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去找卓不汗。”
“去哪儿找啊?府里都找遍了。”
“你们把我抬上,快,我们去找他,再晚就来不及了……”
人们把都兰从沁香楼里抬了出来,直奔园子的一个角落而去……
在马厩,都兰找到了准备离去的卓不汗,他正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
“卓不汗,你是懦夫,为什么临阵脱逃?”都兰毫不留情,冲进去,大声责骂道。
卓不汗抬起憔悴无比的脸,目光茫然无措地看看都兰,毫不掩饰脸上的泪光……
“都兰郡主一一我一一我一一”他如梗在喉,泣不成声。
“你听到了我和皇甫允诚的谈话,对吗?”
都兰冷冷淡淡地责骂道,“卓不汗,你糊涂,要逃也不该是你逃,应该是明绣逃,你还没冲锋陷阵,先败下阵来,你是逃兵。”
都兰不断高声怒骂,愤恨不已,“我真为师傅不值,爱上你这个懦夫,你怎么这么糊涂?十年了,再深的感情也磨没了,你好糊涂啊!”
“我一一我明明知道,明绣她一一没有忘记他。”卓不汗嗫嚅着,眼中满是沮丧。
“你说过要爱师傅一生一世的,现在她等着你做新娘,你却躲在这里,我真想用鞭子抽你。”
望着都兰气得变白的小脸儿,卓不汗难为情了,结结巴巴地答道,“我一一我实在是一一唉!”
“唉什么?卓不汗,我从小在您的呵护备至下长大,我真心希望您幸福快乐,更希望师傅永远都不要受伤了,她受过伤,您怎么忍心让我师傅再一次受到心灵的重创?无论如何,您总要去面对吧?”
卓不汗小声嘟囔着,“都兰,我一一怕一一”
都兰毫不客气,穷追不舍,“怕,也要面对,如果我不来,你就要逃跑了,对不对?”
卓不汗点点头,都兰又心疼地责怪道,“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些山盟海誓,都兰我和曦皓哥哥都在呼延府的马厩里听到过,你一一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一一你都忘了吗?”
“我一一”卓不汗哑口无言,眼睛闪过一丝希望,是啊,自己和明绣一起的点点滴滴温情蜜意涌上心头……
“不要在我我了,赶快跟我去洞房,就说你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伤了。”说着,都兰抽出变形刀,在卓不汗的腿部割了个小口儿,骂道,“还不快去!”
伤口顿时流出血来,卓不汗捂住伤口,面带微笑,一瘸一拐地快步向洞房奔去……
都兰看看他的背影儿,满意地笑了,心想,师傅,但愿有一天,您知道了实情,不会怪徒儿。
卓不汗从马厩来到洞房外,听见里面传来明绣锥心裂肺的哭声,他在门外犹豫不决,想到自己曾经给过明绣的承诺,他鼓足勇气伸出手,推开门。
明绣并未抬头,只是躺在榻上哭着,卓不汗急忙凑到她身边,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明绣,对不起,我一一的一一我的马被人冲撞了,我摔了一跤,受伤了。”
明绣抬起头,盖头已经自己掀开,脸哭得花花的,惊讶地望着他,“你一一不是失踪了吗?摔了一跤?哼!”
卓不汗见明绣答话了,心中暗喜,凑到跟前,“哪里啊,我是一一去马厩包扎一下。”
“你一一你简直不可理喻。”明绣腾地一下站起身,冲着卓不汗大吼大叫。
卓不汗上前抓住明绣挥舞的拳头,放在自己胸口,低声赔礼,“明绣,我错了,你看我的腿一一”
明绣看到流血的伤口,软了,喃喃自语道,“我一一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一一伤得重吗?”
卓不汗受宠若惊,“怎么会?明绣,我还怕你不要我呢!只要你不怪我,受伤不算什么。”
“卓不汗,哪儿有你这样的?独孤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明绣嗔怪道。
“好了,娘子,为夫捡了一条命,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望着笑嘻嘻的卓不汗,明绣的气儿消了大半儿,“让家丁捎个话儿也行啊,亲友们都走了,都兰郡主多没面子啊!唉,糊涂人。”
一切都没改变,看来都兰骂自己骂得对,自己就是个懦夫,想到这儿,卓不汗笑着鼓足勇气说道,“我怕有一天,你喜爱的那个人回来,那我又算什么?”
“你一一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回来不回来,我早就不关心了,他背信弃义,我还有什么留恋不舍?”
卓不汗听到这话,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明绣,如果你发现当时你们是误会,他并没有抛弃你,他依然如故地爱着你,你一一爱我还是爱他?”
“嗯?有一一这种可能吗?”
卓不汗点点头,一手搂住明绣的纤腰,一手扳住明绣的下鄂,盯着明绣漂亮的杏目,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
明绣生气了,拼命甩开他的束缚,气哼哼地说,“如果你觉得自己委屈,不要娶我了,拿这些混帐话来逗引我,气死我了。”
卓不汗有些灰心,跌坐在婚床上,垂头丧气地说,“也就是说你难于取舍,是吗?”
明绣见他这个样子,抓起盖头扔到床上,骂道,“呸呸呸,什么难于取舍?我早就把过去忘了,自从我们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全部,你再这样试探我,我就一辈子都不嫁了。”
卓不汗眼中重新洋溢着希望,猛地把发脾气的明绣搂住,贴在她的耳边,明绣感到一阵温热从身后传来,卓不汗痒痒地吻含着她的耳朵,从后向前,逐渐地气息开始急促起来……
“明绣,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恨不得时时刻刻这样搂紧你,我怕一不小心你就从我怀中溜走,我再也搂不住了……”
如此深情告白,明绣深深沉醉其中了,他的气息,男性特有的气息浸满自己的感官,她喜欢他的气息,贪婪地吸着他的香气,眯着眼,四目相对朦胧美好……
“大家还在等我们,卓不汗,今晚洞房花烛夜,我一定给你一一”
“明绣,我一一离不开你,你答应我,一生一世都不离开我,无论何时何地!”
明绣奇怪,今天的卓不汗真怪,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怎么舍得离开他呢?明绣抬眼,目光迷蒙地贴住他的脸,动情地答应,“卓不汗,我爱你!离不开你,你放心好了,我永远都是你的。”
“呦呵,师傅,你们两个洞房花烛这是整得那一出啊?我们都在喜堂等着你们,你们却在这里卿卿我我,这也太不义气了!”都兰的声音,明绣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都兰郡主,对不起啊,卓不汗受伤了。”明绣擦干眼泪,冲门外喊着,同时,推远卓不汗,小声嘀咕,“快,咱们赶快出去吧!都怪你,关键时刻受伤。”
卓不汗笑着回身说,“那一一明绣,我先出去了,不然,他们一一”
明绣点点头,目送卓不汗出去了……
“郡主,我们来了。”卓不汗整理衣冠,推门走了出来,明绣急忙坐下,面对铜镜,补妆过后,捡起床边揉得皱巴巴的盖头,自己盖上,缓缓走出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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