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倾立刻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此时秋凝红着脸开口了:“女郎,我之所以换了秋黎的名字,就是不想掺和在你们中间,虽然老爷和夫人是觉得你柔弱,而我是自家姐妹,跟着你嫁给王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秋凝没那么贪心,秋凝只想女郎过好自己的日子,秋凝父母在有生之年能健康快乐就够了。”
杜云倾暗自嘲笑自己,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太想多了,秋凝还算是自己家姐妹呢,怎么自己对陆纹都没这么多想法?
难道是因为那个司马季度?
想到那个名字,她又开始头痛,摇了摇头,她嘱咐秋凝道:“早点休息,既然来了,我明天让人带你好好出去玩玩。”
“可是,女郎,这样久别重逢,我如何睡得着,要不,今夜就让我陪你多聊一会吧?”
杜云倾本就想回避这个问题,她真不知该和秋凝聊什么。倒是秋凝,奇怪于自家女郎的改变,一边责备一边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两人曾在将军府的相处,以及将军和夫人对女郎的爱护。质疑目前杜云倾谈到将军及夫人时态度的冷淡薄情,一时倒弄的杜云倾哭笑不得。
只是当她听秋凝讲那个将军父亲小时候替自己整夜打扇,夫人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时候,杜云倾竟开始无限向往和思念那个属于刘煜儿的父母起来。
却说季二跟着司马季度离开婚嫁坊,看着主子阴沉的脸,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回王府还是到舞坊?”
“当然是回王府,我总不能总当舞坊是家吧!”
“可瞧您这一身的戾气,不会顶撞老太妃吧?”
“她毕竟是我的母亲,你看我顶撞过她几次?只是,她太不让我称心了,总给我无事找事。”司马季度叹息了一声,那股子戾气自然而然的便消失了几分。
“其实,我也觉得这杜娘子挺好,和您站在一起也挺般配,就是她这婚嫁坊……老太妃绝不会允许的,小的觉得您还不如趁早死了这份心!”季二见主子放松下来,话也说的多了。
司马季度笑笑:“你小子也看出来了,只是你看爷什么时候认定的事放弃过?只要是值得争取的,爷一定会拼力去做到!”
沉默了片刻,司马季度又道:“皇城王府传来消息,余管事的老家使人去查过,不见其人,这就真奇怪了,你说,他不是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的吗?怎么就不见了?我派人去打探那曹四娘的消息,如今也没音信,如果不是这边要你去查那些瀑布附近的事,我还真想让你去,你是我身边除赵锐外最让我放心的人。”
“多谢王爷的信任,王爷是有点心急了,这才一个多月,往返一趟都不容易,何况还要找线索呢。”
“也是,这齐越王府的军服之事也插进来忙着,现如今当务之急是必须解决他们的事,否则,我还真难阻止老太妃和齐越王府结亲的举动。”
两个人沐浴着皎洁的月光走在夜深人静的街头,边走边说,不像一对主仆,倒像是一对好兄弟。
齐越王府内,母女父子五人正聚集一堂。刚从皇城回府的沈王爷正一脸怒容的训斥着沈舒雅:
“你看看你还像不像个大家闺秀的模样,你做的这些事王府要是不为你遮羞,你早被别人唾弃几百年了。”
“王爷就别再责备她了,我已经骂过她,就饶过她这一次吧!”洪氏道。
沈舒雅绞着手上的帕子,低着头辩解道:“女儿也没做什么事啊,怎么就被唾弃了?”
“你还说没做什么?不是你,三娘能这么早就定亲吗?你说你这主意是不是太大了?”沈王爷气结。
此时沈静雅倒是心满意足了,不管沈舒雅是什么目的,用了什么手段,反正自己的愿望是达到了,所以,也只在旁默默的听着,不发问,不插话。
“定亲了也没什么不好啊,那开国公府的秦郎君又不差!”沈舒雅还在嘟囔。
“我简直要被你们气死,我这样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是为什么?
如今政局诡谲,我王府不扩张势力力求自保,到时还不知道会死在谁的手里,本以为和太尉走近点,联合起来势力能与武陵王府抗衡,如今,这和开国公府亲事接下,这不是让我们的联盟无形中出现了一道裂缝吗?”
“裂了就裂了,我堂堂王府还怕他一个太尉不成!”沈笴早就不待见太尉的眼色,是以忿忿道。
“为什么说你头脑简单?你当你父王就这么下贱,非要看他眼色?越王勾践还卧薪尝胆呢,在没有能力让他尊重你的时候,你只能是顺从!”
顿了顿,沈王爷接着说道:“不过,和开国公府结亲也好,就当向武陵王府靠近一小步,也当给太尉一个小小的示威:我们并不是他豢养的狗!”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干脆和他翻脸,武陵王府不是想提亲吗?就让他们提呗,顺便,我把太尉属意的那小媒婆娶过来,让他恼羞成怒去!”
洪氏冷冷的开口了:“笴儿,你还真是你父王的好儿子,一房正妻两房小妾你还不够?到外面沾花惹草我就不说了,你居然还想把祸水往家里引,你真是你父王的好儿子!”
沈王爷听洪氏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和酸意,忙黑着脸说道:“教训孩子就是教训孩子,别把我往里扯!”
“是母妃今天说要纳那媒婆为妾的,我只是觉得娶了那媒婆还不错,她既能挣钱,又能拿她对付太尉,放在家里还能爽心悦目。”沈笴犹不甘心的说道。
沈王爷怒道:“不成材的东西,你想都不要想,那媒婆是你能碰的,当心招惹太尉狗急跳墙,我们现在都没准备充分,到时岂不都要被你连累而死!”
沈笴犹不服气,但也只得噤声。
沈王爷在屋内走了两圈,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你们都退下吧,我和你母妃商量一点事。”
三人起身正欲出门,沈王爷又赶紧嘱咐道:“今天的话谁都不许向往透漏半个字,否则,那就是王府的灾难!”
“我们都是有脑子的,用得着父王这样殷殷嘱咐吗?”沈笴不以为意的一边说,一边率先出了门。
沈王爷见几个子女都走了,才凑近洪氏说道:“舒雅的亲事,你千万要把握好,否则,我们将里外不是人。”
“你都说好几遍了,我能不上心吗?”洪氏白了沈王爷一眼。
“实在是这件事太重要了,出不得纰漏,三娘的亲事估计也就是太尉能忍受的极限,若是五娘定亲武陵王府,那就表明我们的立场了,这样和太尉彻底决裂,对我们是没有好处的,我们都没时间将那些新军训练出来,拿什么自保和抗衡!”沈王爷低声道。
“倘若真是舒雅嫁给小王爷,那你安安心心保小王爷,靠着一方势力,不是一样吗?”
“那怎么一样?小王爷无心上位,而太尉野心勃勃,何况我们设计了他的王妃,他岂能善罢甘休。我们唯一能靠的就是太尉,可是太尉手下战功赫赫的将军多的是,倘若他上位了,又有我王府什么事,到时论功行赏,我王府说不定就如定远侯府那般失势了,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他存心置我们入死地,拿我们设计皇室王妃一事,就能将我们满门抄斩。”
洪氏听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道:“那当初你还帮他灭掉武陵王妃?”
“那不是一个我们和太尉都能得利的事吗?既能阻止武陵王府和平望侯府的联姻,又稳住了太尉,同时分散了小王爷的注意力,这样我们才能顺利的组建自己的军队,扩充自己的势力啊!”沈王爷诡笑道。
洪氏疑惑的盯着沈王爷:“王爷这是……”
沈王爷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微微一笑道:“求人不若求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有说话的分量。”
洪氏一直只道自己的丈夫只是效忠太尉,此时看着王爷诡异的眼眸,她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她担忧道:“一旦事情败露……”
她不敢往下说。
“我们只能赌一把,进,则是我们的天下,退,了不起就是看太尉的脸色,像定远侯府那样做条没有追求的猫。”
顿了顿,沈王爷接着说道:“如今,我们还有个法子能引开太尉和小王爷的注意力,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什么法子?”
“给太尉办喜事!”
洪氏迷惑。
沈王爷见洪氏不解,忙道:“那个小媒婆,她能引开太尉的注意力,到时太尉如花美眷,真情缱绻的时候,哪还顾得了我们!”
“可是那媒婆刚烈,狡猾,未必能受我们摆布。”
“明的不行,你不能来暗的吗?过几天太尉就来到沐风城了,只要你把她送到太尉怀里,我们就成功了。王妃,我相信你!”
洪氏看着自己夫君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己,她站起身,阴笑着将脚下的一只猫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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