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2015-10-30 作者: 贫洛溪
第68章

“秦辕止,我做了午膳呀,你要不要先享用?”

“……”明知道对方是在刻意转移话题,秦辕止却还是禁不住她的诱惑,灵敏的嗅觉早就闻到从她身后飘来的味道,还没来得及问,这丫头倒是先招了,原本以为她真是为了给阳星送饭才来的这边,现在倒也平衡许多。

为了掩饰已经心平气和的情绪,秦辕止掩嘴轻咳一声,仍是故作严肃的问道,“现在是想拿食物贿赂朕原谅你吗?”

“嘿嘿,没有,哪能呢,本来就是我错了,我是不会做错事不承认的,而且原本我也是要给你准备午膳,多亏我出现在这吧,要不在宫里找不到你,做好饭也没人吃啊。”

“哼,反倒怪起朕来了。”话这么说着,秦辕止还是示意她打开食盒,里面只有三样菜:豉椒鸡片,凉拌麻辣牛肉,还有就是梅花凤鲚炙,看起来似乎真是为了调理他的舌头而特意准备的辣味菜品,可见到那条鱼时,秦辕止不自觉蹙紧眉头,然而这一变化并未引起柳依梵注意,只是开心的指着那道菜津津乐道的解释着。

“你看这道菜,梅花是严冬的寒梅,我打听了许多地方最后还是听说太后娘娘喜欢收集冬梅,才得到的食材,凤鲚原本是太湖里只在酷暑出现的凤尾鲚鱼,没想到御花园里那个池塘里也有,所以才有的这道菜哦,你快趁热吃吧。”

“梅花凤鲚炙……么,或许,真会变成那样也说不定。”

“恩?”不理解秦辕止喃喃自语的话是什么含义,柳依梵只当他是第一次吃到这道菜而理解,对方又没多解释什么,笑着看她,反倒让她有些不适应,这笑容显得苦涩而又柔情,心里没来由就跟着痛了。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在柳依梵看来,对于秦辕止,她似乎永远也弄不懂他的真实想法。

“朕会吃的,菜留下,你回宫里吧,朕叫宫女送你。”

“欸?等……等等,秦辕止,我还有话……要说。”

最后两个字说的无力,柳依梵只看着他转身走进考场内,手里的提食盒也被阮信代为提走,只留下一名曾照顾她的宫女站在面前,柳依梵一脸茫然的回视等待她离开的宫女,“他是生气了吗?”果然是看她偷来这里生气了?

“回大人,陛下是累了。”宫女自然不敢说皇帝是否生气了,只说着表面的回答,柳依梵却也只能接受这种说法,毕竟这几日秦辕止的忙碌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柳依梵想的那么简单,当百无聊赖的晃在宫里等着下午考试的最终结果时,宫中却传出一个让她震惊的事情——秦辕止受伤了。

“受伤?怎么回事?他不是在考场吗?怎么会受伤?”抓住传话的士兵,柳依梵忽然觉得心慌,不单单是因为受伤的人是秦辕止,在柳依梵的心里潜意识还觉得这事是自己必须该知道的。

“具体情况还不知晓,考场那边只说是有考生行刺陛下。”

士兵急着去传御医赶去考场并未多做停留,柳依梵却因为这一消息而呆立原地,那隐隐的不安再次袭上来,考生行刺,秦辕止受伤……拼命摇着头,试图打消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可那种想法却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为什么……会想到阳星?

“喂,呆女人,跟本王走。”

“秦若炎?”

“还傻站那做什么?你不想去考场见我皇兄吗?”秦若炎路过回廊时便看见柳依梵颓废的站在草木间双眼无神,只当她是在听到行刺事件受到惊吓担心秦辕止的状况而有的正常反应。

“考场,对,对,要去考场,必须要去考场。”象征性的回应着秦若炎,此时柳依梵一点也不觉得在比自己还小的孩子面前这么慌张是丢脸的事情。

前进的路变得有些漫长,柳依梵眼前的景象显得虚幻而不真实,热浪滚滚,不知是紧张的汗迹还是闷热所致,柳依梵的手心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一旁秦若炎难得见她会有这种反应,哼笑一声,“担心我皇兄吗?还算你是有心的女人。”

“秦辕止他现在还好吗?”

“那是自然,我皇兄命硬的很,更何况还有舒尉在身边,听说刺客受了重伤,已经被抓住了。”

受重伤?被抓住了?

虽然还不知那人是谁,为何此时自己会希望那人可以逃掉呢?

“呐,秦若炎,知道被抓住的人是谁吗?”

“恩……对了,你应该知道才对,不就是你们酒楼的人,那天和我们一起在良潘河那见过的,叫阳星还是什么?愚蠢的女人,身边有人是刺客也不知道吗?劝你有心理准备,这事牵连了几个人,连你也有可能被带去刑部审问。”

“你说牵连几个人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说贤王府,毕竟和你们走的最近的就是那里,这次推举那人的还是贤王,不知道皇姐他们会怎么样呢,真是会给人添乱。”秦若炎抱怨着加快了脚步,却还不忘顾及身边人的感受,余光瞥见柳依梵似乎处于无神状态,又是不忍,咳了一声劝道,“你也不必那么担心,到时只要撇清与那人关系就行,不是说是招来的人吗。”

此时,柳依梵已经听不进任何话语,走进考试内场时,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御座上任由御医包扎伤口的秦辕止,他微闭着双目靠在椅背上,左侧未受伤的手臂枕着头部,另一边衣扣敞开着,斑驳的血迹残留在手臂上,刚缠上的纱布很快又浸出血渍。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较上午见到他时更显疲累。

座位侧面的桌子上还摆着她的食盒,柳依梵恍然想起秦辕止看着那道梅花凤鲚炙时说过的话,泪水不禁模糊了眼睛。

秦辕止,所以你是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才不让我出现在考场的吗?

所以,这里也流传着鱼肠剑这种故事吗?

虽然境遇略显不同,可依然都是行刺。明白了意义,柳依梵忽然就问不出口了,好像她多说一句都会成为对阳星确凿的证据。为什么自己偏偏今日做了这种菜,真是一种刺眼的讽刺。

忍不住向前走着,连身边秦若炎都来不及抓住她,秦辕止闻声睁开眼,先是平静的表情凝着女子茫然走近自己,随即让在场人都意外的,这种紧张的气氛下,他们的君主只是弯起嘴角,笑靥生花般对眼前女子动了动嘴唇道出简单的几个字。

“柳依梵,朕饿了。”

“……”

声音轻描淡写而响彻大殿,女子眼泪瞬间决堤,颤抖着将身子垂下,头深深掩埋在空隙的座椅处,手指紧紧抓着秦辕止的衣摆,龙袍被抓的褶皱不堪却无人敢去责怪。

一切无声,就连御医包扎的动作都停顿下来,那女子静静的哭泣似乎成了整个空间里唯一存在的事物。无法被打破的画面,仿佛多出一个动静都会将那女子隐忍的声音决堤而出。

低头注视着柳依梵许久之后,秦辕止才沉重的从鼻息叹着气,左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柳依梵……交给朕,朕会处理,相信朕。”

三句短话道出所有心思,那女子自然已经明白男子的意思,然而正因如此使得柳依梵变得更哽咽起来,她该怎么说,只是简单几句话,他就将她的尴尬与为难的立场悉数掩盖,只是简单几句话,他就安慰了她的心思。知道她现在正想着什么、担心什么,所以他全部都说出来,全部都承揽过去。

秦辕止,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也不忘袒护我吗?

好狡猾,真是好狡猾……

这份心思,这份债,该怎么还啊……

“好了,这么多人都看你呢。哭什么,又不是死人了。”

“秦辕止,你当我是笨蛋吗?”那是行刺啊,不是别人,是行刺你这个皇帝啊,弑君之罪必死无疑,她就算是个历史傻子也知道这是要杀头的。

不顾形象般在秦辕止的龙袍上擦了擦,柳依梵依然将脸埋在他的座椅里,柔软的垫子似乎多少能给她一些依靠,又或许是秦辕止拍在她身上的手让她多少冷静许多,唯一的念头是想即刻见到阳星,想问问那个人为什么,想看看他的伤究竟有多重。

可是柳依梵知道,现在她不能提这种要求,不单单是自己的立场问题,还有秦辕止的立场。

只听秦辕止又沉重叹了一声拍拍她的头,接着示意呆愣在一旁的御医继续手中之事才开始环顾大殿之内,“都退下吧,考试成绩与授职之事朕交给丞相负责,至于刺客一事暂待处理,阳星武魁一位便由榜眼补替吧。”

“臣等遵旨,愿吾皇圣恩浩荡,龙体安康。”

一些冠冕的话说完,站在大殿里的众臣怀着不同的心思退出殿门,秦辕止的目光落在仍未离开的秦若炎身上,早已知晓他那欲言又止的犹豫表情所谓何意,只回给对方温柔的微笑说道,“若炎,你回母后那边,告知于她,说朕并无大碍,好让她得以宽心。”

“皇兄。”

“你多虑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去吧,朕有些累了。”

耳边听着秦辕止低沉的声音,柳依梵试图从中听出一些解疑的消息,可那含糊的言语着实让她分辨不出,怎么又扯上秦若炎了?他知晓了什么才让秦辕止否定的呢?埋在座椅里的脸这才转向大殿之内,便看见秦若炎仍似有话要说的样子,却也听话的跪安退了出去。

忍不住侧头望着又闭上眼的秦辕止,御医已经为他包扎好伤口,龙袍还来不及换下,秦辕止此时的状态真可用心力交瘁来形容。难道每次遇到行刺的事情他都是这种状态吗?柳依梵心里隐隐为眼前这人心疼。

“舒尉也起来说话,别一直跪在那里。”

顺着秦辕止的声音,柳依梵这才发现,已经空旷的大殿之内原来还存在一个人,舒尉就在刚刚宣王所处的位置不远处一直俯首跪地。

“臣护驾不利,甘愿受罚。”

“呼……舒尉,起来说话。”将话又重复一遍,此时秦辕止的语气变得严肃。椅里,柔软的垫子似乎多少能给她一些依靠,又或许是秦辕止拍在她身上的手让她多少冷静许多,唯一的念头是想即刻见到阳星,想问问那个人为什么,想看看他的伤究竟有多重。

可是柳依梵知道,现在她不能提这种要求,不单单是自己的立场问题,还有秦辕止的立场。

只听秦辕止又沉重叹了一声拍拍她的头,接着示意呆愣在一旁的御医继续手中之事才开始环顾大殿之内,“都退下吧,考试成绩与授职之事朕交给丞相负责,至于刺客一事暂待处理,阳星武魁一位便由榜眼补替吧。”

“臣等遵旨,愿吾皇圣恩浩荡,龙体安康。”

一些冠冕的话说完,站在大殿里的众臣怀着不同的心思退出殿门,秦辕止的目光落在仍未离开的秦若炎身上,早已知晓他那欲言又止的犹豫表情所谓何意,只回给对方温柔的微笑说道,“若炎,你回母后那边,告知于她,说朕并无大碍,好让她得以宽心。”

“皇兄。”

“你多虑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去吧,朕有些累了。”

耳边听着秦辕止低沉的声音,柳依梵试图从中听出一些解疑的消息,可那含糊的言语着实让她分辨不出,怎么又扯上秦若炎了?他知晓了什么才让秦辕止否定的呢?埋在座椅里的脸这才转向大殿之内,便看见秦若炎仍似有话要说的样子,却也听话的跪安退了出去。

忍不住侧头望着又闭上眼的秦辕止,御医已经为他包扎好伤口,龙袍还来不及换下,秦辕止此时的状态真可用心力交瘁来形容。难道每次遇到行刺的事情他都是这种状态吗?柳依梵心里隐隐为眼前这人心疼。

“舒尉也起来说话,别一直跪在那里。”

顺着秦辕止的声音,柳依梵这才发现,已经空旷的大殿之内原来还存在一个人,舒尉就在刚刚宣王所处的位置不远处一直俯首跪地。

“臣护驾不利,甘愿受罚。”

“呼……舒尉,起来说话。”将话又重复一遍,此时秦辕止的语气变得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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