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怕,小生苏鸣晖,这便是我的妹妹苏婉容,是小生在乱葬岗救下姑娘,如今可否让家父为姑娘搭脉诊断,看看,可有不妥?”似乎看出染儿的心悸不安,身后的男子年轻英俊,面色可掬,染儿看去,并不像什么坏人,何况说,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将纤手搁在药枕之上,一位老人缓缓而入,眉目祥和,染儿报以微笑,“有劳了。”
“姑娘无需客气,这是小生的父亲,是一位医官。”苏鸣晖笑着解释,染儿点头谢过。
老人淡笑,将手指搭在脉搏之上,良久道,“姑娘身子无碍,也不知是何缘由,竟然昏睡如斯,以后在我这里好好养着就是。”
她的身子昏睡如斯?
染儿这时,才想起从前种种,在掖庭狱里,她服下了韦紫决的毒酒,腹痛而亡,被拖去了乱葬岗,丢在那冤魂满布的山岗之上,被人救下或许是福气,可是为何,如今自己会莫名醒来?毫发无伤?
“原谅小女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如何救下小女,公子可否详述?”染儿望向苏鸣晖,而他仿佛也有难言之隐,一再噤声,苏婉容见状,起身扶住老人笑道,“爹爹的药膳估摸着要好了,我便陪着爹爹去给姑娘煎药,劳哥哥在这里照顾吧。”
“也好。”老人缓缓出屋,屋里,唯留苏鸣晖同染儿二人。
“是有什么不该说吗?”染儿轻笑,“若不能,我便不问。”
“并不是,只是爹爹身子不好,小生想配制一些丸药给爹爹,可是这药中,有一味便是尸油,小生无法,又不能做出掘人坟墓这样丧尽天良,只好偷偷前往乱葬岗,不想,踩住了姑娘的身子,若不是姑娘呻吟出声,小生也不知,为何那里会有人活命。”他说到她呻吟之时,如在当时,额上已经有密汗渗出,“那时,小生也着实吓得不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目很好看的舒展,虽有些惶恐,然而他的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染儿望着望着,不觉有些呆了,从来不知,有些孝顺,需要这样费心的成全。
苏家不算微薄,苏鸣晖的娘亲去的很早,苏老一手带大两个孩子,言语不多,对染儿却也疼爱,苏鸣晖的彬彬有礼,同从前许多人的恭维谦和不同,没有小心翼翼,没有唯唯诺诺,他的言语,神情,都叫染儿安然,苏婉容,是很活泼好动的女孩子,陪着染儿的身边,叽叽喳喳,一个人也可以欢声笑语,一个人也可以不亦乐乎。
早膳桌上,才起来的婉容便已经滔滔不绝,“染儿姐姐,你以前是宫里的宫女吗?”
她问,当着众人的面,染儿只好答,“就是因为是小小的宫女,才差点死在主子的手上。”
“染儿姐姐,宫里的人是不是都三头六臂,神通广大?”
“你看看我,是不是三头六臂?”染儿失笑。
“那宫女不是,主子也应该是,所以才叫人都害怕,还要弄死天仙一样的染儿姐姐。”婉容蹙眉,“可见不是什么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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