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山十八寨

马冉一行六人一路南下，终于来到九连山脚下，过了这九坐相连的大山，便是大秦的安南，蛮夷杂居之地。

时至盛夏，烈日当空，烘烤的大地如蒸笼一般。刚巧前方有一家酒家，地方不大就几间木屋和一个大凉棚。马冉决定在此歇歇脚，六人下马缓步来到店前。

店门的两旁停放着四辆插着旗子的马车和十几匹键马。旗子上绣着大大的镇远两字，凉棚里坐了二十多个男人，应该是马车和健马的主人。由于天热，这些汉子干脆脱了上衣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油亮油亮的。

马冉他们寻了一处空位坐下。那些大汉发现大碗小碗姐妹两人先是眼睛一亮，随机露出古怪的神色，似是惋惜。

这时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走过来，带着浓重的安南口音说道：“几位客官需要些什么？”

马冉说道：“来两壶好茶，另外有什么好的吃食，尽管上来。”

“好嘞，您稍等。”小二应声说道。

“冉子，这些镇远镖局的人眼神很古怪。”马良说道。

马冉说道：“我也看到了，稍后询问一下小二儿这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小二便提着两壶茶送了过来，并一一为六人斟满。

“客官，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小二问道。

马冉拉过一张椅子说道：“小二哥请坐。”

“不敢不敢，这椅子岂是我能坐的，还是站着吧。”小二连忙摇手道。

马冉说道：“小二哥，但坐无妨，正巧我们有事要向你请教。”

小二儿拘谨地坐下说道：“客官尽管问来。”

马良拿过一个茶碗，为他倒上茶水说道：“小二哥，为何那些大汉们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小二一听看了对面大碗小碗两位漂亮的小姑娘一眼问道：“几位客官这是要去安南么？”

“正是。”马良答道。

“这就难怪了，客官可知前方是什么地方？”小二接着问道。

马良说道：“前方九座大山相连，应该就是九连山。”

小二笑道：“客官只知九连山，却不知九连山上有九山十八寨，他们盘踞山中多年，这九连山虽无天险，却是进出安南的必经之路。且山高路长，山门九重、寨门十八，凡是进出安南的商旅马队都要向其交纳过路费。”

“难道官府就不管吗？”马良说道。

小二说道：“我们大秦刚成立的时候，倒是派兵围剿了不少年，最终却是无功而返。”

“嘶，这九山十八寨的人这么厉害么？”马良吃惊地问道。

“再厉害还能厉害的过川军么？无非是靠着九连山的山高林密，官兵一到，他们便躲进深山之中。等官兵一退，他们又跳了出来。官府折腾了几年劳民伤财的，便放弃了。好在那些年他们还算收敛，只是收些过路费。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们越来越过分了，昨天把猎户崔大的女儿奸杀了。客官，你们带着如此美貌的家眷，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遭了那帮贼人的毒手。”店小二劝说道。

马冉说道：“谢谢小二哥的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店小二见马冉毫无退意，摇着头走了。

“冉子，在想什么？”马良见马冉低头凝思，便问道。

马冉抬起头说道：“良子，我们一直在寻找磨练的机会，现在一个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我们端了九山十八寨如何？”

马良一愣，问道：“就我们六个人，去端人家十八座寨子，我没听错吧？”

“难度是不小哈？”马冉摸着下巴说道。

“什么叫难度不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马良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人数是少，但是恰恰是我们的优势。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躲进大山。不要忘了我们也是在山上长大的？”马冉说道。

马冉的话让三人心中一动，是啊，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大山了。若是他们完成了这次更本就无法完成的壮举，日后无论他们的心境还是武功都会得到质的飞跃。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点头说道：“好，我们干了！”

大碗和小碗瞪大了眼睛，天啊，他们疯了吗？以区区六个人去平人家九山十八寨，这不是以卵击石，而是蚍蜉撼树！

这时小二端着一盘风干鸡上来。马冉再次留住了他说道：“小二哥，再为我们聊聊九山十八寨的事是呗，我们很感兴趣！”

店小二回头看了一眼，见掌柜的没注意他，便坐下来说道：“这九山十八寨的寨主并非是无能之辈，大寨主郝连山据说一刀能削平一个山头，霸道无比。二寨主傲无常练的是铁线拳，据说一双手臂上戴了三十六个大铁环，每个铁环都有十斤重，拳能开山裂石。三寨主黑龙善使软兵器，十八截钢鞭巧如灵蛇出动，猛如蛟龙出海。四寨主江里浪使得是一对分水刺，诡异无比。五寨主铁面判官，用的是一只判官笔。六寨主是兄弟两人，杜飞、杜羽擅长合击之术。七寨主柴荣箭术高绝，百步穿杨。八寨主巴部德武功虽然并不高，但是他有一个好老婆，雪里红善使双刀，据说她舞动双刀之时，会电闪雷鸣。她所练之刀法就叫什么雷刀来着。九寨主蓝江水出身鹰爪门，鹰爪功练的出神入化。……”

马冉听小二将十八位寨主一一细数了一遍，言语中自然有所夸大。他初步判断郝连山至少进入了凝气成形中层境界，绝对是个难对付的角色。至于其他寨主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个什么雪里红的娘们儿，施展刀法之时电闪雷鸣这已属神通的范畴，料想是小二夸大了。但是绝不可小觑啊！

不多时，小二陆续端上来几道菜，全是以腊肉和火腿这些安南特色为主。不过其中有一道用林蛙做的汤香甜无比，肉质更是滑嫩，有入口即化的爽感。就连大碗小碗这样豪门培养出来的人都吃的赞不绝口，当知道这美味居然是树下蹲着的丑陋无比的林蛙时，手扶酥胸，呕吐不止。

这时，镇远镖局的人已动身上路，马冉他们丢了些碎银子在桌上，牵马远远地跟在他们队伍的后面。

一入九连山，道路变得狭窄崎岖，马冉抬眼望去，只见蜿蜒的山路绕了小半个大环山，才能进入馒头山。

大环山是九连山的第一座山，形如一个巨大的圆环。而馒头山是第二座山，状如一个巨大的馒头一般。

大环山的山路崎岖狭长，两旁怪石林立，树木繁茂。九山十八寨的山贼可以在任意一处设伏，确实防不胜防。

镇远镖局的镖队入山大约行走了三四里，便看到前方有三五个山贼的岗哨在优哉游哉地逛游。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木棚，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坐在一张躺椅上，一手持扇一手端着一个紫砂壶，悠闲地品着茶水。

喽啰们看到镖局的人，伸手示意他们停下。

镇远镖局的镖队中走出一个镖师模样的人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黑包交给喽罗说道：“镇远镖局的，这时为兄弟们准备的茶钱。”

喽啰掂了掂手中的黑包说道：“走吧。”

镖师道了声谢，转身刚要上马，只听空中传来破空之声，紧接着噗地一声，手托黑包的喽啰胸口中箭，缓缓倒在地上！

其他喽啰大惊，纷纷拔刀喊道：“什么人？敢偷袭我们九山十八寨！”

坐在躺椅上的头目一愣，将手中的扇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待要问发生了什么事。却听啪地一声，他手中的茶壶碎裂，一壶滚烫的热茶淋了他一身。

他被烫的直跳脚，口中叫道：“镇远镖局，你们敢破坏九连山的规矩，兄弟们给我拿下！”

他话音方落，哗啦一声，自怪石和密林的后面冲出两队山贼，至少有二百多人。

“巫统领此事与我们镇远镖局无关啊！我们总镖头可是与郝老大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怎会坏了九连山的规矩？”那镖师转身说道。

“怎么回事？”马冉小声问道。

王连山向左边一指说道：“箭是那两人射的。”

马冉望去，只见左边大树后有两个身穿粗衣麻布年轻人，手里各自拿了一张猎弓。难道是店小二口中所说的猎户催大？

“统领请看，这是猎箭。”一个喽啰拾起长箭说道。

“难道是催家兄弟来寻仇了？此地没你们的事了，快走，莫妨碍老子捉拿凶手！”巫义气挥手说道。

“谢巫统领了，兄弟们走了！”镖师翻身上马说道。

看来催家兄弟想要挑起镇远镖局和山贼的火拼，却失败了。马冉在心中想道。

这时，崔家兄弟从大树背后走出，抽箭一阵连射，顿时又有十多名山贼中箭倒地。

巫义气擦去身上的茶水说道：“兄弟们冲上去，我要活刮了他们！”

山贼人多势众，叫嚣着冲向崔家兄弟。马冉目测了一下，这个距离，催家兄弟只够射两轮猎箭的。

马良问道：“冉子怎么办，上吗？”

“当然上了，磨练嘛，没点儿难度怎么行？”马冉拿出非攻说道。

大碗小声嘟囔了一句，“一群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