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山放过一山拦2

2016-03-05 作者: 郁芋汀兰
第63章 一山放过一山拦2

“妹妹是在说姐姐轻视了你?”皇后冷笑,眼角眉梢却依旧温婉。

“妹妹不敢,只是说姐姐,也太草木皆兵了些。”女子轻笑,“大周一国之母也该有些容人之量。”

搁了酒盏,女子起身行礼告退,转身离去,脚步轻轻,就要迈出宫门。

“从前,他只倾心我一人,往后,也都会如此,你别痴心妄想!”身后,是皇后咆哮。

“从前,他是我大哥,那么始终,都只是我大哥!”女子凝眉,转身望向纱幔里那张脸孔,“他的心里有谁,是谁,我都不在乎。”

提裙出门,女子的脸上,没有任何可以捉摸的神情,长孙半夏太在乎洛偃,这样滴滴点点的爱意,在这个莫大的宫廷里,只会将她自己的心意消磨,也将那么爱意变质,也许有一天,是恨吧!

皓月当空,漫长的甬道里,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行走着,此刻,她是这样孤零零的走进来,后来,也是这样孤零零的走出去,这一生,她总是一个人。

许是气极,皇后在她出门后便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宫女忙着扶住,“娘娘怀着龙胎,可切莫动气。”

“动气?就凭她,也费的着本宫动气?”皇后重重的跌在椅子上,“去,给本宫盯紧了她,别叫她出现在陛下眼前。”

“是,奴婢即刻去办!”那宫女匆匆退出门去,羽汀上前递上安胎汤药,“娘娘也服了汤药,奴婢便服侍娘娘安睡吧,陛下今日已经叫人来回过话了,今夜留在肱景殿,不过来了。”

“羽汀,你说,陛下究竟在想什么?”皇后一把揪住羽汀的衣袖,几乎将汤药打翻,“你说,她又是什么意思?”

“圣意难测,娘娘都想不清楚,何况是奴婢?至于这丫头,不过空有骁勇,能成什么事?陛下便是如何,也一定是不会宠幸她的,娘娘何必介怀?”羽汀低眉,再不出言。

“你说,她会不会是因为御都王的事情……”皇后还未说完,就被羽汀打断,“娘娘,这件事情,可是万万不能提起,娘娘可别糊涂,陛下既然怪在了那个公主头上,咱们便不要再提,就算是为了这个事情,咱们也就当做不知道,不要自讨没趣!”

“那么也就是极有可能了吧?”皇后喃喃,“究竟,陛下还是在意的。”

“那是陛下唯一的兄弟,怎么会不在意?”羽汀惊叫,“娘娘还是不说的好。”

所以,她是为他而来,他是因他而心疼?

皇后合上眼睑,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自欺欺人,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

晚风拂心,未央湖,合欢亭,一人独坐,长笛一柄,薄唇微动,吹去一支《雨墨江南》。

渡口城郭,桥上驿,马蹄疾;

粉墙黛瓦,画楼依,唱几句;

乌篷桨声摇渔歌,悠悠的南去;

夕阳斜,晚意枫林的乌啼;

野路古遗,暖风细,酒家旗;

小酌一席,醉江南,回忆;

三千弱水我为你,取意的命题;

叹落笔,点醒纸上的惋惜;

潇潇水渐迷离,你晚照江波影;

风追烟花雨,洇染了诗意;

墨色山水里,你委婉的含蓄;

藏身江南故事里回避……

一曲既罢,凝眉远望,那雨墨江南,我曾应你,要一起纵马扬蹄,踏遍落花,笑看春去秋来,只是如今,你在哪里?

月光清冷,泪落的一瞬,划过的玉笛上,深深的刻着一个“倾”字,倾尽一生,那段时光也追不回,那个人,也再不能来……

曾经有个人走进你的生命,他的笑容,言语,都深深的刻在你的心上,之后的漫漫长路里,再有许多人,也不能模仿,也不能抵挡,从前他的回首一瞥。

就是为了他才来的吧?

她不知自己此刻心头究竟是难过,还是愧疚,亦或是如死亡般的疼痛,她只记得,在那天,他欢喜的跃马前来,揽过她的肩膀,“丫头,我叫洛倾,以后,也是你的哥哥了。”

往事不能再提,她褪去面上最后一点哀伤深色,提裙远去,这深宫岁月才开头,她就已经悲伤的不能自己了吗?

这个清晨,青装淡抹,粉黛微施,辛夷望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点头,“走吧,今日合宫觐见,可不能去的迟了!”

“可是觐见总要在卯时末,现在去,是不是太早了些?”琳琅不解,“小轿一早就备好了,小太监们脚程不错,凤仪殿离这里,也不算遥远。”

“这些日子,我不会再用轿撵。”辛夷淡淡起身,“我们一路走过去,只当是散心了!”

扶着琳琅的手出门,辛夷望着天边淡淡的光辉慌神,除却新婚那日,她从来没有起过这样早,可是未来,她都要过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没关系,天上的你们,染儿决不会这样一辈子,也不会辜负你们任何一人。

翊锦宫也不知得了什么样的福祉,宫门打开的时候,门外等候的人,叫辛夷着实吃惊,“明珠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那么她们出现,你怎么并不吃惊?”明珠望着身边的两人淡笑,“妹妹是以为,程门立雪,不是明珠所为?”

蓓蓓会来,辛夷是想的到的,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唯有她的干儿子,万事搁后,而霏微,为了表明自己多么的歉意难过,一定要来做足这出戏,唯有明珠,她的到来,叫她琢磨不透!

“姐姐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能用的动我们的明珠姐姐。”蓓蓓上来紧紧搂住辛夷,小手便搭在她的小腹上,恨不得马上摸到动静,最后还是失望,“但是姐姐不许偏心,只能最疼蓓蓓一个!”

“只许疼你一个,可不是偏心?”明珠浅笑,扶住辛夷另一侧,“咱们一起走过去,说说笑笑的,可不好?”

霏微上前,想从另一侧扶住辛夷,明珠眼疾手快,拍着蓓蓓,“还不好好扶着你苏姐姐,有什么耽搁,你哭都来不及?”

“是了是了,都是蓓蓓眼力太差!”蓓蓓吐舌,俏皮可爱,一左一右,扶住辛夷,也叫霏微收回伸出的手,辛夷看在眼里,心里只觉得差异,难道说,因为霏微对康云袖的那点关心,明珠计较?所以同她有着嫌隙?不过,这是她们的事,同她何干?

同霏微浅笑,“姐姐,一道走吧,也不孤单!”

翠柳啼莺,一路穿花拂柳,蓓蓓叽叽喳喳的说着笑话,辛夷被她逗的前仰后合,明珠浅笑,霏微默默,远处轿撵匆匆,轿帘被这欢笑身惊起,端坐的女子意味深长的一笑,“这出戏,看来是越来越好看了!”

“小主是说穆秀女?”娉婷俯首低声问道。

“她?浅薄媚俗,有什么好看?”郁歌冷笑,明珠,大将军明珏的同胞妹妹,看来,也不是这样容易看穿的莽夫一个!

这出戏,她又用意何在?

凤仪宫宫门未启,宫门外侍立等候的秀女已经众多,不过三三两两耳语浅笑,无一人高声聒噪。

辛夷只想默默无闻,但是这一行四人,浩浩荡荡,怎么能不叫人入眼?

便是心中有多么不忿,却还是要躬身行礼,“嫔妾等见过婕妤。”

辛夷摆手示意她们起身,这些阳奉阴违的场面功夫,见过人情冷暖,不要也罢,康云袖起身,目光却停在蓓蓓面上,“果然人人都往高枝上攀,如今这前呼后拥的架势,要胜过皇后娘娘了呢。妹妹见了小小的婕妤都要这般的附和,不知见了皇后娘娘,是不是要摇头摆尾呢?”

“你在嘲讽谁呢?你这话什么意思?”蓓蓓即刻冲到她身前,“康云袖,你把方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史秀女既然已经听懂了,为何还要我再讲一遍?”康云袖捂着嘴轻笑,“我是说,你这德行,摇头摆尾的,像条狗!”

康云袖脸上的得意满足没有停留几秒,就满面赤红的跪倒在地,众人回头看时,皇后娘娘扶着羽汀的手,在凤仪殿西角楼上,迎风而立,这一幕,必定看在眼里。

“臣妾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众人跪倒在地,请安道。

“妹妹们来的好早,倒是本宫懈怠了。”皇后宛然而笑,一脸倦容,“这几日身子不好,歇的不好,叫妹妹们见笑了。”

“勤勉奉上,臣妾等誓不敢忘。”众人齐声答道。

“不过大清早的,倒是康妹妹好兴致。”皇后依旧是得体的浅笑,不过越是这样,康云袖的心里,越是忐忑,不怒而威,是皇后固有的姿态。

“臣妾有罪,请皇后娘娘恕罪。”提裙颤抖着再次跪倒,不住叩头,“请皇后娘娘饶恕。”

“妹妹那般理直气壮,原来也是自知有罪的,那妹妹倒是讲一讲,罪在何处?”皇后托着栏杆,饶有兴致的望着跪倒的女子。

“臣妾不该……不该中伤史秀女,也不该……不该,不该对苏婕妤不敬,是臣妾的罪过,臣妾同她们赔罪!”康云袖言毕,真的膝行在蓓蓓身前,“姐姐言语不敬,是姐姐的罪过,还求妹妹谅解。”又对着辛夷叩头,“臣妾给婕妤请罪,望婕妤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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