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崔离慢慢地爬起身来,王庞清脑子里当即就炸开了锅。他上前两步,拉起欧阳的手,向着庙门,没命地跑了起来。但是,这里已经是海拔超过4000米的高原,如此极速地奔跑,无遗就是自找苦吃。
果然,刚跑出庙门没几步,王庞清就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他大口地穿着粗气,只感到天旋地转,肺里像是被抽风机抽干了一样难受。欧阳也累的气喘吁吁,来不及说话,毕竟刚才的那一幕过于惊悚。
一个已经注定要死的人,居然还要爬起来。这件事情就算在头脑冷静的欧阳看来,也会束手无策,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可怖了。这崔离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体被铁锥子刺成那个样子,居然还能爬起来,并且没流一滴血!
欧阳此时便想起了《圣经》中的诸多魔鬼,这件事情可能再也不能用她的科学思维来解释了。只有那些和上帝作对的魔鬼,才会有这样的能力,如果崔离本人不是魔鬼,那么也是和撒旦定下了某种契约的人,如果不是这样,刚才的一幕又该如何解释?
想到此处,欧阳连忙解开衣领,将脖子上的十字架拿了下来,略一祈祷,便拉起躺在地上的王庞清,准备接着往山下跑。王庞清休息了一会,眩晕的状态有所改善,但是站起身来还是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双腿根本使不上力气。
欧阳也不敢快跑,拉着王庞清一边小步慢跑,一边回头看崔离有没有追上来,手心里已经将十字架攥出了汗水。
还没跑出去十几步,欧阳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崔离就在前方几米处站定。他双手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欧阳和王庞清,脸上满是不屑和鄙夷的神情。
王庞清看到崔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前边拦住了他们,心里不禁大骇,一颗心似乎都跳到了嗓子眼,现在只要再来一声鸟鸣,恐怕都得把他活活吓死。这种经历实在太吓人了,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能跑出来拦住自己,这不是鬼魅是什么?
王庞清也来不及多想,知道前路不通,扭头就往回跑。就在此时,欧阳拽住了他,小声说道:“别跑了,没用的。”
王庞清已经吓得心里只剩下跑这个下意识活动了,他又拽着欧阳向着小庙跑了几步,由于跑的太用力,又拉着不愿意跑的欧阳,他再次缺氧倒了下去。等他再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崔离的身影就赫然立在自己眼前。
王庞清实在是跑不动了,心想今天真是倒霉透顶,被人劫持也就罢了,偏偏是被这妖魔鬼怪抓住。难怪这个崔离刚才见了那天众妖怪也要磕长头,原来那就是他的祖师爷!看来这妖怪抓住了自己一定是要开膛破肚,吃心吞肝了,如今这形势自己走时走不了了,打又打不过,便张嘴开骂道:“我真是瞎了狗眼,管你叫崔大仙,呸,没想到你是个崔大鬼!死妖孽,老子今天落到了你手里,只求速死!还有,我一个人就够你吃了,放了欧阳,要不然我就算做了鬼,也得找你索命!”
听完王庞清的怒骂,崔离顿时皱起了眉头,以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位先生,初次见面怎么就对我恶语相向?不知道在下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请明示。”
王庞清和欧阳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个这个崔离做了鬼谁都不认识了吗?怎么就是初次见面?我们两个人已经被你劫持一天多了,难不成这个家伙做了鬼也失忆?
欧阳略一思索,将攥着十字架的手递上前去,说道:“崔先生,你究竟,究竟怎么了?如果你是撒旦的仆从,请你退回到本来的地方,因为耶稣滴过血的十字架就是审判你的圣器!”
崔离听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他说道:“这位小姐,我不是谁的仆从。也不姓崔,或许这个场合很不合适自我介绍,但是我叫追马,追逐的追,骏马的马。”
“你说什么?追马?”王庞清吃惊地大喊:“那个猎人追马?”
追马听到王庞清这么说,脸上露出笑意,说道:“这位先生原来听说过我的名字。”
听到这里,欧阳和王庞清都长大了嘴巴。怎么崔离被大铁锥扎死之后,就变成了追马了?早就听追马最后因为屠杀绿洲村民而被处决了,死后的怨灵一直在雪山和绿洲之间徘徊,难不成这是追马借着崔离的尸体,借尸还魂了?
王庞清心乱如麻,暗中想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设定,但是没有一种能够附和自己的认知范围。这件事情实在太难解释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将身前这个以前叫崔离,现在叫追马的男人当成妖魔鬼怪。
欧阳看到追马并没有什么恶意,稍微安定了一下心神。她捧了一捧冰雪揉了揉脸,感觉不再那么惊恐,思维也顺畅了好些。她仔细地回想整件事情,先抛去其他不谈,崔离为了救下自己,被机关击中,按道理说,应该是死去了。可是醒来之后,却坚持认为自己是追马,如果不考虑其他的因素,此时的追马的意识应该是使用着崔离的身体。
假设现在这副身体中的意识真的是追马,那么他肯定知道这幅躯体不是自己的,因为两个人很难有相同的形体。想到此处,欧阳便开口说道:“追马先生,我有一些问题要问,希望你能回到我。”
追马笑了笑,说道:“这位小姐尽管开口,我一定有问必答。”
欧阳问道:“您有孪生兄弟吗?和您长得一样的人也算。”欧阳这么问,是想到了这个世界上能够长得非常想象的,那只有双胞胎和血缘相近的亲属。
追马回答说:“我从小就没了父母,更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跟我长得比较像的,估计也没有几个,毕竟我是西亚人,从十几岁开始,就四处流浪,你们这里和我长得比较接近的,几乎没有,这是人种上的差别。”
欧阳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追马先生,您对您现在的身体很熟悉吗?我的意思是你确定这身体是你自己的吗?”
追马此时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位小姐为什么要这样问。这当然是我自己的身体了。”
说着,他伸出了右手,说道:“我的右手有六根手指,我很小时候就听人说,六只手指的人,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猎手。”
欧阳定睛一看,追马的右手果然有六根手指,在小拇指的外侧,还有一根小指,只不过这根手指比较细,而且是个畸形,紧紧地贴附在小指旁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欧阳“哦”了一声。心里很是泄气,没想到这个追马认定这就是自己的身体。真是奇了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追马看欧阳不说话了,便开口道:“这位小姐,你的问题问过了,现在我也有几个问题,还希望你和你的同伴如实回答。”
欧阳看了看王庞清,王庞清正坐在地上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追马,心里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便点了点头,说道:“您问吧。”
追马说道:“第一个问题,你们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为什么带着我的族徽?”
“族徽?”欧阳也皱起眉头:“什么族徽?”
追马说道:“就是你们右手虎口的徽章。”
“衔尾蛇?”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庞清大叫道:“你说衔尾蛇是你的族徽?”
追马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的同伴还有问题。你说的对,就是衔尾蛇,这是我们玉龙家族的族徽。我的背上也有这个刺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右手虎口也有了这个标记。这是我们玉龙家族的象征,但是这个标记绝对不会外传,所以出现在你们身上,我多少有些吃惊,所以才追了出来,吓到了你们,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样得到这样的标记的。”
听他说完,王庞清和欧阳面面相觑。以他们现在的认知,衔尾蛇印记那就是“圣贤”的象征,而且代表了“圣贤”挑选的“选中者”,怎么会是什么玉龙家族的族徽了?难道是一个符号多用?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王庞清感到如今的形式实在变得不可思议,一时之间也理不清个头绪,便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想要这个标记,是一个叫‘圣贤’强行加给我们的。”
追马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又说道:“原来是这样。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王庞清说出了自己和欧阳的名字。
追马接着问道:“那么王庞清先生和欧阳娜小姐,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我怎么会在这里醒过来?我刚才在恍惚中,看到你们二位在我身边,好像是在帮助我,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个问题一出,王庞清和欧阳都感到一丝迷惑。这个追马的思维到底是从哪里过来的?如果这么说的话,他也是记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此时说道:“追马先生,在回答您的这个问题前,我们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你在醒来之前,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追马闭上了眼睛思考了好一会,最后说道:“我最后的记忆,应该是在雪山后边的绿洲,当然了在哪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最后我精疲力竭,在一阵白光中,一位漂亮的小姐让我闭上眼睛,之后我就在这里醒来了?所以,我以为是你们二位救下了我,我想知道在我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庞清听完,站直了身体,走到追马身边,拍了拍追马的肩膀,说道:“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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