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眼里闪过一道道算计。
“事情是真是假父亲不相信女儿,总不该不相信老夫人吧?何不问问老夫人再来惩罚女儿?”
秦氏眉一挑,没想到晨兮三言两语把她也拉了进去,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坐实了天儿偷人,那么就算二姨娘打掉了天儿肚里的孩子,那么她也脱了干系了。否则就算这事过了,成儿怜惜枕边人,不怪二姨娘却会怪她阻止不力而心里对她存了介蒂。
“成儿,这事说来话长,确实那偷人之事与兮丫头房里的丫环没有干系。”
“那到底是谁?为何二姨娘却说是晨兮房里丫头偷人?”杨大成只觉心都要跳出来了,他虽然妻妾十几个,可是好久不闻喜讯了,知道天儿怀上孩子后他也是欣喜的,只等着适当时机就抬了天儿当姨娘,却没想到话还没出口却看到二姨娘一脚踢掉了他的希望,他还未从希望破灭的伤感中走出来,却又听到了晴天霹雳的消息,这对他来说是直接从天堂到了地狱,真是太伤人了。
秦氏定定了看了会杨大成,嘴张了张,仿佛无法启齿般,杨大成的眼神慢慢地变得灰暗,这还有什么可问的?这自然是说天儿了。
“可有什么证据?”杨大成还想给自己再找一个理由,找一个天儿清白的理由。
可是秦氏的话却如当头一棒一下打散了他所有的希望:“那个男人亲口承认与天儿有染,而且天儿还做了双鞋,那鞋是给那男子做的,十分的合脚。”
杨大成听了扑通一下坐到了椅子上,双目紧闭。
他哪知道鞋确实是有的,不过是晨兮让春儿放进去了,至于合不合那男子的脚,这不还都是秦氏说的?
只一句话却是坐实了天儿的罪名了。
良久才幽幽道:“母亲既然知道与晨兮房里的丫头无关,为何刚才不劝儿子?”
秦氏心头一凛,这是怪上她了,她也有苦衷好不好?明明是他自己宠幸二姨娘听不进任何话,要她怎么说?再说了二姨娘怎么说也是她的内侄女,她难道还胳膊肘儿往外拐么?她本来又不是正经当娘的,管好管坏了都是她的错!
她讪笑道:“见我儿这般盛怒怕说出真相更是伤了肝脾,想来身为子女承受父亲的怒火也是孝道,所以……”
言下之意她是怕给杨大成火上浇油,所以任由杨大成把火撒在晨兮身上,反正身为子女孝道为先,就算为人父者错怪了也是应该承受了。
她倒是撇得一干二净,只是苦了杨晨兮受了这无妄之灾。
杨大成只一思量就明白了秦氏的心思,当下也不戳破,母子俩这么几十年了,一直是母慈子孝的,何必什么都顶真呢?
眼却看向了二姨娘:“媚媚,你为何一口咬定兮儿房里的丫环偷人?”
二姨娘一惊,眼珠一转道:“将军,妾身也是听下人说起这事,所以匆匆地赶到老夫人的房里,还未曾询问却见天儿冲了进来,所以……所以……”
二姨娘支唔着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时晨兮突然道:“父亲,二姨娘一向温柔有礼,对待下人也是恩威并济,就算有惩罚下人之举也是小惩大戒警示为主,刚才突然狂性暴发,简直与平时判若两人,而且二姨娘对女儿更是一直宠爱有加,今日竟然对女儿出口谩骂,女儿想来不是二姨娘本意,还请父亲明察秋毫,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
晨兮说完了又深深的磕了个头,伏在了地上。
此话一出,非但杨大成大为惊异,连秦氏也惊讶了,二姨娘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杨晨兮,不知道为什么她眼见着山穷水尽了,杨晨兮还为她说好话?难道杨晨兮的脑袋被门夹了么?
这时春儿突然道:“二姨娘会不会出门撞着什么了?”
此言一出二姨娘心头一动,连秦氏也暗赞春儿机灵,杨大成也如找到了个理由般,顿时愁眉散去,连忙对二姨娘道:“媚媚可曾最近碰到什么东西了?”
二姨娘作出深思状,苦思冥想,这时玉儿突然道:“二姨娘,会不会是去法华寺的路上经过了那片坟场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奴婢怎么说今儿见您鼻尖有些暗青,只刚才将军在了一会才慢慢的散了开去。”
“什么?竟然有此事?”二姨娘立刻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
秦氏才道:“原来如此,我说二姨娘平日识书达礼,怎么会做出……做出……原来是受了脏东西的蛊惑了,阿弥陀佛,多亏成儿积威深重把这些孤魂野鬼赶跑了。”
二姨娘也对晨兮露出了愧色:“大小姐,都是妾身的不对,你不会怪妾身吧?”
晨兮摇了摇头:“非是二姨娘本性,我怎么会见怪呢?”
杨大成大为欣慰:“既然水落石出了,晨兮快起来吧。”
谁知道晨兮听而不闻,依然长跪在那。
见她如此恭敬,杨大成深觉刚才错怪了她,又想到这个女儿长这么大他刚才差点没认出来,心头不禁有些愧意,竟然蹲下了身子扶向了她,没想到一扶之下,晨兮竟然软了下去。
这下把杨大成吓了一跳,连秦氏也吓得脸色一变大叫道:“来人,快去催大夫,难道都是死人么?”
春儿立刻哭了起来,叫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别吓奴婢啊!”说完又哭道:“小姐啊,你这是怎么了?您一心仰慕将军,却很少见到将军,如今将军就在您身边,您快醒醒吧,醒来就能享受到天伦之乐了。”
抱着晨兮往榻边走的杨大成顿时身体一僵,眼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晨兮苍白的小脸,那小脸上布满了无助与害怕,心头浮起怪异的感觉,原来这个女儿他竟然从来没好好看过,原来这个女儿是这么希望得到他的关注,怪不得她会说出他不会溺于子孙之爱,原来她以为他对任何子女都是这样的。
刚开完药的大夫又被叫了进来,待他忐忑不安的替晨兮诊过后,发现只是风寒入体,才稍微定下了心:“回将军,大小姐只是风寒入体加上心头惊惧交加才晕了过去,并无大碍,吃几副药就好了。”
秦氏道:“那还不快去开药!”
“是。”
这时环佩走到秦氏耳边说了几句,秦氏顿时脸上现出心疼之色,抚着晨兮的脸道:“哎呦,我的乖孙女,都是祖母不好,要不是急着给我请安哪会出了汗!”回头对身边的丫环斥道:“你们这些死丫头,看到大小姐来了也不早些回报,偏生让大小姐在风里吹了半个时辰才得了这寒症,要是大小姐有什么好歹,一个个把你们都打死!”
紫娟环佩还有鹦鹉翠玉立刻跪了下来,连称下次一定不敢了。
杨大成听了秦氏这一顿斥责心里顿时好过了些,认为晨兮昏倒不是因为他怒斥的原因,甚至对秦氏这般爱护晨兮又是好感了几分。
连忙道:“母亲不必自责,母亲日理万机哪会照顾得这般周全,这全是这些丫环的错。”转头对丫环厉声道:“罚你们半年的月银以示警示。”
“是。”
见丫环罚完了,这事就算圆满解决了,秦氏心情大好,慈爱的看着杨大成道:“成儿,最近看你憔悴了许多,国事虽忙,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要知道杨家就靠你了。”
杨大成立刻行了礼:“母亲放心,儿子心里有数,只是这换季之时,母亲还得照顾好自己才是。”
秦氏欣慰地笑道:“会的。”
这时一个婆子匆匆地走了进来对秦氏耳语了数句。
秦氏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看着杨大成欲言欲止。
杨大成心中一动,询道:“母亲有什么事欲对儿子讲,还请明言。”
“唉,说来也不是什么事,怕成儿听了心里又不舒畅了。”
“儿子能做到将军还有什么事不能承受的?”
秦氏这才开口:“原来那男子是天儿的表兄,两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所以……”说完看向了天儿的腿间,那意思是不喻而明了。
杨大成顿时脸色铁青,眼底风暴突现忽隐,半晌才冷冷一笑:“来人,将天儿送到乱葬岗与那男子埋在一处,让他们生不能同床死亦同穴,也算本将军的一件功德!”
一群仆人顿时如狼似虎的拉着还昏迷的天儿下去了,可怜她还未清醒就糊里糊涂了死在了自己男人的手里。
见一切都圆满划上了句号,秦氏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紫娟道:“你还不找人担着二姨娘回屋?”
杨大成一愣:“这个……”
“噢,是这样的,二姨娘孝顺,给我请了个替身佛来,以后就要在她院里供着了,我怕二姨娘忙不过来,就把紫娟送到二姨娘屋里了,这样也能照顾一下你。”
杨大成抬眼看向了紫娟,见紫娟清秀的脸上浮起淡淡了红晕,倒是透着股娇媚之气,顿时心头一动,腹间也似乎有些热气了,恭身道:“儿子谢过母亲的赏赐。”
见杨大成收了,秦氏笑了起来,宠溺道:“傻孩子,母亲给的还用谢什么?我百年之后有的好东西还不全是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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