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她被小瞧了

2016-04-14 作者: 晒月亮的兔子
第69章 :她被小瞧了

这事儿闹的,好好的家宴弄的非要见血。祈云筝看看少尉大人,看看宇文卓,看看孙惟庸,最后又把目光落在默守在后面的孙以倩身上。

在少尉杀出之前,她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劲,一切如常,平常的让她觉得警惕都是多余。虽然知道老狐狸没安好心,可也没有发现陷阱设在哪里,直到好戏开演。

祈云筝笑容未变,向宇文卓道了声谢。“多谢先生为云筝解围,只是……这个清白,云筝证明不了。”

众人哗然。

“果然还是她偷了吧……”

“若真是清白的,为何不肯证明?”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扫把星,走到哪儿都能惹出事端……”

宇文卓看着她,有些想不通。尽管他确信云筝对白国是个危害,但他却不觉得她会偷什么密文。依皇上对她的信任,依她的聪明,只要她想,什么秘密对她都不会是秘密,哪里用得着偷。“王妃可否告知在下原因?”

祈云筝气定神闲,不见慌张。“少尉大人污蔑我偷了密文,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只有身上可藏,我好歹也算是皇上的兄嫂,难不成还能让人随随便便搜身不成?”搜身其实也没什么,这里女誊众多,随便找几个人做见证就是了,可她身上没有,他们势必怀疑到她身边的仆人。封王身份了得,教人发现可就不妙了。

宇文卓点点头,对丞相说:“的确不妥。”

“那就把她带到宫里去,交由皇上发落!”戚少尉是个心直口快的急性子,任务出了差错,更加没耐心。

孙惟庸神色有变,却是十分细微。“此事发生在府上,老夫也有责任……若进宫,老夫也应与少尉一同前往。”

“这事儿跟相爷有什么关系?”

“就是嘛!”

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投射过来,祈云筝一点也不意外自己又成了众矢之的。这件事还真有点棘手,不过僵持下去到了宫里,她反而不会有事,所以……云筝横眸扫向丞相大人,这出戏要唱下去应该会有后续吧?

“父亲。”孙以倩轻声唤道。“您刚复职,这个时候若沾惹上与己无关的麻烦,只怕……”

“爹身为丞相,岂能为保全自己就怯懦怕事?”

“可是……”

孙惟庸捋着胡须,转向云筝,那浅淡的笑容隐隐透着精明的算计。“老夫相信王妃是清白的。”

“王妃若是无辜,应当证明自己的清白。”

“是嘛,莫要连累丞相。”

“反正早都已经声名狼籍,还在乎多这一桩吗?这个时候立起贞洁牌坊,早干什么去了……”

孙以倩楚楚可怜的望着云筝,目含央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们心里都清楚,所以她这副可怜相不是装给她看的,而是来给她施加压力的。“臣女恳求娘娘,准许臣女为娘娘搜身!”

“倩儿!休得无礼!”

父亲怒目而斥,她却不为所动,坚定的望着云筝。

这个姑娘啊,哪里普通了?瞧她这张楚楚的小脸,真真叫人心疼呐。哪怕在场这些人早就把她骂过千百遍,祈云筝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像一个局外人,安静的看着好戏。

不过,她突然改主意了。

“搜身就不必了。”祈云筝抬起手,示意仆人把木盒子拿过来。在众人喧哗不平声中,打开了盒子,取出白玉瓶子,丢给戚少尉。“大人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大人所谓的密文?”

戚少尉怔了怔,马上把瓶口倒立,倒出一封卷起的书信。“是!正是!”寻回密文的欢喜还没过,他又指上了云筝。“果然是你偷的!”

“哪里,密文一直就在这瓶子里。”祈云筝向孙以倩笑了笑。“是方才二小姐亲手交给我的。”

“是啊……”

“刚才我也瞧见了。”

孙以倩的身体明显僵了僵,连表情也做不贴切了。

“那也可能是二小姐把木盒交给你之后你动的手脚!”戚少尉认准了她是贼,一副势与她对恃到底的模样。

祈云筝笑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大人何必这么认真呢?这其实是相爷与你开的一个小玩笑。”

“什么?”

“大人何不拆开密文瞧瞧。”

戚少尉半信半疑的打开蜡印,抽出里面的纸张——竟是一张白纸!?“这……”戚少尉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丞相。

依她的猜想,丞相大人的计策应是这样的步骤。二小姐当众恳求,她畏怕人言只得同意搜身,可是她身上一定是搜不出东西来的,既然身上没有,那么就是藏在了别处,她身边有的、又能藏东西的也就只有赢来的这个玉瓶了。

密文是事先藏好的,只要搜出证据,她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通敌叛国的罪名可大可小,到时连白竞天也保不了她。

就这一计谋划的周密来说已算上乘,再加上父女两人唱作俱佳的表演,确实不太容易瞧出破绽。之前,她也是没有丝毫察觉,直到瞧见这些身上御前行走的牌子。

孙惟庸今日复职,政务积压多时,宫里定会派人来送密文,他借这件事给她下套,手法的确巧妙。只是他们设套设的周密,她也不是傻子呀,突然冒出一伙人来指证她,必是早预备好了栽赃的证据,她身上的衣服是新换的,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奖品”可疑,不是很容易想通的事嘛。

这对父女如此卖力演戏,恐怕是忘了参与这出戏的还有一个不爱照戏本子走的异类。如果对手不按牌理出牌,那么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孙惟庸心知他设的局已被识破,看看云筝笑眯眯的样子,心里恨的直窜火,可眼下这个情形,他若不附和又怎么解释这封空白密文?但若附和了,别人又会如何看待他们这对卖力演出“玩笑”的父女?

跳梁小丑。

这四个代表耻辱的字眼,字字戳心。

“呃啊——”

不被注意的角落,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宾客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仆役捂着鲜血淋淋的胸口倒了下去。

“呀!死人了!”

女誊们受了惊吓,纷纷逃远。

阴影中,相府的管家缓步走了出来,右手垂握着一把三寸长的利器。“老爷,奴才在他身上搜出了这个。”管家声音闷沉,面无表情。一个刚刚杀了人的人如此镇定淡然,更让人觉得阴森。

孙惟庸微诧,接过管家递来的书信,大吃一惊。“这是……”孙惟庸忙将书信交给戚少尉。戚少尉看了,也是一脸惊色,正是他遗失的密文!

戚少尉走到死去的仆役那里,翻过他的身子,看到他的脸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他们进府时跟这个人打过照面……难不成是那个时候被他偷去了密文?戚少尉想起,他曾与此人有过接触,但又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承认是他搞错了,故而涨红着脸默不作声。

“爹。”孙以倩走到父亲身边,作惶恐模样。“这个人不但偷窃密文,还妄图陷害娘娘……”

孙惟庸眼中飞快闪过一道暗芒,沉稳道:“把尸体抬下去。”

宾客之间窃窃私语,至此才明白,原来是相府混进了细作,偷了密文,嫁祸给王妃。

“王妃。”孙惟庸一脸歉然的向云筝俯首。“老夫监察不严,家中混入间细,令王妃蒙受不白之冤,请王妃降罪。”

祈云筝看看他,而后又看看不远处静若幽兰的二小姐,眼底浮现一抹玩味。别人没注意,她却亲眼见到二小姐给管家打暗号,这才弄出一个替死鬼,化解了丞相的难题。“事情弄明白就好,降罪就不必了吧。我这样的身份人轻言微,哪里敢给相爷委屈受。”

孙惟庸面子上过不去还得老老实实陪笑。

宴席上见了血,原本是不吉利的事,孙以倩心思玲珑,拍手叫上变戏法的人,红幕从树上垂落,活生生的人凭空变了出来,令人费解的稀罕景很快转移了宾客的注意,忘了方才的不愉快。

孙惟庸把戚少尉请入座席,方待敬酒,一个侍女从后院跑来,禀报老夫人头疾犯了。白国重孝道,孙惟庸又是个唯母命是从的孝子,因而听到母亲病了,马上离席去探望。

孙老夫人的头疾是顽症,就连太医也没辙,每回只给开些镇痛的方子。近年来,随着年纪大了,痛症越来越强,渐渐吃药也不管用了。孙老夫人身体硬朗,就只这头痛之症折磨她食不香寝不安。

“王妃,先生。”孙惟庸前来请辞,一脸凝重。“家母身体不适,老夫先行告退。”

祈云筝瞧着跟在父亲身边的二小姐,眼睛里面闪烁不寻常的光芒。“云筝略懂医术,相爷若信得过我,可否容我给老夫人瞧瞧?”

她就是华陀再世,家人有病他也绝不会请她来瞧。“不劳王妃……”

“相爷这是怕我加害老夫人呐。”祈云筝笑眯眯的转向宇文卓,看着是在说笑,听着却又是另一种味道。

“相爷,王妃一番好意,让她试试也无妨。”

孙惟庸没想到宇文卓会帮腔,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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