味着他要成为胖子的保姆，他现在需要的，是在胖子面前树立起威信，只有威信树立起来了，才能令胖子心甘情愿的去干某些事情。

阿比盖看向了李老大和猴子，也是为了给胖子一个下马威。这是正常的事情，总有些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无法理解。他们就是一群傻子，没有一丝情感的痕迹，他们哭并不因为痛苦，他们笑也不是因为欢乐。反而是因为哭而哭，因为笑而笑，或者在他们心中留下的只有简单，而那些复杂，早已经被抛在脑后，或是沉沦进了脑海的深处。

阿比盖有意无意地指向的那两个痴呆的人，于是胖子更显得紧张了。看着这两个原本还算彪悍精壮的恶徒，现在却变得呆傻的犹如孩童似的，胖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恶寒的情绪。或者他已经能够淡看生死，但不生不死的感觉，谁也不想去承受。

胖子沉沦了进去，或者他已经陷入了阿比盖为他精心编制的陷阱之中，深深的陷入其中，而无法自拔。

编纂陷进，正是阿比盖的强项，他更喜欢用如此晦涩的方式来夺取对方精神的控制权，而不是单纯用力量大刀破斧、

而且他已经试过了，无论施加多大的压力，先民血统的力量都能报复着胖子的身体不受到任何的损伤。

也许有人能够打破这种力量的防护，但绝是他阿比盖，也不会是这个草原上的人。包括那个神秘莫测的暗也是一样

胖子听着阿比盖口中所说的话，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这也是自然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切，当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模糊的时候，给他留下的仅仅是一些晦涩的言语，仅此而已，乃至于其他，并没有多少复杂的情绪。

胖子唯唯诺诺的望了阿比盖一眼，只见阿比盖的面孔纠结在一起，特别是那些幽深的沟壑，和面部的皱纹，几乎将他的整个五官都遮掩了进去。

它们紧密的拥挤在了一起，根本就看不清楚所谓的分别，也许分别本没有那么巨大，可在胖子看来，就好像要了他的命似的。这种感觉，就好像阿比盖无时无刻都在威胁着他，威胁着他作出最不愿作出的选择。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逼进了一个死胡同，完全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也没有任何选择的可能。

“地狱或天堂，都是你自己的选择。”阿比盖淡淡的说着，他不着痕迹的掸了掸手指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露出了一个幽深的笑容。

“这还不算威胁吗？如果这都不算威胁，还有什么能够算得上威胁。”胖子口中喃喃的说道。

他说的极轻，在他的想法中，这已经尽量的保证了，让阿比盖无法听见。只是有些事情，这并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完美，就好像在某个他并没有注意的瞬间，阿比盖的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晦涩笑容。

就好像一张深灰浓密的大网，将胖子的身体身体都网了进去。让他呼吸困难，让他视力模糊。

这样的笑容，显得如此尖锐，也幸好胖子没有看见，倘若看见了，他一定会觉得那就像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身体。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胖子精神的软弱很难抵挡尖刀的锋利，而真正尖锐的眼神却比最锋利的尖刀更加的危险。

或者在普通人眼中，实话实说，算不得什么艰难的事情，大抵不过说了，仅此而已，也没有什么后果。

但在胖子的心里，在这件他想要竭力隐瞒的事情上，实话实说就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他需要战胜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理性，甚至还要战胜自己的潜意识，但潜意识中想要隐瞒的心思，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那些东西即便想一想，也会让人头皮发麻。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都不是胖子想要到达的地方，相比起这两个地方，胖子更希望留在人间。看云起花落，听鹤唳虫名。也许这才是他希望到达的地方，而不是那些所谓快乐的天堂，和痛苦的地狱。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那些立在街道两盘的梧桐树迎着寒风摇曳着身姿。枝头的位置，那些属于树叶的痕迹，早已经被消磨的一干二净，现在剩下的，只是一片光秃秃的树干而已。

这些树枝在黑暗的阴影中，显得无比的凌乱。却在顶端的位置，整齐的排布在一起，结成了一张浓密的网。

寒风拂动着树枝，发出“簌簌”的声音，引得整张大网，一齐摇曳了起来。

那些犹如锋利的尖刀的风，摩挲着人们的皮肤，带来了一阵刺痛的感觉。倘若在平常的时候，面对这样的风雪，新都的人们，也许就躲在家中不再外出。由于新都地处草原的北方，相对于獠城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寒冷的地方，所以这里的房屋建设，也考虑到了寒流的侵袭，保温的能力大抵是少不了的。

甚至有传说，整座城市就是建立在涌动的熔岩之上的。当然，对于这样的话，倘若罗门听到了一定会嗤之以鼻。新都是他亲手建立的城市，怎么可能存在的熔岩呢？

但诡异的是，每每寒流来袭，当人们待在屋里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到寒冷。仿佛一只温暖的说，萦绕在身边似得。

但这场风雪实在有些剧烈了，人们的神色中，露出了惊恐的目光——它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风雪。而他们奈以抵挡寒流的屋子里，却黑漆漆的一片，可能潜藏着比寒流更加危险的东西。

是这样面对如此的严寒，倘若是平时，人们依旧会选择待在家中，将自己包裹得如同企鹅一样，当然这只是想像而已，至于实际现在已经不可能了，血腥摧残的心都所有的一切，甚至摧残了人们对于寒冷的感觉，即便他呼出的冷气已经几乎可以凝聚成一片，妖娆的雾气。可那几十个活着的人，依旧一年紧张的,远远地围成一圈,将风暴中心的罗门围在了中央.

或者这反映了人们对罗门的一种下意识的支持，或者这只是一种看热闹的心理在作祟，谁又能知道呢？不过在紧张氛围的烘托下，人群之间的窃窃私语，却是少不了的东西。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就好像所有的正常事儿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什么复杂。

可现在看来这种没有什么复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却酝酿着别样的味道。搭档所有人的忧心，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便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压力，压迫着那股飓风，动弹不得。

“你们说罗门能够出来吗？”有些人这样问道，他们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笃定的疑问，似乎已经确认了罗门即将身陨的现实。

面对如此暴力的风雪，很少有人能够好好的活下来，更不用说罗门陷入了这种风雪的中心。也不知道他在风暴的中心到底遇见了一些什么东西？或者还没有等到他的身体被风暴撕碎，他的精神就已经陷入了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