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背信弃义

2017-08-14 作者: 烟雨宛如
第449章 背信弃义

烈风的腿已经软了,但是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属下半个时辰前亲自送王妃出的军营。”

他只能实话实说,希望他们还来得及阻止她进城。

“我要杀了你!”

姜云霁的手高高的抬了起来,却被苏岑死死的拽住,“你现在就算杀了他也无济于事,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把月儿追回来。”

“恐怕是难了。”蔺夫子幽幽的一叹,让他们面如死灰,“我来得时候,恍惚看见一人一马从远处的旷野跑过。我那时候还在疑惑是谁这大晚上的在外面疯,现在想来必然是素月。她骑得是云纹,想要追上谈何容易啊!”

“未必。”哪怕是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姜云霁也要试一试。“现在是开战期,应该全城戒严,这个时候城门早已经关了。她这个时候就算到了,也进不了城。只要我们能赶在她见到拓跋臻之前将她拦下,一切就还有希望。”

姜云霁说干就干,立刻便要去马厩牵马,烈风却抱住了他的腿,“公子,这件事谁都可以去,唯独你不行。”

他是军中主帅,万一被拓跋臻发现,那必然是万劫不复。到时候没了主帅、又没了素月,必定军心涣散,兵败如山,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这件事,还是让我去吧!”苏岑想,当初得到命令要送素月进城的是自己。现在虽然找到良药,但他还得去看看能不能将露珠儿带回来。

“你就留在这儿治病救人,我去。”蔺夫子将那一大袋草药往苏岑脚边踢了踢,“对我的话,她应该有几分信服,我会带她回来的。”

算来算去,好像也只有蔺夫子最合适。姜云霁皱着眉将他送上马,“夫子,拜托你了。”

“没能亲手治好你的病,已经是我人生中的遗憾,那会成为我唯一的遗憾,不会再有第二件事了。”

素月抵达城门的时候,城门的确已经关闭。城墙上明灯高悬,城墙下却是一片黑暗,城墙的阴影里蜷缩着许多等待入城的平民。

早一分钟见到拓跋臻,便能早一分钟拿到治病救人的方子,素月不想等到天明了。但硬闯又不是办法,一来自己来求药,二来拓跋臻早已经从几次败仗中终结了经验,这城门也不如以前好处闯了。

素月望着高高的城墙,心急如焚。

“殿下,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茼蒿将安神茶放在书案上。

拓跋臻放下奏报,揉了揉眉心,“你说,现在他们军营里是个什么情况?群情汹涌的将士有没有想着五花大绑将素月送来?姜云霁,他还能撑多久?”

“殿下,该来的始终会来,你别想太多了。”自时疫发生,到他们将时疫传播到姜云霁的营地,拓跋臻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些茼蒿都看在眼里。

“真的是我想得太多吗?”风过,烛火摇曳,照得拓跋臻的脸忽明忽暗,“你说,是不是我想要的太多了?”

茼蒿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那个问题,如果是将素月和王位摆在他的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素月。但这话他不能对拓跋臻说,“殿下……”

拓跋臻抬起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即便是我想要的太多,既然我伸了手,就不会自己缩回去。走,我们去看看我们的大功臣。”

“现在?殿下,已经很晚了啊!”茼蒿知道,他说的是露珠儿。

是她最先发现时疫,也是她最先配制出正确的方子,在疫情没有蔓延之前就完全控制住了。

“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拓跋臻刮过来的眼神里含着一抹厉色,茼蒿下意识的噤了声。他们的关系虽然好,但到底是主仆。而这段时间,拓跋臻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怪,他不想也不敢轻易去触碰他的逆鳞。

幽暗潮湿的牢房里散发着让人窒息的霉味,一盏昏暗的油灯照着露珠儿苍白的脸。

“这两日,可还住得习惯?”

隔着门,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露珠儿狠狠的朝地上唾了一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态。”

“自你到此,我便一直将你奉若上宾,将你关在此处实属情非得已啊!”拓跋臻不怒反笑,“再说,这件事你也怪不得我啊!说到底,还是苏岑师兄偏心,舍不得拿月儿来还你。”

“我呸!”要不是有铁链拴着,露珠儿一定会一口唾在他脸上,“拓跋臻,像你这样狼心狗肺、背信弃义的小人,永远都得不到这天下。师兄一定会研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月儿一定会打败你。”

她做梦也没想到,奉师父之命入世解救黎民百姓之苦,竟然会给自己招来这无妄的牢狱之灾。犹记得当年在师门、在天陵,他们师兄妹几个是何等的开心和风光。

然现在的清羽,已经变成彻头彻尾的拓跋臻,残忍到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

“我背信弃义?”拓跋臻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里透着的刺骨寒意,“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事真正得狼心狗肺、背信弃义。”

“来人,割去她的舌头,再用盐为她止血。”

在他身后,茼蒿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殿下,露珠儿神医救治伤员有功,这样不好吧?”

“那么你觉得她骂我就很好?”拓跋臻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你若是不想动手,我亦不会勉强。但若是你想阻拦我,你觉得自己可够这个分量?”

烈风当然知道自己不够分量,在他心里够得上这个分量的大概只有一个人,“殿下,你若是真的这么做,你伤害的不仅仅是露珠儿神医,还有你们多年的师门之谊。更何况、更何况,如果姑娘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提起素月,拓跋臻幽暗的眼神里终于泛起一丝光亮,“你觉得,她会来吗?”

“会,一定会。我们安插了那么多人散布消息,无论姜云霁防得如何严实,她都一定会知道的。”未免那一丝亮光稍纵即逝,茼蒿仍不遗余力,“说不定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你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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