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看着洛偃突然伏下来的身子,明珠紧紧抓紧了身旁的帷幔,就在他的压迫下,一把抓下,然后,习惯性的拳脚相加,只是忘了身旁的人是洛偃,而不是长平!
“来人啊!”洛偃反手便将她制住,从塌上抓起丢在殿中,“人呢!都死了吗!快给朕滚进来!”
徐福扶着冠带匆匆忙忙跑进来,“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抬头时,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幔帐已经被抓的面目全非,榻上更是凌乱不堪,最叫人惊吓的,恐怕是此刻被制着手衣衫凌乱的明贵人,还有气势汹汹的洛偃。
从来陛下召见明贵人都不许侍从作陪,所以他便安安稳稳的躲在一旁歇着去了,谁知道今日会是这样场面?
“陛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匆忙跪倒,手中拂尘都被磕了出去,忐忑着抓回来,又吓得不敢再言语。
“传朕的旨意,明贵人侍候失当,惊了圣驾,实在不配再为宫嫔,朕不愿伤了同明将军的情分,即刻逐出宫去,交还明府。”洛偃说完,狠狠将明珠丢在地上,甩袖离去。
明珠此刻恨的牙根打颤,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他就知道自己会忍不了的,所以才会闹这样一出,无人知道,方才洛偃已经制住她的穴道,此刻她口不能言,手不能提,当然要随他处置,无法辩白。
“小主,小主。”徐福看着眼前神情愤恨的明珠,半点没有起身的意思,还以为她真的只是因为处置而气恼,跪在身侧安慰道,“好在陛下并未责罚不是?陛下心疼小主,人人皆知,等过些日子陛下气消了,自然会把小主迎回宫廷的不是?小主还是先回府,也莫叫奴才为难不是?”
明珠定定的看着他,真真是无语凝噎,此刻她动不了,也答不了。
徐福等了片刻,看着明珠都要哭了,实在没了主意,只好挥手叫黄门进来,“来来来,好好将明小主送回明府去,少一根头发丝,你们几个,提头来见!”
“是是谁,小的知道。”几人慌慌张张的搀起明珠,拖出宫门,又废了大力气抬上车架,好容易送出近宫,徐福瞅着远去的车架,也是默默感叹,伴君如伴虎,才得宠了几日啊!真是可惜了啊!
“娘娘。”羽汀匆忙进来,眼角都是喜气,“有三个好消息,娘娘先听哪一个?”
“什么好消息?”皇后暗笑,“瞧把你欢喜的。”
“那娘娘要先听哪一个啊?”羽汀娇声笑着,“娘娘选一个。”
“那你要先说哪一个?”皇后浅笑,看着身旁随侍的郭嬷嬷,“瞧瞧,还敢要本宫来选。”
“娘娘。”羽汀嘟嘴撒娇,“娘娘,陛下已经要人来传旨了,今夜要歇在娘娘这里的。”
“陛下出宫几日,自然回来要先来凤仪殿看看的,算的什么喜事?”皇后浅笑,“那还要两个呢?”
“娘娘可知,陛下今日一早就放了白将军,也并未责罚大人,还赏了好些东西,说他不以亲误法,实乃大义。”说到长孙元月,羽汀从来都是喜上眉梢。
不以亲误法?不过是给外人看的说辞而已,也是给哥哥面子下,好叫人忘了白长平的错处,若不然,为何这样快就把白长平放了出来?皇后心知肚明,依旧浅浅笑着,“那还有一件呢?又是什么喜事?”
“娘娘,这最后一样,别提有多高兴了!”羽汀凑在二人眼前,轻笑一声故弄玄虚,“娘娘,明贵人侍候陛下不利,已经被责罚出宫了!”
“什么?”不提皇后,郭嬷嬷无不震惊,“历来皇妃便是如何错处,也没有遣返归府的道理,罪大恶极便是赐死,略略好些,也是冷宫安置,怎么这明贵人就送出皇宫了呢?岂不蹊跷?”
“这有什么要紧?”羽汀不解,“每每那明贵人来,娘娘就要发上许久的闷气,可见这人不好,管她什么缘由,总之日后见不着了,奴婢欢喜的很呢。”
“你一个丫头片子知道什么。”郭嬷嬷瞪她一眼,“今夜陛下来了,可千万不要露出一点这样得意忘形的神态来。”
“奴婢记下!”羽汀草草一福,便凑在皇后眼前,“娘娘听了是不是好高兴?是不是?”
“是,确实不错。”皇后勉强一笑,心里却怎样也无法欢喜,昨日白长平才受了哥哥的惩戒,今日陛下就迫不及待的将她送出宫去,总觉得有什么关联,完全来不及叫她懈怠。
被贬将领不满处置大闹宝华门,甚至伤了近宫侍卫近十人,这件事,发生在天子脚下,无论如何,算不得小事,也无法轻纵,何况,他得罪的,可是当朝国舅长孙元月。
“陛下,臣以为,白长平虽是武夫,但是在朝为官也不是一日两日,怎会连这样的轻重也不能分辨?天子脚下公然行凶,可见未把陛下放在眼里,如此大罪,定当重罚。”兵部尚书跪倒在地,“望陛下明鉴。”
“依你的意思,白长平论罪应当如何?”洛偃轻笑。
“流放边关,永不取用。”他言辞凿凿,却不知已经触怒洛偃,龙座上他的目光紧紧盯在长孙元月身上,他虽不言不语,不过兵部,一直为他是从,原来这才是他的本意,为了眼前利益,全不念半点兄弟情义,那么若有一日,是不是也会这样的对自己呢?
“那靳大人的意思,朕亲自放了白长平回府,是朕在包庇他了?”
“这……”靳飒心中一惊,手中玉笏几乎要掉在地上,不住的拿眼神打量长孙元月,可惜,他并不为所动。
眼一闭心一横,靳飒叩头,“臣身为兵部尚书,管理下属疏漏,愿为连坐。”
“这是你自己说的?”洛偃冷笑,看向殿下众人,“众卿可都听的清楚?”
“臣等记下。”众人回话,各人打着小九九,心里暗骂靳飒这傻子,陛下都亲自去放了,你还敢巴结丞相,也不记得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扬起手中奏疏,“昨日,白长平,明珏,还有一应朝臣,已经上书于朕,自请罪名,白长平更是愿往巴蜀,为朕梳理民本,恩赐四方,朕以为很好,不知众卿可有异议?”
“臣以为不妥!”洛偃话音未落,长孙元月便站出来,“巴蜀之地虽苦,但是白长平是戴罪之身,怎可待陛下恩泽四方?岂不抬举?”
“大人这话便错了!”卢丞相也站出来,当面驳回,“正是巴蜀苦寒,白将军愿以其身亲往,可见悔罪至诚,臣以为,如此正可见陛下恩泽。”
“卢大人这话不妥,在下管束六部其三,吏,兵,刑,是否管束,实属兵部,是否责罚,是属刑部,是否派用,该是吏部之事,这样样没有卢大人什么事,大人怎可插嘴?”长孙元月冷笑,“大人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长孙大人此言有误,六部环环相扣不可分割,依着大人的意思,难道日后三部的事情,陛下只消召见大人便可做主?”卢大人寸土不让,跪倒在地,“陛下旨意甚好,臣附议。”
“臣等附议!”卢大人掌管其余三部,所属官员莫不遵从,一时间,倒把长孙元月晾在那里,而吏部尚书穆瑫是个最会做事的人,他自然知道今日陛下的心思,急忙跪倒,“臣附议,巴蜀之地苦寒,所缺官员甚多,白大人愿亲往,实在庆幸。”
“那么,穆大人是没什么意见了?”洛偃轻笑,总算有个明白人。
“臣以为极好。”穆瑫再拜,丝毫不顾及长孙元月的脸色。
“那么你呢?”洛偃看着靳飒,“方才你说连坐,可愿同往?”
“这……”一说前往巴蜀,靳飒脑袋一个有两个大,方才万难之时长孙元月都没有出手相助,自己此刻何必依附?他膝行几步跪在殿前,“陛下,臣以为白大人认罪至诚,便是重罚,又何至于此?臣方才说连坐之语,臣也确实愿往,以昭陛下鸿德,无奈兵部……”他才要说兵部事务繁多,不得脱身,洛偃已经打住,“爱卿有连坐之心已经难得,爱卿是朝之重臣,怎可前去?以后,再不要提这样的话了。”
这真是叫他一颗悬心跌回了肚里,喜出望外,宛如新生,磕着头一路退下去,“谢陛下!谢陛下隆恩。”
瞧这阵势洛偃是要个个击破,长孙元月知道阻挡无望,好在巴蜀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万里迢迢也可能这一去便回不来了,便正了衣冠,“陛下,臣以为白将军之情也可行,但是其武功有余文治不足,臣以为该有人在侧辅佐一二,方得其所用。”
“那么,爱卿以为,谁该当此任?”洛偃冷笑着问他,他倒要看看,他要赶尽杀绝多少人,才可罢休。
“司马明珏,文治武功皆是出类拔萃,更何况,是白将军好友,二人合力,势必大显鸿德。”他躬身跪倒,“望陛下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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